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这是最后一课（下）
故事到这里就结束了，后续不需要额外浪费时间。
可是问题没有解决。
不管提米现在算不算正式的嗜脑魔，他的身份，至少今年内，还是物联的合作对象。
这人到底能不能抓呢？局长感觉自己头发都少了几根，只能抽着电子烟犯难。
“要不还是等物联的人来了再说？说不定调查员会直接扒了他骗经费的那层狗皮，皆大欢喜嘛！”
局长想选择妥协，他手下还有一大帮子要他负责的人。
不过这个园区里一直游荡着一位不知妥协是何物的瘸子。
“局长，我知道你很苦恼，这样吧。”
“这件事完全是我拖你下水，我有一个不错的解决方案，要不让我来吧？”
局长吐着烟圈，默许了对方试试看。
他发誓真的只是想让对方试试，反正那人手里又没有什么杀伤性武器，也就是个大号的玻璃瓶。
得到许可，苏灿让警员把提米架到外面广场，他早已准备好一切。
外面的记者把工厂内部也拍了个遍，现在终端上到处的都是飞速更新的消息，看得吃瓜群众们越来越饥渴，翘首以盼在等故事的结局。
5000l的反应釜静静的待在那里，苏灿将这位罪魁祸首拖到另一边，那里有一个比脸盆略大的容器，旁边还特意设计了几个扣环。
大概有50厘米的深度，里面同样是无色液体，下面还有专业的加温装置。
他脚步虽然踉跄，但对面的反抗更加无力，任谁被终于问出一切的年轻警员一顿暴揍之后都会是这个蔫吧状态。
没关系，相信我，他很快又会充满活力！
苏灿招招手，李荻薇心领神会，走过来按住对面。
对方想反抗，颈脖吃了一记手刀，女杀神下手很有分寸，只是让对方捂着后颈痛嚎，却不会因此昏过去。
葵琪上来帮忙，可惜身形娇小，只能按住对方的脚。
苏灿继续勾勾手指，周围的摄像师心领神会，二十多台摄像机集体锁定目标。
他给了那个痛到口水都喷出来的恶魔一巴掌，很轻柔，这并不是他的发泄，只是他让人集中注意的小技巧。
“收收声！虽然你说得差不多了，剩下的我也猜到了。”
“但是我还有两个问题，你要是答得好了，也许我真会考虑放你一马！”
提米很疑惑，“放我一马？你不就是想用水烫我么？我什么都交代了，不需要刑讯逼供了啊！”
苏灿没理他，自顾自地问：“第一个问题，你觉得，托马斯博士最喜欢他的哪位学生？”
提米愣住了，这问题跟案件有什么关联么？
“你问这个干嘛？这有意义么？”
“你回答就是了，至少对于终端那边的观众们来说，答案很有意义！”
“肯定是大师兄啊！他什么活儿都安排大师兄去做！他平常看都不看我一眼！”
这人确实挺傻，不敢看是因为心会痛，当然他是不会懂的。
毕竟他没有心嘛！
苏灿从口袋里掏出一根腐烂的鸡爪，掰开他的右手，让他好好抓住。
然后抽出纸条，放在他面前。
“读读看！”
提米看完，又惊又怒，“老家伙居然还给我布置额外的作业？！你看看！他分明就是讨厌我啊！”
“我不喜欢这些化合物有错吗？为什么还要研究什么鸡爪？人体不好吗？”
苏灿没有回答，他是来找答案的，不是来给答案的。
“第二个问题，你明明都找了内应，他也帮你干活了，为什么还要抓他？”
“哈？你们居然知道内应的事？”提米先是吃了一惊，随后残忍地笑，“抓他还需要理由么？他知道我是谁，也知道我干了什么啊！”
不出所料，一点也不意外，还剩下最后一个。
苏灿深吸一口气，他其实已经下定了决心，他只是需要对面配合地推上一把。
“那为什么都有六个了，你没开机器处理掉？”
提米露出一副你完全不懂的表情，然后脸上浮现了回忆某种美好的神色，“登天之梯是很难建的，普通人终生都不可能得此殊荣！”
“不像我这种被选中之人，拥有操作机器的资格！”
“材料怎么能随便浪费呢，你看下面那些大体老师，我不也想办法好好保管了吗？”
“既然是脑活跃度比正常人强的多的黑客，肯定要等到新机器到了再用嘛！要物尽其用！你导师没教过你吗？”
