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决战前的行刑
夜幕垂下，大部分公司职员刚回到出租屋，还没来得及洗去一整天的疲劳，上司的电话就来了。
语气各不相同，有的急切，有的愤怒，有的冰冷。
他们只问了一件事，“你是否为晚上即将发生的暴徒冲塔提供了帮助？”
是的，在绿叶公司这边，他们只关心塔。只要塔没有损失，一群小小的妄想症患者，顷刻间可破。
这些人连最基本的消息保密都做不到，还能指望他们有什么战斗力吗？
结果一个多小时后消息传来，护卫队和佣兵队几乎全灭。唯一存活的几个，信号源进了恶土，基本上也回不来了。
“你们是干什么吃的？公司养了一帮废物么？连对面的发动时间和地点都知道了，这仗还能打成这个结果？”董事在紧急会议上暴跳如雷。
“就是知道了才被全歼了！透露出来的消息是陷阱！那群佣兵早就设好了埋伏！”安保队负责人解释道。
“你这是在狡辩！现在塔怎么办？明早的会议我要怎么向董事会解释？！”他担心的还是自己屁股下的这张椅子。
“不用担心！高塔的资料研究所有备份，拿走一些样品损失也不大！”
“我已经重新集结了部队，这次由安保队打头阵，都是公司自己人！”
“再给我三十分钟准备！中箭这帮畜生，我的通信打过去，求了整整十分钟！结果对面只有一句话，队伍外出武装拉练还没回来，尖端火力不在仓库，无能为力！”安保队长也发话了。
董事被气笑了，“拉练个锤子！中箭公司的队伍上次去恶土拉练，那都是一年前了！”
“这帮孙子靠不住的！我现在就联系物联，看看能不能调派暴恐队加入！”
“总之我只有一个要求！务必把他们全部歼灭！不用担心新闻和影响！物联会给我这个面子的！”董事发出最后通牒，然后挥手赶人。
“是！”“明白！”安保队两位领命离去，小跑着回去继续准备。
……
夜更深了，公司职员大多已经睡下，贫民窟外围的人同样如此，大家都听到了风声。
“今晚要发生一件大事！千万不要出门！保住小命要紧！”
虽是这么想的，躺在床上却只能浅睡，心里就好像一直有个声音对他絮叨，让他不要错过今夜的美景。
“怎么可能？这天十几年来都是这个颜色，黑压压的云，星空都看不到还能欣赏什么？”
说是这么说，还是起床接了杯水，靠在窗台上凝视远处的高塔。
平日的那层“护体”青光被李先生关了，这塔现在是漆黑一片，犹如一个黑洞，会吞噬掉所有胆敢踏入其中的人。
……
绿叶公司的混合大队终于在中层区集结完毕。
侦查员汇报之后，佣兵队明白，最后的战役即将开始。
仓库的大火已经燃尽，整栋建筑物还在散发着高温，让人不愿靠近。
苏灿双目基本失明，努力睁到最大也只能看见一块块亮斑，确定自己无法恢复后，他第一时间把指挥权交给了酒吧保镖。
“你都没问过我的名字，一直保镖保镖的不难受么？”壮汉在临时搭好的沙袋墙后问他。
苏灿苦笑一声，“不敢问！怕你牺牲了，晚上到梦里找我！”
“这些人也是一样！他们也许是为了钱来的；也许是为了干场大事来的；但都是来帮我的！”
“你们死了，血债就背在我身上了！我只是个凡人，担子太重我会受不住！”
壮汉哈哈大笑，“你？凡人？别开玩笑了！就是我们这场全挂了，这塔不是也要陪葬吗？”
“你该在宛城多呆几天的！这里的人对于能被记住都有执念，哪怕是给公司当狗的家伙也是一样！”
“就算今晚战死，下去见老枪头也能跟他吹个痛快，给他讲讲绿叶现在彻底不做人了！估计他会臭骂我们一顿，然后吹嘘自己早就知道！”
“要想带一支队伍，你得先学会变冷血！”壮汉取出一直在口袋里装着的红色袖标。
“你的那份！指挥官一直不戴上不怕被下属打黑枪么？”
