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上火
两个人收拾好房间就下了楼，姚女士也刚好回来。
一抬头看到他俩之间气氛有些微妙，顿时笑了笑冲许听岚打了个招呼：“小许来啦？”
许听岚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打扰您了。”
姚女士连忙摆摆手：“不打扰，平时家里没人呆，我巴不得多来点儿人。”
许听岚冲她笑了一下，接着就被姚野轻轻推了一把手肘：“又不是没见过，您要叙旧不如跟你同龄人叙去，那位可是坐挺久了。”姚野揶揄地在姚女士跟赵简两个人身上来回看了一眼。
姚女士摊了摊手，看向赵简：“今天这么拘谨？我儿子还以为我在故意冷落你。”
姚野不置可否，挑起眉梢把许听岚拽到了餐桌上：“当我没说。”他冲许听岚眨了眨眼睛，介绍说：“那位是赵简，姚女士的朋友。”
许听岚点头，但还是从他语气里品出来了一点意味深长的东西。
“饭都好了，快来坐。”家里的阿姨端菜上桌，好久没看到这么多人来家里稍微有点兴奋招着手就喊人落座。
赵简为了方便观察特意选了个许听岚斜对面的位置。
他无意间挑起话题，先是跟姚女士聊了几句工作上的事情，随后又把话题聊到了姚野身上。
“期末了复习的怎么样？”他问。
姚野本来在跟许听岚说话，听到他问的这句还有点迟钝：“还行，怎么了？”
赵简笑了下：“没有，一直听你妈说你成绩不错。”
姚野看了眼许听岚：“那多亏有我同桌这样勤恳的人每夜陪我刷题上进。”他夹了一筷子水煮肉片给许听岚：“辛苦了，同桌。”
“来小许，多吃点肉，看你瘦的。”姚女士又给许听岚夹了半碗肉片。
许听岚说了句“谢谢”，老老实实就把饭给扒的一干二净，平时挑三拣四不喜欢吃的菜饭桌上也没表现出什么不满。
姚野原本给他挑着夹了一碗他喜欢的，但架不住姚女士母爱泛滥，眼看着花花绿绿的膳食纤维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往他盘子里擀。
许听岚这人在外面实诚，脾气收的跟没脾气一样，把姚野看的心塞的不行。
吃完饭后愣是上赶着给他切了个他喜欢的水果拼盘拿上了楼。
“不喜欢就不吃，你给我也行，瞎逞强什么。”
许听岚接下他递过来的叉子：“好歹在别人家。”
姚野怎么听怎么觉得他这话见外：“这是别人家么？”
许听岚叉了个哈密瓜看着他笑：“你就这么喜欢抠字眼？”
姚野靠到他旁边的桌子上：“能不扣嘛，我现在都还觉得我像是在做梦。”
许听岚笑着抓了一把他的手腕，抬起另外一只手上叉的哈密瓜：“张嘴。”
姚野低下脑袋张嘴把那块哈密瓜给叼进嘴里：“看在这瓜实在很甜的面子上，我不计较了。”
许听岚抓着他的手没有松开：“其实我一直都知道。”
姚野愣了一下：“嗯？”
许听岚磨了一下他手腕上的骨头：“你对我跟别人不一样。”
姚野反应过来，但还想听他继续说下去：“怎么说？”
许听岚笑盈盈地看着他说：“比如换衣服的时候。”
姚野耳尖一下子就红了，嘴上还逞强说：“胡说八道，这跟我喜欢你有什么关系。”
许听岚叹了口气：“没关系。”
姚野看不得他情绪低落的样子，立马回握住他的手：“怎么了？”
许听岚有些无奈：“我不懂，没得选的是我又不是你，为什么会蹚进来？”
姚野心口一酸，抬手就揉了把他的脸：“你他妈……知道不知道你有多好？”
许听岚还真就不知道。
“我没跟你住在一块儿之前，我杯子里从来都不会出现温水，衣柜窗台都是乱摆的，课桌里面的资料也不会收拾，每次丢的东西都能在你那找到，忘记吃东西的时候桌膛里刚好就有雪花酥和热牛奶，我……我心尖儿都快被你戳烂了你知不知道？”
许听岚垂下眼帘：“但是水是你打的，资料是一起用的，零食也是你买的，其他的……也只是因为我有点洁癖，欠搭打理。”
姚野急的不行，起身从桌子上站直蹲到地上：“所以我更知道，总有一天你会是我的，我高兴还来不及，计较那么多就更来不及了。”
许听岚眸光微闪，沉默了半晌，他揉了把眼角：“可是哥，我什么都给不了你。”
