第153章 兴师问罪
赢火云跟父亲赢达旺把小妈艾吉玛踹她，李李白听之任之，没有人给自己做主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独独绕开了给牟丽下毒和烫伤艾吉玛的这段，赢达旺听了也是义愤填膺的，赢家瓷器的闺女，让亲家这样对待，这还得了？当即表示第二天就去找李李白兴师问罪去，同时也只能安排着女儿住了下来。
这个时候，李美娥提议在院里喝酒取乐，赢火云可不想和这两个女人喝酒，便推脱身体不舒服歇息去了。赢达旺带着李美娥和李美娇姐两个坐在院子里的凉亭喝酒划拳，赢火虫来的时候，并没有看到赢火云。赢火云听见了院子里说话的声音，更不想出去见赢火虫这个仇人。
艾吉玛一个人在医馆里住着治伤，两个女儿想陪着她，白天都让她硬给撵去吴带当风秀衣馆了，她心里知道秀衣馆里生意好，每个人都很忙，如果桃儿和杏儿不在，秀衣馆里一定忙得不开交。白天一个人在医馆里躺着，晚上孩子们过来就可以，能过来看看艾吉玛的心里都已经很知足了。
晚上打发走两个女儿后，艾吉玛迷迷糊糊的睡着了，忽然有人喊：“艾吉玛！艾吉玛！那个傻子！我喊你呢！”艾吉玛纳闷儿，谁啊？大晚上喊自己，听着怎么这么熟悉啊！顺着声音看过去，竟然是李秋天。
李秋天面容枯槁，呲着牙对着艾吉玛笑着。李秋天郑重其事的对艾吉玛说：“我这次来找你是有重要的事情！”停了一下咽了口唾沫接着说，“在小羊家洼村的老屋里，从前他住的那个屋，东边的墙根儿下埋着宝贝呢，顺着墙根儿挖开就能找到一个木匣，木匣里不仅有房契，还有一张十两银子的银票，艾吉玛，你和儿子去把东西挖出来。”
梦里的李秋天，一再嘱咐艾吉玛，把银票取出来，给他重新买口棺材，说他的房子的漏雨还漏风，他每天睡的都又湿又冷，因为他的棺材被老鼠给磕了一个大洞。
梦里的李秋天还是以前的样子，只是不疯癫了，脸上面黄肌瘦的，穿的也是衣衫褴褛的，一看就是日子过得不太好。梦里的李秋天，脾气还和以前差不多，说说话就唧唧歪歪的。艾吉玛又问：“这个事儿怎么不找牟丽去做呢？非要找我这个小妾做什么呢？”
李秋天眼睛翻了一下，气哼哼地说：“那个死婆娘不是改嫁老王头了吗？没良心的婆娘，自己前脚一走，后脚她就嫁人了，别以为我李秋天不知道，有账不怕算的。”李秋天说话的时候好像气不够用，停了一下又接着说：“牟丽已经不算李秋天的人了，老子以后也不会要她，牟丽这个婆娘心术不正，以后会有报应的。艾吉玛你就不一样了，你就告诉儿子把这个事办好，我李秋天一定好好报答你的！”
“你还是别报答我了！把这份报答给儿子李李白吧！保佑儿子娶个好人家的女儿吧！这么好的儿子怎么就娶了那么个毒妇呢？”艾吉玛一听李秋天说要报答自己，立刻想起来儿子李李白的境遇，想把机会都给儿子。
“就冲艾吉玛你说的这话，我李秋天都会万死不辞的报答你！你放心吧！我儿子以后会不错！李李白将会是老李家最有出息的孩子！那个毒妇是个恶鬼托生，来报怨的，都怪他父亲我以前做了些恶事，有些怨气没有带走就死了，这些就落在了儿子的身上了，怨气报完以后就好了！你不用担心，以后就跟着儿子好好享福吧，那是你应该得到的，不然，让你枉费跟我李秋天一场了！”说到儿子李李白，李秋天的脸色舒缓多了，话也变多了。
“那女儿们以后怎么样？”艾吉玛看李秋天的话匣子打开，就接着问道。
“天机不可泄露的，你就听我的，把该做的都给我做好！我得走了！”李秋天说着就不见了。
“李秋天！”艾吉玛大声喊着，惊得一身汗。