他是在调侃，但同时也直指问题的本质。
苏灿舔了舔干裂的嘴唇，最终还是伸出右臂，任由对方给自己戴上标记。
做完这一切，壮汉很满意的笑道：“现在你终于是自己人了！”
苏灿抬起右臂，忍痛曲臂向内，可惜他什么都看不见。
原地呆了十几秒，他突然高喊，“荻薇！带我去获救人的集结点！最终决战之前先把这事处理掉！”
马尾辫一直在他身后，上前两步搀扶着他向城墙那边走。
“石井那家伙搬过去了吧？”他再次确认。
“嗯，葵琪也在那，枪差不多也快发完了。”她轻声回答。
“很好，是时候了！”
黑客萝莉指挥着归来的二队在来回装货，中箭的支援在一旁冷眼旁观，并没有插手的意思。
苏灿只能看见一大片车灯，白亮的光斑告诉他这位置很合适。
获救的难民握着手中的步枪，看着恩人撑着残躯向他们移动。
“差不多了！就这里挺好的！”他停住脚步，李荻薇顺势放手。
深吸一口气，用现阶段能发出的最大音量高喊，“把石井拖上来！现在就行刑！”
佣兵们愣住，葵琪赶紧带头向前走，众人拽着石井的四肢，硬生生把他痛醒。
这位首席已经面目全非，肩上是云吞啃下的大洞，鼻梁骨断裂，手掌被刺穿，但他还没有死。
“我把你们从塔里救出来，也把罪魁祸首送到你们身前！”
“要怎么处理他，由大家决定！你们费劲千辛万苦挣扎着活下来，我知道这样不能治好身上的伤，但也许这能治好各位的心病！”
“我只有一个私人请求，能不能让我在这里听个过瘾？因为我现在看不见了。”苏灿说完，双目渗出泪滴，他是真的觉得很遗憾。
获救的人抱着步枪，彼此对视几眼，又看了看手上的凶器。
人群之中有人低声说，“这不行，用这东西太快了！我家老头子会骂我的！”
又有一位只剩左脚的人撑着铁棍喃喃自语，“那些锯子，夹子，钳子，还有时间进去取出来么？”
人群低声讨论，一名佣兵按住石井，他在那里鬼哭狼嚎，听着他口中的木料决定他死前要受的刑罚。
中箭的人做了个决定，把武器研究的录像镜头调转，将这些记录下来。
突然有一位中年妇女想通了什么，大声高呼，“我不会用枪！用那些刑具不是跟这畜生一样了？”
“那位大哥哥呢？他没有出来吗？”被她护在身后的小女孩问。
人群沉默，接着有人高呼，“这不行！那个送饭的小伙子也不会同意的！”
这句话说完，人们纷纷响应，“对！你说得很对！”
“那要怎么办？”
声音越来越高，彼此争执不休，只有一人默默前进。
这人步履蹒跚，身上全是紫红色的浮肿，整张脸看上去有正常人两个大。
他嘴巴都不太能张开了，可是复仇的渴望推动着他越走越快。
终于来到恶魔身前，他索性扑倒在地，瞄准石井的左耳狠狠一口咬下。
脸上的浮肿限制了他，这一下只有六颗牙齿夹住了耳垂。他开始用力撕扯，继续张嘴，用双手强行拉开嘴角的肿块。
石井的哀嚎没有停过，他想原地打滚躲过后续袭击。身后的佣兵干脆骑在他身上，按住他的颈脖，好方便那人找到角度。
连续数下终于扯下了石井的半只左耳，不屑地吐掉这块软肉，撑起自己的病体。
他给这一餐留下一句点评，“真臭！脏了我的嘴！”
人群反应过来，接下来他们搀扶着彼此前进，商量着自己选好的位置。
众人先瞄准的，是那恶魔的脸，他们自觉地一人一口，很快就掀掉了外皮，露出里面的面骨。
石井的持续不断的嚎叫点燃了周围布防的佣兵，他们纷纷回头，欣赏这出恶魔的死刑。
石井惊恐地看着自己口中的木料迎面扑来，腐烂发臭的脓血蹭遍他的双臂，张开血盆大口一击即走。
有些人继续向上，被镜片割伤的眼珠率先遭难，鼻骨下面的软体也只撑过了两嘴。
还有人向下移动，挤开一直在帮忙的佣兵，对他表示感谢，随后瞄准后颈连续张嘴。