他一想到许昌黎和他妈就有种世界都昏暗了的感觉，他能够轻而易举地就在学校里锋芒毕露，但是出了学校他就黔驴技穷，看不到脚下那条路，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姚野跟他计划未来，他根本不知道该怎么计划，他没有想到姚野会这么快就跟他坦白。
但是现在到了这步，针对以后他更得想清楚，可他还是会因为现况束手束脚地不敢想清楚，他看着姚野看他的眼神，他觉得对姚野不公平，他心里发虚。
姚野握着他的手：“你不需要给我什么，你就站在那儿，看我拿给你。”
许听岚浑身一震，心脏瞬间跳的飞快，身体里的血液沸腾地有些滚烫，他甚至觉得鼻子发酸：“待会儿陪我去趟市医院吧哥。”
姚野一愣，又忽然明白他的意思：“带我见父母吗？”
许听岚叹了口气：“是，而且是我等不及了。”
姚野抬头看他，手心发着汗，说话都有点不太利索：“你……你不是让我再等等你吗？”
许听岚自暴自弃地哼了一声：“你乐意等着我也说不了什么——”
“不是，你他妈……”姚野哽了下：“你认真的？”
许听岚：“认真的哥。”
——
两个人收拾好东西一块儿下楼的时候姚野心跳都还是快的。
赵简不知道什么时候回去的，客厅只有姚女士一个人在，她拿了本杂志靠在沙发上翻，听到楼梯上的动静的时候慢慢悠悠地侧头看了一眼：“要回学校？”
姚野：“不是，您别管了。”
姚女士：“……”
许听岚忍不住解释说：“阿姨，我们是想去医院看看我爸，他在住院，有阵子没见了，顺带去把我腿上这石膏给拆了。”
旁边姚野听到这里不乐意了：“谁跟你说的你可以拆石膏了？”
许听岚：“早就不疼了，不方便。”
姚野：“伤筋动骨一百天你不知道吗？”
许听岚挥开姚野扶着他的手：“没那么夸张。”
姚野：“怎么才算不夸张啊，是不是还想去参加马拉松？”
姚女士都快听不下去了：“拆石膏就拆石膏呗，大不了到时候有什么事你照顾着小许就行。”
姚野一噎：“您心真大。”
姚女士：“主要小许挺让人放心。”
姚野：“……行，不跟您说了，我俩走了啊，晚上还会回来吃饭。”
姚女士风轻云淡地冲他俩招了招手。
出门随便打了辆出租报了市人民医院的名字，两个人又在车后面咬耳朵了起来。
“你说你爸接受得了咱俩这种情况吗？他会不会不让你跟我一块儿了？”
许听岚真是佩服他瞎想的能力，老许巴不得有人跟他一块儿：“你想多了，我爸不封建。”
姚野蹭了蹭他的肩膀：“山风，我紧张。”
许听岚揶揄地看了他一眼：“你紧张个屁，前阵子你不还说想要去看看教出我这样人的男人长什么样？”
姚野皱着眉头捏了一下他的手：“现在不一样。”
许听岚不以为然：“我在姚阿姨面前也没你这么扭捏。”
姚野五指缓缓卡进他的指缝里：“是，你当然不紧张，你是谁啊。”
许听岚笑了一下扭头问他：“你说我是谁？”
姚野看着他那双挑起来的丹凤眼闪着潋潋的光，心底又是一阵悸动，不光耳尖发烫连跟他十指相扣的手心都出了汗。
两个人的肩膀紧紧挨在一起，对方呼吸的起伏都能清晰地感知到，沉默让有些微妙的气氛变得更加暧昧，许听岚不动声色地看着姚野的喉结滑了两下。
随意搭在姚野大腿上的两只手握的更紧。
姚野低低骂了一句“操”，接着用空着的另一只手抹了把脸。
“我就这么让你恼火？”许听岚漫不经心地问。他挑着眉头，小拇指却挑衅一样划了一下姚野的掌心。
后者心脏重重一跳，呼出来的气都热了不少：“你真的是……”姚野叹了口气。
许听岚自上而下地看了他一眼：“哥，你是不是……”
姚野比他早知道自己已经在审核边缘徘徊，本来想打算红着耳朵打死都不说，但是面前这个轻而易举就没挑拨起他的人比他预料的还要肆无忌惮。
“是。”他自暴自弃地承认：“不是恼火，说上火来的更准确一点。”
许听岚笑了笑：“哥，我什么也没做。”于是他跟姚野交叠在一起的手又顽劣地用手背隔着布料蹭了蹭姚野。
姚野呼吸一紧，整个人忽然出了一身薄汗：“你他妈……”他别开头，凸起的喉结又结结实实滚了两遍：“别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