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我帮你
五点天已经暗了,没有了阳光,气温降得更低了,顾年薏恨不得将厚衣服都穿着身上。
“你不会真的穿了两件羽绒服在里面吧?”常榆拿着顾年薏的围巾看着她略显艰难地换鞋。
顾年薏换好了鞋,抬脚踢了常榆一脚:“怎么可能,我随口一说,你也信。”
顾年薏临出门之前大喊着不穿两件羽绒服不出门,单纯的常榆看着她的样子差点信了。
“爸妈,林姨,常叔叔我们走了。”
“走吧。”不知谁在客厅应了一句。
门刚被打开,寒风就迫不及待地挤进来,迅速赶走热气,吹得顾年薏不自觉地抖了一下。
“诺。”常榆拿起手套递给她。
顾年薏接过戴上,想从常榆手上拿过围巾,可戴上手套的双手变得十分笨拙,捏了半天都没捏起来。顾年薏试了好久,最后两只手把围巾夹了起来,两个耳朵早就被风吹红了。
“行了,我帮你。”好不容易夹起来的围巾又被常榆抽回去,“离我近点。”
“你咋不离我近点?”
顾年薏抬头看向常榆,照明灯的灯光洒下,映在她的眼睛里,常榆低头笑了一下。
说了句“好”,向前迈了一步,两人的距离被拉近,常榆扯着顾年薏的袖子将她带着换了个方向,大半寒风被常榆挡在了后面,也挡住了灯光,投下大半阴影。
“系在帽子外面还是里面?”常榆捏着围巾问她。
“里面,外面太丑了。”顾年薏说着微微低下头,马尾伴随着低头的动作滑落,露出一小截脖颈。
常榆将视线移开,把围巾挂在了顾年薏脖子上,尾端各绕一圈,并帮她把马尾拽了出来。
“好了?”顾年薏抬头。
“嗯。”常榆向后退了一小步,又抬手将围巾向上扯了扯,遮住顾年薏的嘴巴,“能呼吸吗?”
“可以。”顾年薏点点头。
“帽子要戴吗?”常榆嘴上问着,却抬手将顾年薏把羽绒服的帽子戴上了,羽绒服的帽子本就偏大,还带着一圈毛,顾年薏要使劲向后仰头才能看清路。
常榆看着顾年薏只露出一双眼睛的样子,笑着拍了拍她的头。
“不许笑。”顾年薏跳起来抓住常榆的帽子,也给他戴在了头上,常榆任由顾年薏闹腾。
“行了,不闹了,走吧。”常榆将帽子摘下来。
一转头看到顾年薏正仰着头看他:“我看不清路啊,可我也不想摘帽子。趁着还没走远,要不我回去拿个帽子?你要吗?我有黑色的。”
“不了,来不及了。”常榆抬手帮顾年薏把帽子向后弄了弄,帽子却又立刻滑了下来。
“算了,那就不戴来了。”顾年薏抬手想将帽子摘下来,被常榆按住了头。
“不用。”常榆将顾年薏的帽子向下扯了扯,“你牵着我,我帮你看路。”说着常榆将手伸了过去,示意顾年薏牵住他的衣袖。
沂市前几天下了场雪,街边还有未消融的雪堆,穿着深蓝色羽绒服和米白色羽绒服的两个身影,一高一矮离得很近,在无人踏足的雪地上留下了只属于他们的足迹。
“我想坐公交车。”顾年薏扯着常榆的衣袖,小心翼翼地跟在后面。
常榆拿出手机看了一眼,五点过了十分钟。
“哎呀,咱们约定的时间是七点,坐公交车绰绰有余,我一直想在下雪天坐次公交车,就这一次,行不行嘛。”顾年薏左右晃了晃常榆的衣袖。
“所以这就是你提前两个小时出门的原因?”常榆没有看群里的消息,不知道约定的时间是几点,顾年薏出门他就跟着一起出来了。
“走吧走吧,我们去体验一次下雪天坐公交车。”顾年薏不等常榆反对,拉着他向车站走去。
天空中开始飘起了小雪,站牌处无人,毕竟今天是元旦,大家都早早地回了家,只有路灯不能请假罢工,洒下的白色灯光能让人清楚地看见飘在空中的雪花。
“k12路,能直达吗?奥,可以。五点有一班,五点二十还有一班。”顾年薏看着站牌上的班次信息自言自语,“五点二十是末班车了啊,幸好我们来得早。”
顾年薏看完后小跑到常榆旁边,雪天路滑,差点滑倒脑袋着地,她眼疾手快地抱住住常榆的胳膊:“妈呀,吓我一跳,这要是滑倒了,我会不会脑震荡。”
“可能会变傻吧。”常榆松开下意识抓住顾年薏的手。
顾年薏抱着常榆的胳膊又向他身边凑了凑:“呵,你是不是巴不得我变傻,这样就没人抢你的第一宝座了。”
常榆看了一眼像八爪鱼一样粘在自己身上的顾年薏,笑着说道:“我可没说过这种话。”
公交车的车灯照射过来,飘落的雪花被照映出来,仿佛拥有了狭窄的舞台,在空中飞舞。公交车在两人面前缓缓停住。
“就是这班,k12。”顾年薏歪头看了眼,“能直达影院,走吧。”
顾年薏有了刚才的惊险经历,牢牢抓着常榆的胳膊,两人几乎是同时上了公交车。
公交车上除了司机没有其他乘客,众多位置由两人随意挑选。
“坐哪里?”常榆将手机塞进口袋里,看着顾年薏。
“嗯~”顾年薏环视一周,指着后排靠窗的位置,“坐那吧,我要坐里面。”
“嗯,走吧。”
“坐好了吗?我发车了哈。”可能因为人少的原因,司机大叔格外贴心地问了一句。
“马上,马上。”
顾年薏小跑着坐到了位置上,等常榆也坐下才说道:“叔叔好了,可以走了。”
公交车缓缓启动,原本静止的物体也跟着移动起来,公交站牌、路灯、飞舞的雪花慢慢消失在视线里。
“你为什么非要下雪天坐公交车。”常榆看着顾年薏的后脑勺问道。
顾年薏从车子启动开始,脸几乎贴在玻璃上了,只留给常榆一个后脑勺。
“你不觉得很有感觉吗?”顾年薏将头转回来。“可以享受包车服务,想坐哪里坐哪里;司机大叔会体贴地问你有没有坐好;能看见追赶不上公交车的雪花被落在后面,或者停在窗户上;还能看看下雪天大街上的人们是怎样的,这些不都很有趣吗?”
“你看。”顾年薏抬手指着窗户边,“还有偷懒的小雪花,不交钱也能坐。”
常榆顺着看过去,几朵雪花顺着窗户滑落到缝隙,融化成水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