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四章
回到萧默的公寓，谢薇第一时间打开背包，把卡翻出来放进衣服口袋里，又拿出手机把萧默的房间号记在手机记事簿上。
前面突然出现一只白皙的手，十指纤长有力。谢薇疑惑抬头看着萧默。
萧默看了一眼她的手机。
谢薇会意，连忙把手机放在他手心。
萧默拿着手机操作了好一会儿才还给她，又点了一下自己的手机，拿着外卖进了厨房。
谢薇查看手机，发现他不进把自己的手机号码，彦龙的手机号码都帮她存好了，连微信好友都加上了，抿唇笑了。
抬起头，这才有时间打量萧默住的地方。
一个大单间，布置得很简单。床和衣柜旁边不远就是沙发茶几，茶几对面放了一架钢琴，旁边有个小书架，摆满了书。门口是洗手间，别后有个小厨房。虽小，五脏俱全。
窗户占了半面墙，阳光照进来，房间很亮。屋子里收拾得干净整齐，看来她的老板是个很爱干净的一个人。这样的人，很容易让人生出好感。
只是，这样的房间，怎么都不像一个明星住的。谢薇想到，萧默还不算明星。又想起早上萧默粉丝说他捐款的事，以平面模特的收入，一次捐款就捐了十万，大抵是买不起房的。
正想着，身后传来脚步声，谢薇回头，见萧默从厨房里空手出来，有些疑惑。
萧默道：“外卖冷了。”
“……”
“抱歉，有微波炉吗，可以热一下？”
萧默不答反问：“你吃过了吗？”
谢薇愣了一下，这才想起来，自己也还没吃饭。这半天发生的事让她忘了还有吃饭这件事，后知后觉察觉到饥饿。
萧默见她摸肚子，明白了：“走吧，出去吃。”
谢薇连忙道：“老板，你先吃吧，我自己出去找吃的就好了。”
“走吧，附近没有餐馆。”
见萧默拿起手机钥匙，谢薇只得背上背包跟着他出了门。
等电梯的时候，两人并肩而站，沉默不语。电梯在地下车库许久没有上来，楼道里安静得有些可怕。
谢薇偷偷看了看萧默，找了个话题：“老板，那个，面试官呢？”
“谁？”
“今天面试我的那个人。”
萧默异样的看了她一眼，说道：“他叫彦龙，是我的经纪人。”
“啊，抱歉。”看彦龙的样子，她以为是助理。
萧默没有在意，继续回答谢薇的话：“你刚下楼，他就走了。”
“哦。”
又恢复了安静，谢薇不知道该说什么，低头玩着手指。
电梯终于到了，同时，萧默的手机也响了，是彦龙打来的。
电梯里很安静，谢薇把两人的话听得清楚。
“萧默啊，午餐吃完了吗？”
“正准备出去吃。”
“咦，外卖不好吃吗？”
萧默把事情简单说了，然后，谢薇就听到温和的彦龙变成了咆哮龙。隔得老远，都能听见彦龙让萧默把手机给谢薇的话。
萧默说：“好。”手机却并没给她，而是把手机拿远了一点，大手捂住手机的声音，只隐约能听到一点。
于是，电梯从二十四楼到达地下停车库这段时间，谢薇都睁着眼咬着唇听着不清不楚的恶龙咆哮。
电梯到了地下车库，萧默才又拿起手机，说道：“龙哥，谢薇说她知道错了，一定痛思己过，你别生气了。我们在车库，信号不好，先挂了。”
萧默挂了电话，走了几步回头，见谢薇还脸色凝重站在原地：“干嘛呢？”
谢薇一脸沉痛：“痛思己过。”
萧默：“……”
嘴角微弯：“别往心里去，龙哥就是这个脾气。他人很好，嘴硬心软。”
谢薇点头。
萧默开车带她行了十几分钟，才找到一家餐馆。
已经快两点了，餐馆里只剩下一桌客人。
两人进去，萧默让谢薇点菜。谢薇眨眼，又把菜单推给了萧默：“老板点吧。”
萧默道：“我不吃芹菜，不太能吃辣，其它的随意。”