到了这时候，再追求一人一口已经没了意义，石井最后撑了十几秒，肩部向上整片的剧痛让他断了气。
人群挣扎着站起身，中箭的人一脸震惊，有人扶住墙角想吐，有人握紧了手上的家伙。
“这么死，还是便宜他了！”一直帮忙的佣兵向尸体啐了口痰，接着点点头，回到自己的阵地继续等待。
有人跪下感谢苏灿，他还沉浸在恶魔的死前哀嚎中，身后的马尾辫冲上去拦住。
“他不会同意的！他现在看不见！你跪下也没意义！”
听见她的话，苏灿向声源这边转过头来，“不用谢我！你们还没逃出生天呢！活下去才是关键！”
“握好手中的枪！有人对我说过，没人值得你们跪！我当然也不值啊！”
“抓紧时间休息，接下来的路还很长！”
说完转身想走，李荻薇上来扶住，引导他不要撞上二队的车头。
人群默默注视着他离去，葵琪盯着那右臂上的袖标看了很久，接着又看了看自己的骇客服。
想了一堆有的没的，意识到了什么，又赶紧抬起头看着那家伙被人搀扶着前行。
苏灿左手没了响应，只剩一个空壳，只好抬起右臂用下巴激活终端。
找到事先说好的交易对象，不情愿地接通，“你们可以进场了，人都在一层玻璃房。”
“钥匙卡我留在了大门右墙上，拿它开门就行，领完人赶紧走！一会被炸死不能怪我！”
一头花白的老人和蔼地答复道：“我们一直看着你呢！半天不来联系，我还以为你要爽约！”
苏灿笑了笑，“确实有想过，本来是打算让别人决定他们怎么离场的。”
“不过我又想了想，落到你们手上可能会死得更惨些？所以还是留给诸位专家吧！”
光屏那头的人很满意，高塔周围的下水道被掀开，好几栋本来检查一切安全的破楼里，突然钻出来一大批白袍嗜脑魔。
“不得不说，合作很愉快！你挺适合投资一下的，一会给你看点新奇的玩意儿？”白发老人友善地说。
“别说得像是个临时决定，要给我加点赏赐一样！你们本来就打算这么做吧！”苏灿顶回去，不承认这份人情。
“嗯，是这样不假！但是东西毕竟在我手上！这可是我们的研究成果，怎么能让你白白享受？就当是下次的定金咯？”老人不依不饶。
“我可没承认啊！以后的事以后再说！”苏灿赶在自己犯恶心之前，挂断通信，看着光屏关闭。
……
绿叶公司这一次临时调度，也算是倾巢而出，几乎榨干了全公司的安保卫队。
保卫部的机动部队拒绝听令，他们的长官只问了三个问题就挂断了通信。
“你说你们公司研究所被人袭击？”
“研究员目前有伤亡么？”
“设施有被人为损毁么？”
“有危险的实验品泄露么？”
“都没有？！都没有你有什么权力要求我们出击？你们绿叶自己的队伍连几个佣兵都解决不了吗？经费是拿来喂狗的吗？”
“我们是机动部队！你有本事就让那群人中间变出个截肢疯子！那我立刻赶来！否则就玩蛋儿去吧！”
这位大爷一直是这个脾气，也不是第一次了，绿叶也没指望他会来。
物联看在钱的份上很给面子，指派了四台暴恐队机器人，外加一个监视人员。
你问为什么？很简单啊！帮忙可以，但也只是帮忙！毕竟你又不是买断了，付点租金你就想我们的宝贝打头阵？再好的关系也不行啊！
队伍就这样出发，打头阵的是武装到牙齿的全套防爆服小队，两边各有两台机器人扫描周围。
后面跟着此战的总指挥，安保队的队长，总负责人正在终端频道上待机，时刻关注着这边的发展。
队伍穿过中层区，两边的居民楼上时不时有人小心翼翼地探出头来。
暴恐队的红光一闪，他们又飞快缩回去，生怕自己遭殃。
队伍后方是几台药剂发射器，瓶罐里装着不祥的绿光。
一百多号人信心十足，誓要在天亮前彻底解决掉那一群跳蚤。
凌晨已过，决战在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