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恶魔首领石井
苏灿曾经想过，也许这座黑塔里什么都没有，那些贫民被抓进来后，绿叶也会好吃好喝地把他们养起来。
说不定一切只是一个乌龙，事情没有自己想得那么糟。
他猜对了，可惜只猜对了一半。
当看到黑塔大门前的门牌上写着“宛城防疫与给水研究实验室”时，他愣神了半分钟，然后才颤抖着用手背揉了揉眼睛。
字没变，它本就不会变。
葵琪迅速攻破了三道防线，大门打开，扑面而来的消毒水味混着滔天恶臭熏得佣兵队七歪八倒。
“里面的人到底在干什么？我奶奶家的地窖都没这么臭！”队伍里有人抱怨道。
苏灿不但没躲，还使劲放宽鼻腔，连续用力呼吸，用最暴力的方式加快适应新环境。
队伍有些犹豫是否继续前进，金主一马当先走在最前，他实在是一秒钟都等不下去了。
塔内一层分成四个主要区域，离队伍最近的是标本室，里面是大量浸泡在福尔马林中的人体器官。
最前面的几间房显得很正常，直到黑客破解掉又一层安全防护。
这地狱的大门终于打开了，只是第一个画面，就让众人呕吐不止。
里面是十几位受害者，从地上还有鲜血仍是浆液状态没有干涸可以看出，这些人刚死不久。
他们就在房间里静静地躺着，脸上是不知为何是一种终于解脱的神情。
有些人胸前破开大洞，洞内空无一物。从创面的齿痕来看，使用的器具非常原始。
还有人下腹部被人为拓宽，到处是细菌感染后的痕迹。红斑遍布整条大腿，伤口外圈是密密麻麻的红褐色丘疹。
有一具干尸，浑身的血液已被抽空，只剩外皮贴着骨骼，连眼球都没给他留下。
让众人愤怒的，是房里有一个小孩，肯定还未满周岁，手脚都还没长开。
抱着她的应该是她的母亲，皮肤表面满是脓包。伤口溃烂，外翻，脓血顺着表皮下滑。
为了不让孩子感染，她只好用衣服撕碎成的布料堵死整个洞口。
又有人吐了，可是队伍还要前进。
穿过几道铁门，走廊两边有十二个单人间。
房内只有一张解剖台，墙上挂着沾满血污的刑具。
锤子、锯子、钳子、镊子。
这地方像审讯室多过像实验室，天花板上大量喷射状血点，人群愈发沉默。
走过环形通道，四座大玻璃室，外壁贴着剧毒生化物等警告标志。
有一间大概是今天用过，里面横七竖八躺着几只山羊，房间正中有一个人被吊挂在半空，胸前挂着标牌。
“137号木料”
苏灿咬着牙深吸一口气，压制住蠢蠢欲动的左手。
队伍出现了骚乱，很多人不想再看下去，可是苏灿执意继续前进。
走完这圆环轨道，来到高塔右后方，终于见到了这座塔吃人的消化器官。
焚化室，旁边的日程安排上标注着，明天早上八点执行下一批火化。
终于将一层走完，队伍的纪律性问题再也压制不住，当场就有五个人脱队上楼。
“还等什么？我忍不了！我现在就想弄死这帮畜生！”说罢，又有一个人加入他们。
剩余的人看向苏灿，他考虑了一下，决定留下几人看住大门，然后向地下室进发。
“楼上应该就是更高级别的研究室，或者是办公室，应该不会有太大危险！”
“如果这个塔里还有隐患，肯定就在地下室！”
“一层都见不得人，那必须藏在地下室里的是什么呢？”
三句话确定方向，刚想继续领头，马尾辫将他拦住，用眼神把他逼退。
重新组建一支小队，向更深处前进。
李荻薇沿途很是小心，没有放过任何可疑之处，一开始大家还以为她这是浪费时间。
结果刚下楼梯，她就从转角缝隙里扫出一枚跳雷。
砖块遮挡了红光，按照布置的角度，如果成功击发，队伍肯定是伤兵满营，再无战力。
还来不及感谢侦察兵的优秀，马尾辫贴着墙壁向前摸索，很快又消除掉三个激光探头。
看这严防死守的样子，阅历比较丰富的佣兵马上打开保险，切换到单发模式。
接下来是一系列令人防不胜防的陷阱，还好李荻薇放慢了速度，只求不出意外。
终于穿过走廊，左边是一座巨大的监牢，脚步声惊动了里面的贫民，他们抱成一团缩在角落，瑟瑟发抖地等待死神的镰刀落下。
这些人已经吓破了胆，对来人严重不信任，任凭佣兵们怎么劝也一言不发。
