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五章
来到录制现场，谢薇才知道，萧默要录制的，是一期舞蹈节目。
节目组邀请了几位嘉宾，组织了一场比舞大赛。今天，不是正式比赛，只是预热花絮的录制。
嘉宾都是各个娱乐公司的新晋艺人，谢薇不怎么关注娱乐圈，但见其中几人很眼熟，想来也知道，即使都是新晋艺人，人气也是相差很大的。
人气不同，待遇也不同。那几个她眼熟的嘉宾有不少人鞍前马后，而萧默和谢薇进来后，就被晾在一边，可以猜到，萧默在这里，恐怕人气是垫底的。
萧默不在意，带着耳机听歌。谢薇也不在意，只是有些好奇。
她知道萧默是模特儿，出名也就这个月的事儿，没想到他还会跳舞。
但她的好奇没持续多久，就没时间好奇了。
彦龙给她发了消息，把萧默近期的行程表发给她，提醒她记得萧默拍照发微博，还把萧默的微博账号发给她。
谢薇有些奇怪，就她所知，艺人的微博都是公司统一管理的。而萧默的微博却在他自己手上，竟然还让她一个助理管理。
待她登录微博后，就不奇怪了。
萧默微博粉丝，才十万。作为一个，不，半个艺人，这点粉丝数量，着实太寒碜，比她的都远远不如。这样的微博，公司拿去也没什么用。
谢薇查看萧默发过的微博，有点明白彦龙为什么要招她了。
作为模特儿，微博最多的，肯定是照片。可萧默微博里发的照片，除了脸好看，美感全无。
能把照片拍成这样，谢薇十分佩服彦龙。
她翻看微博的时候，萧默被工作人员叫走了。等她把微博里所有照片看完，正好看到萧默换好舞服出来。
骷髅头t恤，破洞裤，反戴的鸭舌帽，跟进去时判若两人。萧默化了妆，五官轮廓更加突出，帅气的脸更亮眼了。在同时出来的一群人中，十分扎眼。
谢薇发现，周围几个助理也偷偷看着萧默。莫名地，生出一股与有荣焉的感觉。
她忘了要拍照的事，只好用手机拍照。接下来的一个小时，萧默按照节目组的指示认真跳舞，谢薇则围着他认真拍照。
看得出来，萧默没有学过跳舞。相比那些专业跳舞的，动作有些僵硬，只是跟着编舞学的。但在谢薇看来，已经很好了。
照片拍够了，她干脆拍起了视屏。
等节目告一段落的时候，谢薇找了个角落坐在阶梯上，打开电脑，开始处理图片和视频。
半个小时后，几张舞蹈图片，和一段舞蹈合集被她放到了萧默的微博上，立刻引来了粉丝的围观。
【卧槽，今天默默天使好帅！】
【卧槽，这视频！大片既视感有木有！】
【娃！默默什么时候学会跳舞了？】
【只要我一个人发现，默默的照片处理换人了吗？】
【必须给大师加鸡腿！】
【附议！】
……
谢薇被萧默的粉丝们逗笑了，干脆多选了一些照片处理后，放到了微博相册，又引来一群添颜的。
做完这些，见萧默他们已经开始了新一轮拍摄，谢薇不好过去打扰。想着无事，打开作者后台，准备趁有空回复读者留言，却被一夜暴增的可怕收益吓了一跳。
她连忙查看发生了什么，才发现，昨晚到今天，她新文最新章节被投了大量奖励道具。谢薇连忙打开昨天更新的章节，翻看下面的留言，被刷屏的奖励道具吓得晕目，尤其是那些可怕是深水鱼雷，一颗就是一百块，而她的粉丝们直接刷屏。
谢薇往回翻了几十页，才翻到了聊天记录，而她昨晚发的信息下面，已经盖了上千楼。
谢薇看到读者留言，才知道发生了什么。
【呜呜呜，知微大大，是我们投喂得不够吗？让你还得去上班养家？】
【是不是家里出什么事情了呀？有什么困难跟我们说啊。】
【会不会找到工作，慢慢就不写文了？不要啊，大大，你不要走！】
【楼上的，你闭嘴！大大当然不会走，大大肯定舍不得我们。】
【有我在，我家大大怎么可能因为缺钱封笔呢！能用钱解决的事儿，都不是事儿！】
此人说完，就开始刷屏投雷。其他读者们纷纷效仿，最后的结果就是，今天看到收益的谢薇被吓到了。
她连忙在下面留言：【大家误会了，我找工作不是缺钱，大家别花钱了，真的。】
她的出现，立刻引来了读者围观。
【大大，你终于出现了，在上班吗？】
【嗯，正在上班。】
【大大，你怎么突然去上班了？】
【天天待家里，就想出门看看。不是很忙的工作，不影响码字。】
【大大，工作开心吗？】
【还行。】
【老板对你怎么样？】
谢薇脑中闪过早上电梯前的事情，笑着回道：【挺好的。】
【老板帅吗？】
谢薇抬头，舞台上，她第一眼就看到了后排的萧默，飞跃腾空，空中利落转身，落地接一个帅气的滑步，引得下方的人纷纷尖叫。
【帅，很帅。】
【哎哟哟，我好像闻到了粉红泡泡的味道。】
【大大，把他拿下！肥水不流外人田。】
【大大，需要女追男攻略吗？我有全套，免费。】
……
谢薇被粉丝们的话逗笑了，微红着脸，没有再回信息。翻开投雷记录，她把粉丝们投雷花的钱用红包给他们一一还了回去，并表示感谢。
刚处理，还没来得及关上电脑，面前突然罩下阴影，一个冷淡的陌生声音在头上响起。
