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赤枣红茶
忙忙碌碌一周又过去，降温说来就来，毫无一丁点防备。
许璃起晚了，急急忙忙地嘴里还叼着块荞麦切片面包，一蹦一跳地穿上白色小白鞋，无意间瞥见了地上那双米色毛绒平底色，她心里暗暗叹了口气。
就像是乔思悠说的，不会祁森真要追她吧。
脑袋乱轰轰。
不想了，好在她今天不用采访，去台里写会儿稿子，盯会儿剪辑。
套上驼色中长款大衣，内搭米白色针织连衣裙，头发被她用鲨鱼夹随意夹起来，一缕不听话的头发垂下来。
又随意拿了衣帽架上的黑色小包，塞进手机，拿了钥匙，动作一气呵成出了门。
自从上次祁森给她送了鞋之后，许璃每次下班回家都没见到他，想来是因为上次南岸水街的群殴致人死亡的案子比较忙。
门刚关上，于此同时对面的门也打开，关上了。
转身间，两人四目相对。
许璃嘴里扔叼着的面包，眨了眨眼，她木讷地伸手拿下那片面包，打了个招呼：“早上好。”
说话间，祁森已经打量着她。
凌乱地头发糊弄盘在脑后，法式刘海在额前都三七分了，露了点光洁的额头，未施粉黛，唇是原有的偏浅豆沙粉，不经意间瞥见了许璃下唇中的小黑点，很淡但也能看见。
见他一直目不斜视地盯着自己看，许璃有些不太适应，试探性地问：“我早上洗脸没洗干净吗？”
“没。”
祁森淡淡吐了个字，这才收回眼，关上门，抬手看了眼腕表时间，瞥了眼许璃手上拿着的面包：“快中午了，跟我说早上好？”
这才提醒了她，许璃怔了下，然后赶紧去摁电梯。
祁森不紧不慢地走过去站在她旁边。
许璃把最后一口面包咽下肚，问：“你也上班迟到了？”
祁森深深瞥了眼：“你以为我跟你一样。”
许璃吃噎：“”她怎么了，这大冬天谁愿意早起。
“我早上七点多就出门了，我现在是回来取个文件。”祁森说着，忽然挨近她，伸手很自然地将她翻到衣服里的大衣领子扯出来，边整理边说。
“哦。”
许璃没想到他会帮自己整理衣服，淡淡的雪松香味道还有些心跳加速。
电梯到了，两人很快下了楼，祁森手里掏出车钥匙，叫住了正想叫车的许璃。
“我顺路送你一程。”祁森轻描淡写道。
“麻烦了。”
许璃也没拒绝。
在车上，许璃迅速补了个妆，涂了个秋冬色号的红茶色口红，遮住了她的唇中小黑点。
到了电台真的是要吃午饭了，早饭吃得晚，也不是很饿，许璃也没去食堂吃。
下午那会儿，苏云窈被梁万康叫去办公室聊了会儿，出来整个人都像霜打的茄子，焉儿了。
许璃见她愁眉不展：“怎么了？被骂了？”
闻言，苏云窈摇摇头：“不至于。”
转而又说：“璃璃姐，梁老师让我拷贝上次水街群殴事件受害者家属的采访视频，让我回去好生学习，我忘带u盘了，借用一下你的呗。”
听苏云窈那有气无力的腔调，多半是梁万康让她努力了。
“在我包里，你自己拿一下。”
苏云窈比了个“ok”。
许璃想了想说：“云窈，你是明年六月份毕业对吧。”
苏云窈哀怨道：“嗯呢，盼望着盼望着，终于实习了，结果来了台里，天天被梁老师骂！都快自闭了。”
许璃笑了笑，拍了拍她肩膀，郑重道：“放宽心，我当初刚来，也被他骂了个狗血淋头。不过，梁老师人挺好的，跟着他能学到很多。”
“我靠，他还骂你了？”苏云窈坐不住了。
许璃转过椅子，点头说：“嗯，我也是被骂过来的。”
苏云窈很好奇：“他骂你啥了？”
“大概意思就是说，我不适合当记者，适合安安静静地坐在那儿，做个任人观赏，”说着，许璃中间停顿了几秒，接着补充：“的花瓶。”
拐弯抹角，绕了一个圈儿。
苏云窈深思熟虑一番：“呃，璃璃姐，不瞒你说，有时候我也这么觉得。”
“”
许璃自己也没觉得她适合天生当花瓶，站着把钱给挣了的。
见苏云窈翻着包，她问：“找见u盘了吗？”
“找见了，”苏云窈拿到u盘，无意中又拿出一张折叠好的传单，“诶。”
苏云窈展开那张传单。
——“密室逃脱”的字样映入眼帘。
她心里有些小惊喜。
“璃璃姐，没想到你还喜欢玩密室啊。”
“嗯？”许璃回头看她。
苏云窈扬了扬手中起了折痕的传单，单一的红黑配色，诡异的图案。
许璃想了想，说：“哦，那传单是上次去江岸乐园万圣节活动，有只‘鬼’硬塞给我的。兴许是放在包里，忘扔了。”
“新店营业，凭单全场五五折，这你都不心动的吗？”苏云窈看着那张纸念叨着。
她可是很喜欢玩儿密室的人。
惊险刺激。
许璃沉了沉眼，漫不经心道：“不心动，我又不喜欢玩密室。”
下一秒又说：“要是你喜欢，可以约你朋友去玩。”
“那璃璃姐，传单归我咯。”苏云窈毫不客气。
“嗯。”
没一会儿，采访完的小组回来了，就坐在许璃对面的一排位置上。
同事a冒了句：“下个月外地出差轮到哪个小组了啊？”
同事b回答：“好像是轮到许璃他们组了。”
“诶，许璃，下个月出差是你们组吗？”同事a探起身，敲了敲许璃工位上的电脑。