小萝莉尝试了好几次，最后无奈地告诉苏灿，这门锁打不开，得用专业的钥匙卡。
“我们只想带大家出去！你们先在这里躲好，我们去楼上找找！”
苏灿转身准备离去，结果右手边突然一声巨响，似乎有什么巨大无比的东西听到声源，准备破墙而出打个招呼。
“咚！”又是一下，地动山摇。
“里面是什么东西？”有人惊呼。
“管它是什么！先离开这里！”佣兵加速撤退，留下三人组面面相觑。
看来之前打胜仗获得的士气加成用光了，再想依靠这些人打硬仗怕是痴人说梦。
右壁继续被撞击，不管那边是什么，吨位肯定小不了。
“我们也得走！应该是声音惊动了里面的东西！”马尾辫拉起两人，压低声音向外冲刺。
就在他们即将消失在转角的时候，人群中突然有个人呼喊，“研究所的主管有钥匙！他们的办公室在三层！”
苏灿转过头去看，抱成一团的人群中分辨不出是谁给的提示。
李荻薇才不管他在想什么，手上更用力了，几乎是拽着他继续前进。
回到一楼，敲击声逐渐平息，看来还有点时间。
“葵琪！不管下面是什么东西，现在时间紧迫！终端应该在二楼，刚刚那群人也去了楼上。没有枪声，应该没有危险！”
“明白，我这就去！给我十五分钟！”小萝莉快步上楼，银灰色的骇客服消失在楼梯间。
“我们去三楼，看看能不能先弄到钥匙卡把人救出来！”
说干就干，喘着粗气来到三楼，大批空间还没有被利用上，只有右手边一长排个人办公室。
恶魔的巢穴已到，其身不见踪影，苏灿从进门后一直强行抑制的怒火终究被又一块木牌迅猛助燃。
“石井的办公室”
心中的火焰开始熊熊燃烧，左手膨胀至极限，重重一拳砸在门板上，接着一脚将大门踹飞。
办公室里面收拾的异常干净，墙上还挂着这位恶魔获得的一系列荣誉。
“医学博士？细菌学研究专家？”
又是一拳，接着将那些奖章奖状通通捏碎。
他此时青筋外露的状态彻底吓坏了李荻薇，可她什么都没有说。
“不在这里，那么只剩下安全屋了！”
将三楼整体搜索一遍，其它办公室里也一无所获。新建的四楼空无一物，看来设备还没有搬上去。
“回去找葵琪吧！希望她能把门打开！”
假萝莉正在和研究所的超大型终端拼速度，失去全部肉鸡后情况很不乐观。
提前上楼的佣兵们将二楼翻了个底朝天，最后齐聚在最深处的那扇白色防爆门前。
众人想出各种办法，但是物联的安全室大门坚不可摧，葵琪的骇入进展缓慢。
苏灿等不了了，祭出利爪，第一击先反扣抓破自己的肩部皮肤。
大批血肉分离，暗红色的利爪更加锋利后，在大门右沿开始暴力挖掘。
利爪深入，留下数道伤痕，接着是第二下，第三下。
保护罪恶的护罩逐渐变得脆弱。
墙壁的厚度已不足一半，弓步踏地，左拳继续猛砸数下。
碎石砖块乱飞，里面的人发出惊恐地惨叫。
脑海之中震动浮现，时间却并未减缓，“小子！你现在的状态非常不对！”
“滚一边去！别妨碍我！”苏灿直接开口，吓得旁边想要上来帮忙的佣兵连退五步。
“你！”云吞又急又气，却很听话的就此闭口不言。
排除这个障碍之后，他脱下马甲，左臂的黑色薄膜彻底暴露在众人眼中。
接着是又一次极致地膨胀，又一次怒吼出击。
用拳头的效率还是太低了，所以他开始以左肩为顶点，发力猛撞岌岌可危的墙面。
“嗙！”外皮破损，薄膜回收后重新回填。
“嗙！嗙！”肩部脱臼，团块顶住缝隙努力粘合。
大门绿灯终于亮起，葵琪一脸惊喜地冲出来准备解决最后防线。
已经不需要了！
“砰……”墙壁破开大洞，人形暴龙冲进室内，以最快速度扫视全场。
二十几位研究员缩在一张大木桌后面不敢出声。
“铃木”不对！“渡部”也不是！
“北野”，“笠原”……
略过十几个铭牌，终于在角落里发现罪魁祸首。
“石井对吧？你是这研究所的负责人？”苏灿强忍怒火，做着最后的确认工作。
这位大胡子研究员胸前挂满了一排荣誉勋章，架着一副黑框眼镜，眼神躲躲闪闪，并不敢吱声应答。
将头转向两边，随手抓过来一个人按在桌上，右爪高举。