“去给我买瓶苏打水。”
谢薇茫然抬头，看到一张熟悉的脸，早上在电梯里遇到的，跟萧默一家娱乐公司的艺人“晨晨”。
“晨晨”说完，见她半晌不动，脸上满是不快，居高临下的眼眸中带着怒意：“还不快去。”
谢薇望向四周，在另一边看到跟“晨晨”一起来的几人正坐在椅子上玩手机。
抬头疑惑问他：“为什么叫我？”
“晨晨”冷哼：“你不是天际娱乐招的助理吗？”
谢薇蹙眉，她是助理，但不是他的助理。不想同意，但如果拒绝，会不会给萧默带来麻烦？
工作原来这么麻烦，谢薇再一次萌生了退意。
谢薇心里正天人交战，“晨晨”已经没了耐心，怒道：“不想去？哼，不想要工作了吗？”
“去哪里？”
谢薇和“晨晨”转头，萧默用毛巾擦着汗走过来，没有理会“晨晨”，直接对谢薇道：“去帮我接杯温水。”
谢薇眨眼，立刻反应过来：“好。”
站起来就要走，却被“晨晨”拦住：“等等，是我先叫她的。”
萧默擦汗的动作一顿，异样地看着他：“吴老师，你是不是近视太严重？你的助理在那边。”
“晨晨”面色不变：“我有别的事情安排给她。助理是公司招的，所有人无条件为艺人服务。你家助理没事闲着，我让她替我做点事，有问题吗？”
萧默眸色微黯：“吴老师的意思是，只要是一家公司的人，只要他们有空，我也可以去让他们替我做事？”
“晨晨”微微蹙眉，但还是回道：“当然。”
萧默点头，转身朝跟着“晨晨”一起来的几人走去，对他的助理道：“去给你接杯水，七分热，三分冷。”
又擦汗的毛巾扔给早上吼谢薇的那人：“去把毛巾洗了。”
又对另一人说道：“我的衣服刚刚掉在地上了，去洗干净了，吹干。”
见三人傻傻地看着自己，萧默说道：“吴老师说的，一家公司的人，只要有空，无条件为其他艺人服务，不信你们问吴老师。”
四人同时转头看向走过来的吴晨，吴晨脸色黑了。
最后的结果当然是吴晨的人没给萧默服务，谢薇也没给吴晨服务。
萧默坐到谢薇坐着的角落，丝毫不理会吴晨那边传来的愤恨目光。
毛巾碰了别人，萧默没有再用，直接扔进了垃圾桶，接过谢薇递过来的温水：“谢谢。”
谢薇见他身上还有汗，从背包里取出纸巾递给他。
“谢谢。”
萧默接过，接着擦汗。谢薇的纸巾带着香气，很好闻。连带着，萧默身上也带着香气。谢薇闻着，无声笑了。
谢薇原本以为，刚才的事情就这么过了，可她很快就知道，她错了。某些人，恶到你无法想象。
中午，节目组是包了餐的。所有艺人和助理们都坐在休息室里。午餐档次分了两种，高档的给艺人，低档的给工作人员。
派餐有专门的工作人员负责。两人各自推着餐车从门口进来，走到哪里分发到哪里。休息室里，很快溢满饭菜的香味。
谢薇偶然看到对面有人打开餐盒，艺人的午餐十分丰盛，工作人员的看起来也不错。
萧默他们是最后两人，可两个餐车里加起来，还剩下一个盒饭。
还是低档的。
两个工作人员相视一眼，抱歉地对萧默道：“萧老师，抱歉，只有一份了，您将就一下吧。”
“我的助理怎么办？”
“这位小姐只有抱歉了。”说是抱歉，脸上却没见多少诚意。
萧默面无表情盯着他们，彦龙说过，这种节目会提前跟艺人沟通人数，准备的餐食只多不少。他转头看向四周，见吴晨得意又讽刺地朝他冷笑，明白了什么。
谢薇也看到了，惊讶于这些人的无耻，却不好多说。对萧默道：“老板，你吃吧，我不饿。”
这里的动静不小，几人的声音也没有压低，周围不少人都听到发生了什么，多少猜到点什么。无非就是艺人没后台遭排挤，连带助理跟着受苦。
忙了一上午，大家都很饿。还有半个小时下午的拍摄又要开始了。这里地势偏僻，周围没餐馆，他们当助理的又不能走远。中午没饭吃，只能饿肚子了。
想到这里，其他助理们看着谢薇，都有些同情。
萧默沉默了一会儿，接过最后一盒盒饭，打开，顿住。
说是盒饭，就真的只是一盒白饭。最后一盒里，竟然连菜都没有。
两个派餐的工作人员像是没看到似的，推着餐车走了。
谢薇气到了，她一直以为只有在小说里才会发生的狗血欺压剧情，没想到现实中真的有，还发生在了她的身上。
萧默已经拿着饭盒，坐回了刚才的位置。拿起手机，操作了一会儿，开始低头吃饭。
谢薇走过去坐到他身边，不忍道：“老板……”
萧默平静道：“没事，我不挑食。”
说完，继续吃饭，神色没有任何异常，就好像有菜跟没菜没有任何差别一样。
谢薇看得鼻子微酸。
萧默吃饭很有教养，细嚼慢咽，一盒饭吃了二十分钟，一粒米都没剩。他站起来，把盒饭放进垃圾桶里，又回来坐下。
陆续有人吃完了，离开休息室前，都同情地看着萧默和谢薇。
谢薇疑惑萧默为什么不离开，好像等着什么似的。她看了看时间，还有十分钟，下午的录制就要开始了。
谢薇正要问出口，这时，门口突然响起一个声音。
“谁是谢薇？你的外卖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