“小妈！小妈！你怎么了？”李李白从赢家瓷器回来，回到家里看了一下，灶房锁着大锁头，赢火云却不见了。母亲牟丽今天可能累到了，早早就歇息了。他不放心住在医馆的小妈艾吉玛，就离开家来到医馆，小妈一个人在医馆睡着，想必是怕妹妹们太辛苦，让妹妹们都回去歇息去了。自己就悄悄地留下，趴在小妈艾吉玛的床边迷糊着。小妈的叫声也惊醒了他，他站起身大声喊着小妈。
“你怎么在这啊？你怎么不回去睡觉啊？”艾吉玛看到李李白在身边，惊讶的问道。
“我看你一个人在医馆睡，担心你晚上有什么不舒服，反正我回去也没事，就在这里陪小妈了。你刚才是做噩梦了吗？我听见喊我父亲的名字呢！”
“你说你父亲的名字，我才想起来，我刚才睡觉的时候真的梦到你父亲了，你父亲说在小羊家洼村的我们家里，他住的那屋东边墙根儿下面埋着一个木匣子，匣子里有那个房子的房契和十两银子的银票，他让取出来给他重新买一口棺材，他还说他天天睡的可冷了，因为他的棺材被老鼠磕了一个大洞。”
“啊？父亲这是在托梦吗？”
“我觉得应该是，等这件事处理好了，我们回一趟小羊家洼村吧，给你父亲把这件事做了吧，他说得也怪可怜的，每天睡的又阴又冷，房子漏雨。”
“行，等你再好一点一起去还是我自己先去？”
“这件事你一定要等我回去，我真的很好奇你父亲说的是不是真的。他还说，没有托梦给你母亲，是因为你母亲改嫁了，你说准不准？你父亲去世的时候，你母亲还没改嫁呢？他怎么就知道了呢？孩子，这也太神奇了啊！”
“是啊，我也很好奇，我们家的那个房子是不是已经倒塌了啊？小妈，我有一个想法，这次回去，我们把那个房子全部推倒，重新盖一个，把院子扩大一点，好歹也有地契，翻盖好了给李杜甫留着娶妻用是不是也行啊？以后你想回去小住几天也是方便的，你看怎么样啊？”
“孩子啊，我去不去住都是小事，给你弟弟修了娶妻用多好啊！你弟弟也不小了，我们把房子翻新好了，再添置一些家具物品的，就可以给你弟弟选个好人家娶个妻了，你这个想法正合我意！”
“小妈你同意，那这件事就这么定了，等李杜甫选人家的时候，你一定去给他好好选选啊！我是信不着我母亲的！还是不让她参与了吧，她那个人啊，好事能让她给搅合坏了。”
“放心吧，到时候我就住在小羊洼村，给你弟弟选好人家的女子，张罗着让他们成亲，一定办得好好的。你父亲的这个事，你记在心里，一定照着他的话做，不然他过得那么不好，我还真的很记挂他！”
“儿都记住了，你再睡一会儿！天快亮了！”
艾吉玛迷迷糊糊的又睡着了，睡梦中，李秋天晃晃悠悠的又来了。
“艾吉玛啊，还有一件事，刚才我忘记说了，那就是淹死我的那个粪坑，等翻新宅子的时候，记得埋四个金刚杵，一个角一个，最底层撒些朱砂，那个粪坑里有恶鬼，不然我当年怎么会淹死在那里啊？我到了阎罗殿，阳寿其实还没用完，就那么糊里糊涂的被恶鬼给抓了来，你们一定好好处理那里，避免以后家门不幸！”
“那你阳寿未尽怎么不回来？”艾吉玛奇怪的问。
“我那时活着就是活遭罪，不活也罢，阳寿都给你了，你以后一定会长命百岁的！”李秋天欣慰的说，这可能是他做的最满意的一件事吧。
“我不要你的阳寿，我只要你活着，疯了我伺候你，怕啥？”艾吉玛鼻子一酸。
“我已经都给你了，你就收着了，还有啊，棺材给我换了，让儿子把那一片地买下来，建成李家的祖坟，经常让人经管着，李家以后会越来越好的。记住！翻新我们家宅子的时候，把旁边的那家也一并买了下来，顺便扩建一下，后面盖出一个李家祠堂，初一十五的上香祭拜，李家的香火就这样延续下来了。这所宅子，必要的时候，会救全家人性命的！”李秋天说完又不见了。