“那你来回答，他是不是负责人？下面的实验是谁批准执行的？”
佣兵们在洞外探过头来，李荻薇将所有想进门的家伙拦住。
身下的人泪腺崩溃，脚如筛糠，白大褂尿黄一片，痛哭流涕地回答，“是他啊！就是他把我忽悠来做这些实验！”
“说是什么福利高，待遇好还不用加班！都是骗人的啊！哪天不工作到凌晨十二点啊！”
“我真没干什么坏事啊！我才来这里一个月不到啊！”
苏灿将他死死摁住，转头看向后面剩下的人，眼神继续询问。
人群哭喊着回答：“就是他啊！”
“研究项目都是石井定下的！我们也不想害死人的！”
恶魔的帮凶也是恶魔，能在这种地方工作的人，人性泯灭都不足以形容。
不过凡事都要先除首恶！
放开身下的人，看着他手脚并用爬回人堆，接着将那大胡子提溜过来，摁着他的脸拍在桌子上。
与硬木的直接接触击碎了眼镜，镜框从中间断裂，给鼻骨留下一道割痕。
石井捂住鼻子痛叫，被抓住头发继续砸回桌面。
“现在你可以老实回答了！”苏灿点开终端，将一楼的一切上传，接着再次录像，“说吧！一共害死了多少人？”
他哀嚎着求饶，“我不知道啊！木料的编号每个月都会更新！我们干嘛要费那力气统计啊？！”
听到木料这个词，苏灿的怒火几乎烧穿了心脏，抓起他这张丑脸，怼在墙面上来回摩擦。
嘴唇破裂，嘴角裂开，脸皮被磨出无数伤痕。
几次来回，整张脸上全是细小的缺口，墙上涂好一个鲜血淋漓的一字。
“你不知道？你们那焚化室有值班安排，却没有人员负责记录使用数据吗？”
“你多骗我一下，死之前就得多受点罪！”
用利爪捅穿右掌，将他钉死在墙面上，拍着他已经皮开肉绽的脸。
“跟紧点！别掉队！给你个机会再说一次！”
石井痛苦地哀嚎了几分钟，终于继续交代，“以前都有上交报告！这一个月不是地下室有点麻烦吗？我们的焚化室根本不用工作，木料都拿去喂那东西了！”
“什么东西？你们这丧心病狂的实验搞出了什么？”
这位首席研究员还在狡辩，“不是我们弄出来的！谁知道截肢教派的神之血融合后那么厉害！”
听到这个熟悉的词，苏灿心中立刻拉起最高级别警报。
他赶紧大喊：“荻薇！带上葵琪！领着队伍立刻出塔！这里非常危险！”
小萝莉本来还很好奇的想往里看，听到指示马上缩了回去。
“快走！终端解决了没？给李先生权限让他接管！”
“荻薇立刻去培养室，按安娜说的方法，找那个绿瓶子销毁！”
“佣兵队立刻出塔布防！你们知道该听谁的！绿叶不可能就这么放过我们！”
“快去！跑起来！”
又催促一遍，佣兵们看他如此紧张跑的比谁都快。马尾辫回头看着他满脸的急切，点点头遵命，随后把萝莉夹在腋下快步离去。
好，接下来解决正题。
左拳侧击三下，肝脏遭受重创，石井连续咳嗽，陷入半晕厥状态。
“醒醒！把钥匙卡交出来！否则右边也得来三下，这次会好好刺进去搅拌一下！”
石井颤抖着手拔下胸前挂着的铭牌，翻到后侧，里面是贴在内壁上的芯片。
“很好！你很配合！”苏灿转过头去指示房里的其他人。
“你们也知道这地方不算太安全，现在这房间的防护被我弄坏了，不过一楼还有一些你们亲手建起来的好房间！”
“一个一个走！门口都是我的人，你们逃不掉的！听话我就考虑留你们一条命，现在出发，去玻璃房！”
研究员有人还想争辩几句，“可那是……”
看着苏灿抬起右手，这些人只能无奈听命，排着队去了一楼，体验了一下那些受害者离世前的心路历程。
“乖乖在里面呆着！问题解决后会有人来安排你们今后的生活！”用石井的权限卡将门锁死，提着这个人出发去地下室救人。
终端被李先生接管，幽暗的灯光全部熄灭，能源似乎被临时调做他用，只剩应急灯指示着向下的路。
重新回到幸存者面前，苏灿刚准备用芯片解锁，身前的石井却趁机大喊。
“生命源泉！至高无上！降临吧！赐我永生吧！”
门锁“嘀”的一声打开，接着是右边剧烈的撞墙声，外壁再也支撑不住，里面的人形黑影诡异的九十度左歪头看着外面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