许璃瞥了眼电脑旁边贴的便利贴：“嗯。”
台里每个月下旬时候都会安排一个小组去其他市做一个民采访工作，为了了解不同地域的百姓日常的基本情况，取其精华去其糟粕。
后面几天，许璃就比较忙了，起早贪黑，青市天气偶尔绵绵细雨，偶尔晴空万里。
周末这天，许璃忙到了晚上十点才从电台大楼出来。
依照往常一样，她步行前往地铁站。
地铁上稀稀落落的几个人。
刚坐上地铁，就收到了苏云窈发来的微信消息。
苏云窈：【图片jpg】
是一张男生的侧面背影图片。
照片里周围也有好多人，很热闹，霓虹灯“密室逃脱”的招牌很是显眼。
夜里看上去不是很清晰，不过这肩宽腰窄的身材，以及反光的耳钉，再加上完美的下颌线。
许璃也一眼认出了是谁。
但是又不是非常确定，祁森去玩儿密室的可能性不大。
而且看来苏云窈应该是去玩儿密室了。
下一瞬，又一条消息弹出来，苏云窈：【璃璃姐，这男人巨帅！】
许璃想了想：【背影看着还行。】
苏云窈：【脸也可。】
紧接着又是一张图片：【图片jpg】
苏云窈：【帅不帅不？人间极品，啊呸，人间绝色。】
她再度点开照片，放大仔仔细细看了看。
这次很清晰的五官正脸，许璃这才敢确定是祁森。
许璃勾着唇：【他，腰挺细，腿挺长，很难不心动。】
苏云窈：【我靠，璃璃姐，你这评价简直不要太虎狼之词啊，人还没走，要不我去给你要个微信？】
还没等许璃回复，梁万康的电话就打进来了。
许璃先接了电话。
“喂，梁老师。”
接完电话，刚好也到了站，许璃边回复苏云窈边出地铁站。
许璃：【不用，你自己留着。】
收手机之前，她又想到什么，又发了条消息给苏云窈：【别花痴了，明天咱们要去云台市出差。】
苏云窈：【提前了？】
许璃：【应该是吧。】
刚才梁万康打的电话的意思就是说这个月的出差提前了，说是十二月份就不用出差，要准备跨年夜的摄影采访工作。
许璃刚走到14栋单元楼下，就碰见等电梯的祁森和周子曰。
她好像是第二次见周子曰。
依旧一副嬉皮笑脸的模样，站在冷着脸的祁森旁边形成极大的反差。
许璃硬着头皮走进去，周子曰率先笑着打招呼：“璃璃姐！”
这称呼叫的还挺顺耳。
许璃意味深长地啊了声，面上挂着笑，这人还真挺自来熟：“是你啊。”
她也等电梯，瞥见电梯显示上刚从18楼往下降。
周子曰偷瞄了眼站在旁边一言不发的祁森，立刻拽着祁森的胳膊往许璃这边扯，热情介绍道：“这是我们家队长，上次搬家那天你没见着，现在可以好好地认识一下。”
许璃没想到周子曰还真执着，非得介绍祁森跟自己认识。
看来祁森没跟周子曰提过很早之前两人就认识。
祁森不为所动。
周子曰急了：“队长，你干嘛呢，别害羞啊，多漂亮的邻居小姐姐啊。”
许璃莞尔：“你好。”
不料，下一秒就听见祁森嗤笑一声。
“七年前就认识，在我面前装什么陌生人，许璃。”
许璃尴尬写在脸上。
这还真会拆台。
“你俩”周子曰眼神一变，一头雾水但也开始脑补猜测道：“我丢，七年前就认识啊，让我猜猜，难不成你俩是初恋，爹妈思想古板不让，地下情暴露，然后嗝屁了。”
祁森毫不避讳地盯着许璃，漫不经心道：“我也想知道，是不是爹妈不让这个原因。”
装镇定谁不会。
许璃忍了忍，唇角似有若无地勾着：“难道不是你一直不答应吗？”
她反守为攻，看谁赢得过谁。
在旁边地周子曰一听，惊了：“不答应？队长，我怀疑你现在戴的眼镜不是平光镜，你眼睛是有多瞎没看上人家这么漂亮的小姐姐。”
此时电梯叮的一声，门开了。
伴随着祁森睨了周子曰一眼：“再多说一句，你明天可以不用跟我出差了。”
许璃率先跨进电梯，虽然带着笑容，不过看上去更像是胜者的姿态：“对了，稍微纠正一下，不是初恋。”
祁森：“”
许璃始终保持微笑：“我还有事，先走了。”
周子曰笑着挥挥手：“好，璃璃姐拜拜。”
许璃压抑住嘴角的笑容，也没提醒，摁了11楼：“拜拜。”
关上门，许璃这才泄了口气，看着不断跳动的楼层数字。
心想：他们不是也等电梯上楼吗？难道不上楼？
另一边，直到电梯门关上。
周子曰啧啧了两声，托着下巴：“队长，你知不知道，人家都说初恋最让人难忘，更何况你这还不是初恋，不知道是第几前任了，怪不得人家记不住你。”
祁森目光盯着合上的电梯门，扯开了衬衣的领前两个扣子，大冬天，他觉得心里开始有些烦躁：“皮痒了？”
周子曰没注意到祁森情绪变化，还蹬鼻子上脸了，转身把背露给祁森：“你这么一说是有点儿，帮我挠一下后背，就这儿，这儿。”
祁森眼神冷厉，压着喉咙的怒火：“滚。”
下一秒，一脚毫不留情地踹在周子曰的大腿上：“周子曰，摁电梯。”
周子曰愣了半刻，这才反应过来，他们也要上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