艾吉玛大声喊着，四处找着，都找不到人影。
这一觉睡的，坐起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大亮了。床边桌子上摆着李李白买好的早饭，李李白已经走了。
牟丽昏昏沉沉睡了一个晚上，可能是前一天实在吵的太累了，她睡的特别实，睡梦中好像梦到了那个死鬼李秋天了，李秋天面黄肌瘦的，一张破嘴一直在大骂，骂自己在他尸骨未寒的时候就改嫁王老头，骂自己贪图小利毁孩子的亲事，骂自己自私自利只为自己着想，骂自己是个恶妇，和儿媳妇害艾吉玛，还说，他以后要变成厉鬼把自己抓走等等，这一晚上，耳朵里都是李秋天的骂声了，惊得牟丽一身汗又一身汗的。
牟丽感觉自己好像是被噩梦给缠住了，用力想醒过来，却一直都醒不过来，仔细看看自己身处的地方，好像是一个深不见底的黑色的通道，一阵阵的凉风袭来，就是看不到亮光，李秋天那张脸骂着骂着也看不见了，只有骂声不绝于耳。而在身边走过去的，都是黑色轮廓一样的东西，一团一团的，什么也看不清楚。
“李秋天，这是什么地方？”牟丽大声叫道。
“这里离阴曹地府只有两丈远，你个恶婆娘！老子今天就把你带到阴曹地府里来，给我儿子省省心，让你没事就给我儿子添堵，还欺负艾吉玛！这回我看你怎么整？”李秋天的声音尖利中带着得意。
“不！我不去！你别拽我！你个该死的男人，死了还想害死我！我就不跟你去！”牟丽大声呼喊。
“哈哈哈”李秋天笑的声音越来越远。
“我不和你去！就不和你去！”牟丽大喊着一下子醒了过来。坐起身看看周围，阳光已经洒进屋里来，牟丽松了一口气，伸手一摸脑袋，头发都被汗水湿透了。
“嘘，我还活着！我没死！我没被那个死鬼给拽走！”牟丽从来没有觉得太阳看着会这么舒服，大亮天的，一切都还在。
站起身，走出房门，牟丽惊讶的发现，自己的身上有劲了，走路也不似昨天那样摇摇晃晃，双腿又变成自己的了，这一发现，让她惊喜不已，身上的病症轻了许多。自己昨天吃的药是儿子在药铺熬好拿回来的，昨天一天没有喝茶，病症就这样减轻这么多，没有病症的身体怎么这么好呢！这些天，每天有气无力的感觉实在是糟糕透了。
“儿媳妇！儿媳妇！我好多了！我的病好多了，你快看！我能走起来了！”牟丽大声喊着。
没有人回应她，下人听见了，过来告诉牟丽，赢火云昨天就走了。
儿媳妇为什么走了啊？怎么也不和自己说一声就走了呢？肯定是还在记恨艾吉玛踹她的一脚吧？还是踹得伤加重了，出去找医馆治伤去了？牟丽心里想来想去，无非就是这几种情况吧，吃过饭自己可以出去找找，把儿媳妇找回来，还要替艾吉玛这个死女人给儿媳妇道歉，艾吉玛这个死女人踹完人都不敢回家了，肯定是羞臊的没脸了。
牟丽来到灶房，灶房门上挂着一把大锁头。
“这是谁啊？灶房上锁干什么呀？谁还能来偷米偷面不成吗？”牟丽大声问这下人。
“是少爷让锁的，只有做饭的一个人可以进去。”
“这个孩子疯了吗？好好的灶房锁了干什么？给我打开，我是他母亲，我看谁不给我打开？”牟丽硬逼着下人把灶房打开了。
灶房刚刚打开，赢火云带着父亲赢达旺，后面还有两个女人跟着一起来到了院子里。牟丽疑惑的看着四个人。
“儿媳妇，我正想着吃过饭去找你呢！你就回来了！你父亲这是？”牟丽看见赢火云回来，心里还挺高兴，可是突然看见亲家到访还是很有些奇怪。
“亲家，我们不请自来自然是有缘由的，你们家是怎么对我女儿的，让人踹了你们都不给做主？你们是个什么人家啊？你这个做婆母的好意思吗？有你这么做婆母的吗？我可真的要说说你啦！”赢达旺黑着脸说。