谢薇无法，点了三菜一汤，每点一个菜就问萧默“可以吗”。
看得旁边的服务生羡慕地对萧默道：“你女朋友对你真好。”
“……”
“……”
谢薇尴尬道：“我们不是，他是我老板。”还是刚上任的。
服务生也有些尴尬：“呵呵，没事，近水楼台先得月嘛。他长得这么帅，你要抓紧机会啊。”
谢薇顿时觉得更尴尬了。
服务生走了，两人坐着相对无言。饭菜上的很快，两人都没说话，沉默地用完餐。
付钱的时候，谢薇犹豫一会儿，才鼓起勇气小声道：“老板，我们aa吧。”萧默的收入说不得还没有她高。
萧默还没说话，旁边唯一的那桌客人聊天的声音突然蹿高，让他们听了清楚。
“你们说，我老板是不是很过分？！自己赚得盆满钵满，却是一毛不拔的铁公鸡。不包车费就算了，连餐费都没有。老娘给他做牛当马干了三年，工资没涨一分钱，连顿饭都没请老娘吃。这样的老板，拿来有什么用？我诅咒他喝水都能胖死。”
谢薇：“……”
萧默坚定道：“我付。”顿了顿，又道，“我们公司，包餐。”
不知怎么，谢薇就很想笑。当着萧默又不敢，咬着唇憋得很辛苦。
吃完饭，萧默就让谢薇回去了。
“老板，我明天什么时候来？”
“明天你不用来，有个节目要录制。”
谢薇眨眼，疑惑道：“我不用跟你一起去吗？”
萧默愣了愣，问她：“会开车吗？”
“不会。”
萧默沉默几秒：“把地址发给我，明早七点，我去接你。”
谢薇住的地方离这里不远，坐公交只要二十分钟就到了。回到家的时候，天还大亮。
谢薇把家里的花草伺候了一遍，中午吃得晚，晚上就煮了几个馄饨吃了，散完步回来，天都还没黑。
谢薇进了书房，打开电脑开始码字。谢薇发现，今天写得非常顺，一口气写了三章还意犹未尽。打开作者后台存好稿，又回复完读者们的留言，一天的工作总算完成。
谢薇回想这一天发生的事，忍不住笑了出来。想了想，决定跟读者们分享一下她的快乐。便在新文最新章下面，简单写了两句话，
找到工作了，今天第一天上班，开心。老板人很好，秘书有点凶。
谢薇写完，就关机睡觉了。并不知道，因为她的话引发的一系列反响。
第二天，谢薇早早起床，做饭收拾洗碗，伺候好家里的花花草草，收拾好，提前十分钟到楼下等。
七点整，萧默准时到了，浅灰色薄毛衣，休闲裤，看起来很清爽。
谢薇上了副驾驶，笑着打招呼：“老板早！”
“早。”
萧默见谢薇腿上放着一个大的黑色皮包，随口问道：“带的什么？”
谢薇拍了拍：“相机啊，以后，我就是你的专属摄影师了。”
萧默挑了挑眉，不置可否：“系好安全带。”
车上原本放着歌，谢薇上了车，萧默把声音调小了些。
“老板，你喜欢听歌啊？”
“嗯。”
眼珠动了动，谢薇不知道还能说什么，干脆不说了，一起听歌。
上班日的早晨，路上有些堵，好在听着歌，也不觉得无聊。萧默的歌单都是一些经典的老歌，谢薇正好都挺喜欢的。
一个多小时后两人才到达目的地，谢薇背上背包跟着萧默下了车，二人朝电梯走去。
没走几步，一辆保姆车擦着两人开过去，停在了前面。一个带着墨镜挂着耳机的年轻男人先下来，穿着时尚，身材高挑，头发是吸睛的金灰色，很惹眼，谢薇忍不住多看了好几眼。
他下了车自顾自往前走，车上又下来三人。一个司机，一个浓妆艳抹的女人，最后下来的小姑娘，让谢薇又多看了两眼。
背上一个大背包，不知是不是因为东西太多放不下，下面还挂了几样。手上抱着衣服，手里提着几个小袋子。另一只手拖着箱子，还提了一个化妆包。
不知是因为东西太沉，还是什么，小姑娘走得弯腰驼背，小心翼翼。
司机和另一个女人回头，见状吼道：“磨蹭什么，还不快点儿，要是耽搁了节目小心你的皮。”
