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嗜脑魔的武器
高烈度的战场是怎么样的？苏灿没经历过。
他姥爷当年抗美援朝回来之后，身子骨还坚挺，有一次跟他说起过那时的场景。
“耳朵是听不见的啊，什么都听不见，只一轮炮火就聋了。”
“都炸飞了！衣服都成碎片了！人都没有了！”
“你问什么？大点声儿！哦，班长啊？班长……”
姥爷没接着说下去，只是抹眼泪。苏灿当时还小，无法体会那些简单词语背后是一群人的牺牲。
……
绿叶的精锐部队打得非常“聪明”。
他们先用毒气弹开路，这些人才不在乎别人的死活。
安娜的防护剂非常有效，但浓度太高的几处还是出现了伤亡。
临时堑壕里躺下了好几位佣兵，勉强活着的人剧烈呕吐，四肢抽搐，硬顶着向前爬动几步后口吐白沫，失去意识。
暴恐队的机器人红光扫遍两边的火力点，接着一阵扫射端掉那些重机枪。
为求阻碍攻势设下的地雷被无人车引爆，造成的杀伤十分有限。
战场形势一边倒，很快出现了一大批佣兵趁乱逃跑，消失在夜色中。
绿叶的推进速度极快，第二道防线一触即溃，再强的防御工事没有人也毫无意义。
很快，只剩下无衣酒吧的那些死硬分子和他们的指挥官还在坚持。
绿叶的先头部队穿着全套防护服顶在最前面，艰难地越过那些沙包，仗着护甲优秀无视正前方的小口径枪弹。
后排的掷弹兵和投弹手正在接近，他们的指挥官趾高气扬，仿佛已经看到了这些暴乱分子的下场。
“董事，一切顺利！预计再有十五分钟，最多二十分钟就能结束战局！”安保队队长是这样向上汇报的。
“很好！要尽量快！两点之前必须结束！洗地也是要时间的！新闻稿已经准备好了！”董事很满意，给自己调了一杯酒静待佳音。
“明白！”估计是想邀功，或者是想好好在上级面前表现一下，他“忘了”挂断通信。
“前面的！给我加速！一堆连防御插板都没有的穷光蛋，需要你们用这么长时间吗？”他开始催促。
“长官！这些人躲在沙袋后面！很难被视线捕捉到！”先头部队回复。
“真没用！让暴恐队开路！扫描比人眼靠谱！”
接着四台机器人突前，红光在整个战场来回扫荡，还活着的佣兵们听从指示，做了一个怪异的防御动作。
一米八的壮汉再次确认，“你确定这样有用？那些尸体半点防护能力都没有啊？！”
苏灿瞪圆了双眼，“有用！我试过，论坛上有位大难不死的家伙也试过！”
红光还在继续，佣兵拼命用之前炸仓库留下的完整尸体盖住自己，然后在胸口下方放下瓷板。
扫描结束，一个敌人都没发现。
物联的监视员懵了，他以为是扫描器在之前的交战中被打坏了，赶紧开启了自检功能。
读条迅速结束，“检测完成，一切正常！”
“什么情况！你们物联的机器人罢工了吗？”指挥官还等着在董事面前表现呢，现在剧本第一页都演不下去了。
“不知道啊！难道这些人刚才趁乱撤走了？再试一次！”监视员重新下令。
又是一阵红光扫描全场，佣兵们大气都不敢喘，尽力降低着心跳频率。
苏灿只能看到红斑在头顶平移，还是没有任何警报声，他感叹一句。
“深蓝城科技论坛，真厉害！回去再给你点个赞！”
壮汉压低声音，“你他妈真是神了！接下来呢？”
拍了拍旁边的马尾辫，她敲击了三下颈脖，苏灿接着说。
“知道壁虎么？爬行动物为了逃命，通常都会用这一招！”
“你？！”
一直挂在外墙上的三臂的显示器人终于得到指令，蒲扇一样的大手固定在外壁上，右手下臂的发射器全部打空。
来自中箭的馈赠，实战检测的秘密武器，电浆炮一型。
粒子加速器将数发高热等离子团打进人群内部，绿叶公司前排部队的全套防护完全无效，护板被溶解，防护层更是直接融化。
超高温将他们全部撂倒，接着等离子团聚在一起，更大的反应生成，高塔前出现了一颗小型太阳。
接着“突”的一声，反应因不明原因终止，中箭的记录员失望至极，只能将视频资料第一时间发给研发部。
显示器人从高塔顶层一跃而下，背后的玻璃罐里还有半个黑影。
接着他举起左臂，蒲扇一样的大手甩下一堆高塔碎块，扬长而去，胸口下方的大嘴还不忘嘲讽道。
“废物！废物！废物！”
绿叶的团队出现慌乱。
他们还没来得及重新整队，最后一排刚进战壕，第一、二道防线阵地上一直隐藏地跳雷启动。
绿叶的掷弹兵们来不及反应，击发的叶片瞬间切断这些人的双腿，他们哀嚎着摔倒。
稍前排一些的投弹手也没能幸免于难，钢珠朝四面八方喷射，平均一个人身上嵌上五六颗已是幸运。
