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朗姆酒色
当许璃把那双42码的黑色毛拖鞋放在祁森脚边时，她觉得自己今天是疯了。
还真就听他话，大晚上，她把他领入家里。
许璃率先踢了高跟鞋进了屋。
这时，祁森刚换上拖鞋，见状，他弯腰将歪倒在一边的高跟鞋摆放好才走进去。
这是他第二次进她家。
记得上次，他的第一印象是乱。
环视一圈，祁森评价道：“比上次整洁很多。”
这句话引来了许璃浅浅地瞥了眼他。
暗想：这是我家。
这会儿，许璃走到飘窗处，拿了空调遥控器，摁开。
她看向祁森，换了种说话防方式，就开始带点呛人的意味：“之前去云台市出差几天，回来比较忙，没来得及弄乱。”
接着说：“你先坐会儿，我去热一下烤冷面。”
祁森嗯了声。
然后许璃拿了烤冷面和草莓进了厨房。
客厅内，祁森把怀里的橘子刚放在地毯上，橘子就像是打了兴奋剂似的，欢脱地跑到飘窗，轻盈一跃，跳上了飘窗台，和上次一样窝在许璃的坐垫上，团成团。
等许璃端着热气腾腾的水杯和烤冷面摆在茶几上时，余光就瞥见了窝在坐垫上的小奶猫。
“”
这只猫还真是和他主人一样，不生分。
许璃见祁森正在窗边打电话，也没刻意叫他。
她坐在沙发上等了大概三分钟，祁森很自然地坐在她旁边。
好闻的雪松香又来了。
许璃眼眸微动，扫见了露了半截雪白锁骨的祁森，弱弱地喊了声：“祁森。”
祁森收了手机，“嗯？”他侧眸看她，“怎么了？”
镜片下的漆黑瞳孔此刻彷佛是带着光晕。
许璃抿了抿唇：“没事，你快吃吧，不然一会儿凉了。”
说完，许璃盘腿坐在沙发上，拿着手机看，穿着一身家居睡衣的男人坐在自己旁边，确实会有些想入非非。
祁森问：“说好一起长胖的，你不吃？”
闻言，许璃立刻眼神迷惑地看向他，难以置信地表情看他。
什么叫说好的。
明明全都是他自己一个人一厢情愿，说得陪他长胖。
最重要的是她真的不太饿。
烤冷面的香辣味都没能刺激起她的食欲，甚至还有点儿反胃。
也许是饿过了。
许璃俯身拿起水杯，喝了口温水，“你自己吃，我不饿。”
“嗯。”
祁森也没多说什么。
可许璃却在看手机的同时，时不时偷瞄慢条斯理吃东西的祁森。
她是有多久没这么认认真真地看他了。
刚被她小姨接到蓉市那会儿，她时常会想要见他。
高中时候，她总是去找祁森，他不爱搭理她，她就没闲着，脸皮厚得跟城墙似的，在他耳边唠叨说个不休。
七年了，现在两个人坐在一起突然感觉到气氛很微妙。
她和乔思悠说的都是心里话：心存爱意，不过，现在她只能藏着掖着，不像以前那样，可以明目张胆地说。
性子野，嚣张跋扈的许璃已经被彻底地撕烂，温和脾气，不吵不闹，安稳地活着才是她现在的模样。
从前有人庇护她，可现在没有了。她只有自己。
乱七八糟的生活，他不该闯入的。
暗暗做了个决定。
不幸的人只能是她，不能把祁森带入深渊。
许璃浅浅地叹了口气，然后站起来，走到厨房，将洗好了草莓放到了白色瓷盘子里端到茶几上。
祁森正好把烤冷面吃完。
见时间不早了，许璃说：“我先回房了，你吃完就放茶几上，我明天洗。”
还没等祁森回答，她转过头说：“走的时候，门带一下。谢谢。”
想到什么似的，又补充了一句：“灯不用关。”
“坐下。”
正当许璃刚走出没几步，寂静的客厅里回荡着低醇且命令的声音。
许璃脚步一顿，转身看他：“还有事吗？”
祁森撩开眼眸，不紧不慢道：“陪我吃。”
许璃为之一怔，几秒思考时间。
“祁森，你还小？需要人陪？”
祁森朝她抬了抬缠着白色纱布的右手：“我手不方便。”
说得理直气壮。
许璃指了指：“你用左手。”
祁森：“不习惯。”
“”矫情。
这很明显是为难她。
但他确实也因为伤到了右手。
看在他是伤者的份上。
许璃深吸一口气，罢了。
她又重新坐回到沙发原位置。
一只手抓着颗草莓就往祁森嘴里喂，祁森也很配合，低着头张嘴就咬上红艳欲滴的草莓。
许璃另外一只手却拿起手机。
无意间她就看见苏云窈推送了一个lol的游戏视频给她。
是关于英雄联盟。
但是她已经快七年没玩儿过游戏了。
许璃点开视频。
视频里激动人心的官腔声音传了出来。
“据悉if战队队长恋情曝光，女友竟是”
听到声音，祁森：“在看什么？”
许璃再次拿了颗草莓，边说：“娱乐花边新闻，看吗？”
“没兴趣。”
祁森很自然地张嘴咬下那颗草莓，慢条斯理地咬着。
至于许璃，她现在的心思和眼神都在手机屏幕上。
喂祁森草莓只是惯性动作。
这会儿，苏云窈的回复消息来了：【璃璃姐，错发给你了，立马撤回。】
许璃：【没事。】
苏云窈：【嘿嘿，if战队的队长贼帅，国服第一中单拉克丝。】
许璃：【if战队？】
叫顾什么来着。