“你就是我们家女儿的婆母啊！看着就不是个明事理的人，你怎么做婆母的啊？眼看着我们女儿被人欺负，你都不站出来放个屁，你还是人吗？”李美娥叫嚣着说起来了。
“是啊，你这个做婆母的怎么做长辈啊？我们今天是来看看，到底谁这么狠心，花一样的女子都能下得去手的？快，把踹人的那个婆娘给我交出来！”李美娇也恶言恶语的对着牟丽一阵指责。
“赢火云，她们是谁啊？我见过你母亲的，这两个不知死活的女人是哪里来的？”牟丽被两个不认识的女人一顿数落，心里非常生气，但还是不大明白这两个人是谁。
而李美娥和李美娇都想在赢达旺的面前好好表现一下，这是第一次赢达旺带着他们两个出来，一定要拿出气势，一举镇住亲家，不能让亲家给熊住了。最关键的是，他们两个看牟丽家里除了下人只有牟丽一个婆娘在家，更加有恃无恐。
“母亲，他们是我父亲的妾室。”赢火云在介绍李美娥和李美娇的时候，是有些尴尬的，父亲刚娶的妾室，就带来婆家干架，说出来是不太好。
“什么？亲家！你带着两个妾室来和我干架？你也太小瞧人了吧！我不和妾室干架，我和她们说不着，什么东西呢！您那么大岁数，还娶这么年轻的妾室，一下子还娶两个，您真不怕累死啊！也是啊，做鬼也要做个风流鬼啊，那才不枉为男人一回啊！”牟丽弄明白了以后，就不客气的开始说了，根本没瞧得起那两个小妾。
那两个小妾一听牟丽的话，这个婆娘一张嘴就瞧不起做妾室的，满口啪啪打脸的话，两个人撸着袖子就要伸手，赢火云拦住了两个人，在自己的家里，父亲的妾室把婆母给打了，这个日子还真的就没办法过下去了，赢火云昨日回到娘家，看到父亲现在的情景，应该是不想留下她常驻，赢火云未来的去处还真要好好想想，至少赢火云现在还不打算真的结束这里的生活呢。
“都给我滚出去，少在我的家里撒野！”牟丽得理不饶人，声音更大。
李李白这个时候进来了，李李白给小妈买了些早饭，放在床边就离开了，他想着回家看一下母亲，再去赢家瓷器上工，刚走进家门，就听见院子里又是骂声又是喊声的，快步跑进来。
“好你个李李白！你小子总算露面了！你是怎么对我女儿的？你小妈都敢用脚踹我女儿，你连个屁都不放了？你到底能不能在赢家瓷器做了？你可别忘了，我才是赢家瓷器的大东家，小心我和你没完！”赢达旺深知李李白在赢家瓷器大掌柜干得好，深得儿子的赏识，不用赢家瓷器大东家的身份压一压他，他是有点不知天地后了。
“好一个赢家瓷器的大东家啊！吓死我了！这个大掌柜能做就做，不能做还能怎样呢？少拿这个吓唬我！你女儿被踹，你问没问为什么被踹？她给我母亲下毒，被我小妈发现，她用一锅热汤药泼在我小妈的身上，我小妈现在还生死未卜呢，你们来找我，我正要找你呢！是现在报衙门还是等着我小妈来指认她啊？”
“什么？女儿，你可真的做了？”赢达旺被李李白给说的，吓出一脑袋汗。
“没有！父亲，我没有！我怎么能下毒毒我自己的婆母呢？”赢火云听到这里只能硬着头皮狡辩了。
“我说呢！今天怎么我的病好多了，昨天没吃你熬的药，也没喝你沏的茶，我儿子把灶房锁上了，就是为了防你这个毒妇给我下毒，你个毒妇！要害我性命！我今天就打死你个毒妇！”牟丽说着就冲过去要打赢火云。李美娥忙挡在赢火云的身前，被牟丽用力的一推，差点坐在地上，李美娇一看姐姐吃亏了，一把扯过牟丽的头发，把牟丽按在了地上，李李白飞起一脚踢开李美娇，李美娇躺在地上撒泼耍赖。一时间，李李白家的小院里，好不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