两波打击之后，战场上已经不剩下几个还能保持站立的人了。
董事暴跳如雷，摔了手中的玻璃杯。
“你到底会不会打仗？清理战壕都不会吗？！”
指挥官争辩道，“有暴恐机器人啊！什么东西能逃过扫描仪啊？”
“您要快速推进！我真的很努力……”
“努力你妈……抚恤金你至少要承担一半！快点结束！对面本来就没几个人！直接上暴恐队！”董事强忍着没爆粗口，继续催促。
沙包这边，壮汉盯着苏灿看，仿佛重新认识了这个人。
苏灿看不见他的视线，但还是苦笑着回答，“是你让我要冷血的！这些人我也信不过，守前排也只是希望他们能拖延点时间。”
“然后方便你亲手送他们去见至高意志？！”壮汉没有生气，至少表面上没有。
“我从头到尾就没指望他们会老实守着，如果能一人换一台哨戒炮该有多好！”
“你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壮汉向前一蹭，李荻薇顶上去平静地与他对视。
苏灿自嘲一笑，接着语气平淡地说，“是你说的！只要能赢的话，你会愿意！牺牲一小部分人也是非常正常的作战计划！”
“你！你没有事先告知……”这是壮汉的最后挣扎。
“如果他们都在战壕里，跳雷设定的高度根本伤不到他们！现在不是更好？他们都跑了，一个都没死！”苏灿语气中有一丝落寞，随后下巴重重磕在终端上。
“下面是答应你会赢的那部分！”他怒吼着点下确认。
嗜脑魔研发出来的秘密武器是一台超高功率的脑波大炮。
按下按钮，作为伪装的房屋外墙轰然倒塌，露出一直藏在里面的庞然大物。
它的造型非常原始，如果从上方看，基本上就是个结构稍微复杂一点的左轮手枪。
击锤部分是一个奇形怪状黄色晶体，不规则的多边形，上面应该是人工凿出来的各种芯片接口。
大炮发射口前端有一整个圆弧状放大器，起的作用不言而喻，充分证明了这东西打出去的不是实体弹丸。
后端是弹仓，半透明的数个大型胶囊，里面躺着高塔里的研究员。
他们对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只是被嗜脑魔那狂喜的笑脸吓到濒临崩溃。
有些人直到最后一刻还在求饶，“就不能放过我吗？我们都是研究员啊！研究是无罪的啊！你们做的事比我们还多吧！”
把他推进去的嗜脑魔关上舱门，冲他摇头，“别开玩笑了！你我怎么可能会一样！”
接着畅快地大笑，“哈哈哈哈！你们研究的是如何高效害死人类！多么渺小的目标！”
他重重一拍舱门，接着把脸贴在上面。面具里的人透过深棕色的防护镜，看着舱内的人脸上惊恐的表情喜不自胜。
“我们的目标，可是要消灭神明啊！你应该感到荣幸！你马上就会成为我们反抗神明的第一枪了！”
大炮启动，黄色晶体将接上的电源成倍放大，整个发射口被刺眼的黄光填满。
绿叶的残存部队还在救治伤者，指挥官一阵咆哮让他们赶紧趴下。
弹仓里的研究员大脑整个爆开，接着是四肢，躯干，很快整个舱内只剩一堆碎肉。
炮管后端终于打开，装填进去的炮弹看上去异常眼熟，好像在那里见过一样。
疯子杰克在终端那头狂笑着下令，“开炮！”
前端的圆弧炮口扩张到最大，黄光将整片黑夜打散。
能量波动如有实质，击碎前进道路上全部的玻璃，掀飞无数碎砖破瓦，气旋在第二道防线处降落。
紧急缩回掩体的人只坚持了半秒，接着就让在场的所有人看到了嗜脑魔的疯狂。
异常庞大的脑波数据降临，终端被劫持，转译功能被强行打开。
自动转化功能接着将实验员死前经历的一切成倍放大，然后一股脑灌入这些人的身体。
首先是痛觉神经录入信息，味觉上体会鲜血的灌满口腔，视觉上是舱内那肉酱的鲜红，听觉上是大炮的轰鸣散不去，触觉是分离的，因为电击时它们牺牲得最快。
强行经历弹丸人生最后的一分钟，让这些人抱住自己头蜷缩成一团，五感被这些信息撑爆，感官系统挂机前的最后一步，是将被动接收的一切再重新反馈给大脑。
人群抽搐，抽搐后哀嚎，哀嚎后咆哮，咆哮后痛哭，最后看着自己的大脑从内部炸开，世界陷入黑暗。
物联的暴恐机器人被这强大的数据流撑爆芯片，操作系统下线，陷入原地宕机状态。
侥幸存活的人还在体验研究员临死时的痛苦，他们在阵地前被情感反馈来回折磨，最终被折磨成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