“好的，来了来了。”
“小心我的化妆箱，要是摔了，你几个月的工资都赔不起。”
小姑娘艰难地跟上了她们。
另一边，还有更多的人朝电梯走去，看起来都是艺人团队。艺人和经纪人模样的走在前面，助理提着大包小包艰难跟在后面。
谢薇突然想起，昨天彦龙带着她签约的时候，念叨了几句。其中有一句是，助理是艺人的脸面，在外要给艺人挣面子。
她看了看自己空荡荡的手，转头打量萧默。
萧默左手拿着手机，右手拿着车钥匙。
谢薇沉默了几秒，说道：“老板，我帮你拿东西吧。”
萧默转头看她，目光异样。
最后，谢薇帮萧默拿着车钥匙。
等电梯的时候，跟他们一起的，还有另一个艺人团队。对方浩浩荡荡来了五人，箱子都拉了两个。相比之下，萧默和谢薇怎么看都有些寒酸。
更巧的是，其中一人谢薇昨天刚见过。就是昨天她去面试时，来“策反”她的那人。看来，这个艺人就是她口中的“晨晨”了。
谢薇站在萧默身后，偷偷打量“晨晨”。墨镜以外的地方，细皮嫩肉的，其它的谢薇看不出来哪里好看，转个身，她大概就认不出来了。
这时，哐当一声，吓了谢薇一跳。寻声看去，发现是小助理想喝水，杯子没拿住，掉在了地上，溅起的水落了几滴在“晨晨”的鞋子上，湿了一小块。
昨天跟谢薇说话的那人吼道：“你是白痴吗？连个杯子都拿不稳。”
“晨晨”看了鞋子一眼，脸色黑了，把脚伸到助理面前，沉声道：“擦干。”
助理愣了一下，拿出纸巾，蹲到地上擦鞋鞋面。
谢薇见了，想到昨天那人说“我们晨晨脾气特别好”，撇了撇嘴。
那个叫“晨晨”的艺人转头看到萧默，思索了几秒，问道：“你也是天际娱乐的？”
萧默神色有些淡，礼貌又疏离：“你好，我是萧默。”
似乎没听过这个名字，“晨晨”艺人没有再说话。
这样不礼貌的反应让站在萧默背后的谢薇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正好被对面的经纪人看到，瞬间怒瞪着她。
“你刚刚那是什么表情？一个十八流都算不上的艺人的破助理，你以为自己是谁？还敢对我们吴老师甩脸色。叫什么名字，明天就给我卷铺开走人。”
谢薇不妨被人看到，然后，又被一通吼给吼懵了，半晌没反应过来。
经纪人见她不理自己，气得走过来，抬手不知是要拉她还是要打她。
谢薇恍惚无措，不知该做什么，就见高挑的身影挡在了他面前。不算强壮，有些纤瘦，却足够挡住她。
萧默面无表情挡住对方。
经纪人怒道：“你让开，我今天非要好好教训她，明天就让她滚出天际娱乐。”
萧默冷声道：“她吃你家米了？你说教训就教训，你让滚就滚？”
经纪人怒道：“她对我们吴老师翻白眼，不该教训吗？”
萧默回忆刚才的情形，猜到了谢薇的小心思，脸上却不显。
“您误会了，她不是对吴老师，是对我翻白眼，因为我早上惹她生气了。”
那经纪人看着萧默诚恳的脸。她当然肯定谢薇是翻谁的白眼，但对方都这么说了，如果他们还拉着不放，反而显得他们咄咄逼人了。
那经纪人冷冷看着萧默，冷笑道：“既然萧老师都这么说了，那就算了。不过还是奉劝萧老师，这样的助理，还是别要的好。”
狠狠瞪了躲在萧默身后的谢薇一眼，转身回去了。
谢薇松了口气，过了好一会儿才发现，萧默站的位置，替她完全挡住了对方的视线，嘴角忍不住微微翘了起来。
电梯前又恢复了安静，那个姓吴的艺人转过头来，看了萧默和谢薇一眼，最后落在谢薇身上，神色莫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