她一般不太上心的人和事，总是保持七秒的记忆，而且这些年她也没碰过游戏，偶尔看到热搜会点进去看。
只是她一时之间想不起那人的名字。
苏云窈：【嗯嗯，叫顾承逸。】
她高中那会儿也玩英雄联盟，温晋飞这“好学生”三天两头拉着她逃课去泡网吧，不巧的是她也是玩拉克丝，只不过当时她看上了拉克丝这个英雄的颜值。
现在都没怎么接触，但是心里也有一份执着的热爱，不管是对——
祁森，亦或是游戏。
所以。
她毫不犹豫地立马点开网页，搜索关键字：if战队队长。
『顾承逸，2000年出生』
千禧年出生的啊。
『身高185。』
那确实是挺高。
许璃完全没有察觉到身旁的人开始缓缓地朝她凑了过来。
她注意力集中在手机上，继续往下翻着。
『籍贯：青市。』
没想到还跟她一个地方的。
祁森凭借着高个子的优势，扫了眼许璃手机屏幕上的搜索百度百科。
豆大的三个字映入眼帘。
——顾承逸。
祁森顿时心里有些烦躁。
他说话语调重：“许璃，我要吃草莓。”
许璃注意力不在他身上，淡淡地“哦”了下，然后从白瓷盘里摸了颗草莓，抬手递过去。
这次她倒是抬起眸。
一只伤了，一只手正拿着手机。
手不是废了就是没了。
这句话都说得出口。
甚至她都有一瞬间觉得自己现在是他的保姆，无微不至地伺候一个“衣来张手，饭来张口”的尊贵大少爷。
祁森张嘴咬下那颗草莓，不经意间他凉凉的下嘴唇蹭到了许璃白皙泛粉嫩的指尖。
她瑟缩了下，很快收回了手，但是这会儿突然感觉到酥酥麻麻的电流直窜入大脑。
一时之间，许璃眨了眨眼，
“诺，草莓。”
许璃把最后一颗草莓拿起，正要打算递到祁森嘴边，突然脑海里快速浮现个小小的恶作剧。
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她瞟了眼祁森，然后快速地将手里的那颗草莓塞进自己嘴里，以一种胜利者的姿态，仰着下巴，含糊不清地对祁森讲道理：“我买的，一颗都没吃过。全被你吃了。”
祁森拧着眉，低声噢了下。
然后没忍住忽然笑了出声。
许璃含糊道：“你笑什么？”
祁森低醇着嗓音：“没什么。”
当草莓被牙齿咬碎的那一瞬间，许璃五官骤然一拧，口腔里不断地分泌唾液，反季节的草莓果然有点儿酸。
当时买的时候自己还尝过了，挺甜的，怎么会这么酸。
刚想到此，忽然头顶一暗。
下一瞬，祁森左手撑在沙发边上，倾身，弯腰低头，薄薄的唇落在了许璃的红唇上。
许璃睁大了眼睛，充斥着不可思议。
祁森左手扣着她的后脑勺，手指伸入发中，撬开她的贝齿，舌尖一带过，顺势将她嘴里的草莓卷到自己嘴里。
祁森松开了她，支起身，饶有兴致地用大拇指指腹蹭了蹭嘴角沾染上的红色草莓汁液，以及染上属于她的口红。
还未恍神回来，许璃眨了眨眼，一副震惊地表情看见祁森把那颗酸草莓咽下去，她也跟着滚了滚喉咙。
祁森目光微垂，声音低哑着，却含着无尽的温柔宠溺：“许璃，胆儿还挺大，你不是怕酸？还敢吃？”
屋内冷调的灯光下，清冷地打在祁森身上，气质冷冽，却张了一双魅惑人心的眼，高中第一眼就被他的绝世容颜给吸引住了。
到现在这么多年了。
她还是很怀念。
许璃一时出神，讷讷道：“不是，我买的时候是甜的啊。”
说完，她就后悔了。
现在不是讨论草莓酸甜问题。
问题是，他刚才亲了自己。
虽然说大家都是成年人了，但是她和他除了邻居这层薄薄的关系之外，就是两个陌生人，也不能这样暧昧不清啊。
迫使自己沉着冷静下来。
许璃坐直身体，目光别开：“咳，祁森，你又越界了。”
祁森好笑道：“怎么越界了？”
许璃支支吾吾半天：“就刚才你亲了我一下。”
回想那个吻，莫名感觉脸颊发烫。
祁森几分慵懒地靠在沙发上，瞳眸一扫：“哦，我帮你解决问题，叫越界？”
许璃：“”
祁森：“如果是这样，我不介意越界几次。”
“强词夺理。”许璃别开眼，自知自己说不过他，干脆开始下逐客令了：“现在你饭也吃了，可以走了，我困了。”
祁森也没挽留，道了句：“行，晚安。”
两人就这么不欢而散。
祁森刚回到自己家坐下没几分钟，手机微信聊天弹了出来，他点开。
贺向北：【东西放门口了，记得拿。】
祁森：【谢了。】
当时钟快走到12点时，门再次敲响。
恰巧，正洗完澡出来的许璃听见，缓步走到门边，先是对着猫眼扫了下，门外也没有人啊。
她打开门查看时，注意到了门口放了一个精致的印有logo的白色纸袋子。
黄鹤楼的草莓芝士蛋糕和两盒超大个的草莓，以及一盒草莓味的棒棒糖，她高中那会儿常吃的那款，真知棒。
白色包装袋子的一面上贴了一张粉色便利贴。
上面字体遒劲有力，字迹清晰。
便利贴写着：『戒糖可以，戒我不行。』
不用想，是祁森没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