“哦，不好意思，忘了你这种下等人不可能有导师的，是我唐突了！”
苏灿突然很想笑，不是因为愤怒，愤怒一直都在，这显然是因为对方的话。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时，居然还敢继续挑衅，取死之道。
“你猜错了，导师，我的确有！”
“哦？原来你也接受过高等教育，没看出来啊！你导师是谁？说不定我还认识！”
苏灿抓住对方的左手，就那么偏着脑袋，笑着看他，“你不认识，他是位普通又不普通的图书管理员。”
“行了，我问完了，也确定了两件事。”
“你既不是合格的研究员，也不是合格的嗜脑魔，你就是个天天以为多披一层外皮就能改变你内在肮脏本质的可怜虫！”
“可惜我的处理方法，老教授不会同意，我只能退而求其次，代替他给你上这最后的一课！荻薇！”
在后面准备良久的李荻薇顺势扣住右腕，另一只手将提米的头死死按下。
他们同时将这谋杀了七十多人的罪恶双手放进眼前的巨大器皿之中。
提米奋力挣扎，接着惊讶的发现水温并不高，也就是洗了个手。
没等他又讽刺几句，苏灿打开橡胶塞，将整瓶片状固体结晶倒入，总数有五百克左右。
器皿内已有两千五百毫升的温水，飞速拥抱了这些新成员。
小火依然保持加热，提米突然感觉到水温正在急速攀升。
很快冲过五十度，他的痛觉神经开始报警，刚准备再次挣扎，左右两边将手腕处的环扣彻底扣死，后退两步。
“好好忏悔吧！”
水温还在上升，最终停留在八十度上下。他感觉两只手表皮开始变得滑腻，因长期酗酒造成的黄色皮肤颜色越来越深。
杀猪般的惨叫把那些摄像机勾得更近了，摄影师抓拍他的痛苦表情，和那介于沸腾与不沸腾之间涌动着气泡的液体。
三分钟之后，外表皮开始发黑，发红，前端脱落，再也包不住骨头。
油脂最先被消融，蛋白质消失，组织彻底坏死。
提米很快失去了惨叫的力气，神经系统被烧毁，让他稍微好受了些。
然后水面接触了更多的皮肤，又开始一轮新的折磨。
这下，这头混在人群中的罪兽。哪怕是披着再华丽的外衣也遮掩不住自己脸上的凶残与痛苦了。
化学反应仍在继续，气泡从下端翻滚向上，水温进一步升高，已达沸点。
剩余的表皮脱离躯体，融入这一片翻腾的小小浪潮。
提米昏迷了，他马上被剧痛唤醒，接着又因为人体保护机制昏迷。
旁边的警员都被这种酷刑惊呆了，只有局长还抽着烟，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他大概是心情变好了？连着吐出了好几个烟圈，一环套着一环，像是在给某个年轻人做最终总结。
反应彻底结束之后，提米的整个手掌几乎完全消失，只剩下部分骨架还在勉力支撑。
将这双罪恶之手抽出，随后将他拖远，拉到准备好的冲洗装置下躺倒。
激流喷射而出，又带走一些脆弱组织黏连的同时，给这一切画上了休止符。
提米就那样躺在那里，气若游丝，直到物联的调查员进入园区。
他的意识徘徊于模糊与清醒之间，看到对方的西装，希望之光又重新燃起。
“他们一定会救我的！我是物联的人！我是自己人啊！”提米心想。
很可惜，那两位调查员连跟他聊两句的意思都没有，听完局长的报告，他们过来拍了一张照片存档。
两人无视了躺在地上的死狗，宣告任务完成，打道回府。
“等等！我呢？你们不管我的吗？！”他在心底怒吼。
调查员从他身边走过时，给他留下了一段怎么也不可能猜到的对话。
“你看这人居然还有脸穿着咱们的制服啊？”
“笑死我了！小人物有大梦想是吧？”
“他还把三台机器人都买断了，用的名义是园区安保耶！这人，哪儿来的这么多钱？”
“骗别人的投资呗！这样做身份会更可信点？估计这傻瓜是真的很希望大家都以为他是物联的人吧？”
“走了走了！警局会负责接下来的事，别影响了晚上去潇洒！”
提米的“同事”就那样抛下他走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