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五章龙王暴走
“什么？陛下现在在哪？”
“陛下在龙宫附近的海域，现在海面波涛汹涌，陛下又在水下失去理智暴走，没人敢去……”
“我现在就去救主人！”
昭羡冲出了盘龙宫，朝着宫门的方向走去，一路上守卫松散，大约都在焦急龙王暴走的事情。
宫外海浪一浪高过一浪，下着倾盆大雨，雷声阵阵。
天色昏暗，昭羡看不清方向，眼前唯一平静的，就是深水之下。
他果断脱下衣服，不顾士兵阻拦跳了下去。
凭借着纤长的鱼尾，他轻而易举地潜入了深水之中。
人鱼的眼使他即便在一片漆黑的深海中，也能看清水中游动的黑龙。
“主人。”
他尝试着用心灵感应黑龙，可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反倒引起了它的注意。
黑龙张开血盆大口朝他游去，昭羡转身就逃，却被龙尾卷起。
巨大的龙头缓缓张开口咬了下去，利牙刺入了昭羡的肩，鲜血四溢，染红了海水。
此时昭羡却皱着眉忍痛，伸手抚上了黑龙的脸，感受着手心里粗糙坚硬的龙鳞。
“主人，是我，是你的羡儿。”
“羡儿……”
黑龙炽热的竖瞳微微一颤，看到昭羡肩上的伤口，内心一阵刺痛。
“我的羡儿……”
黑龙将人鱼圈在怀里，冲破水面，飞回宫里。
他变回人形后将昭羡抱到了自己床上，鲜血染红了床单，他竟有些不知所措了。
他见血见多了，可从未有哪次让他这么惊慌。
他能感受到，身下人鱼的生命在慢慢流逝。
“传太医章弥！”
“是！”
昭君昊的手心上满是鲜血，他双肩颤抖着，伸手抚上昭羡苍白的脸。
“都是我不好…都是我的错……”
他从未如此害怕过失去谁，但他现在最不想的，就是昭羡因他而死。
“陛下，章弥来了。”
章弥走上前，手指搭在昭羡的手腕上。
“羡儿怎么样？”
章弥皱了皱眉，“陛下，昭羡大人本就因先前服药失声身体虚弱，如今失血严重，臣可以用草药吊住性命，但若要他平安无事……”
“什么法子都好，快说！”
“陛下是真龙天子，若以龙血入药，臣能保他安然无恙！”
昭君昊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撩起了袖子，“取吧。”
“陛下，万万不可。”
湛什着急地跪在地上，“陛下，万万不可，陛下再疼爱昭羡，他也不过是一条鱼，一个宠物，绝对不能为此损伤龙体啊！”
“你给朕闭嘴！”
“陛下……”
“你不要想太多了，朕留着昭羡是为了抓捕更多的人鱼。”
“陛下深谋远虑，是臣愚钝。”
湛什退到一边后，章弥便用刀片割开昭君昊的手腕，青色的龙血流入碗中，与草药相融。
替龙王包扎好后，章弥朝着床上的昭羡伸手，却被龙王喊住了。
“朕来就行，你下去吧。”
“是。”
龙王的人，即便是宠物，他人也休想染指。
昭君昊亲手将草药抹在昭羡肩上的伤口处，看着人鱼眉头紧锁，他竟心痛如绞。
“你会没事的。”
人鱼静静地躺在他的怀里，不知过了多久，那条长长的青色鱼尾轻轻拍了拍昭君昊的腿。
“主人，你没事吧？”
那双湛蓝的眸子只映出了昭君昊一人的身影。
昭君昊没想到怀中的人鱼醒来后第一件事，竟是关心他的安危。
虽然早就知道昭羡爱慕他，但居然至自己的安危不顾，昭君昊说没有被感动是骗人的。
“我没事。”
他轻轻抬起了人鱼精致的脸庞，对上那双水润的蓝眼，随后低头贴上了昭羡的薄唇。
那双唇冰凉却柔软，昭君昊只是蜻蜓点水般落下一个吻，便分开了彼此的距离。
昭羡的食指点在自己唇上，仿佛还有主人刚才留下的温度。
“主人，这是……”
“羡儿不知道亲嘴的意思吗？”
昭羡摇了摇头。
昭君昊见此，才明白与昭羡初见时，被他强吻了，原来是因为昭羡不明白接吻的意义。
昭君昊身为高贵的龙王，怎么可能会心悦于一条人鱼宠物，况且还是个同性。
无论哪一条说出去，都会让别人质疑他的龙威。
那个轻吻，不过是他情难自禁罢了。
“朕亲你，是因为感激羡儿救了朕。”
“亲嘴，是感激吗？”
昭羡想了想，伸出双手一把环住昭君昊的脖子，在他额头、鼻尖、下巴、双颊还有唇上轻轻啄了一下。
“主人…你的身体好烫。”
亲完一轮后，昭君昊的呼吸变得愈发粗重起来，从身体到四肢都变得滚烫，昭羡都要怀疑他是不是发烧了。
“朕去洗浴，羡儿不必过来。”
昭君昊松开了抱着昭羡的手，转身就走。
看着昭君昊走后，昭羡躺在床上，回想起刚刚意识模糊之中，隐约听见主人用血救了自己。
昭羡将自己卷进昭君昊的被子里，感受着他身上的茶香，就好像被昭君昊抱在怀里一样，让他很舒心。
人鱼的鱼尾轻轻拍打着床沿，发出沉闷的响声。
在宫门外本来要进来探视的湛什，在听到了寝室传来的一阵阵的响声，似乎是龙床吱吱作响，他的脚步一下子停了下来。
陛下，终究是忍不住对那人鱼下手了啊。
湛什想起龙王献血救昭羡的事情，不禁感慨终于有人走进那冷血帝王的心里去了，看陛下十分在意人鱼的样子，昭羡很有可能会成为名正言顺的宠妃。
虽说历史上从未有过男妃，但对于自己这难伺候的主子来说，能有一个妃子就已经很难得了。
湛什决定趁热打铁，赶紧去叫人准备一套嫁衣。
昭君昊回来的时候，正好看到自家小人鱼在卷着他的被子打滚，似乎龙牙咬伤的伤口早就痊愈的差不多了。
“唔…是主人的味道……”
昭羡抱着他的被子，尾巴上下摆动着，一副很陶醉的样子。
昭君昊只觉得内心一阵暴击，差点控制不住自己。
“咳，羡儿在做什么？”
昭羡听到昭君昊的声音，立马从被子里滚了出来。
“主人…对不起，羡儿把主人的床搞乱了……”
“朕不怪你。朕在想自己刚刚真是对不起你，如果不是当初下药害你不能唱歌，你至少还有自保能力……”
“什么？”
看到昭羡疑惑的眼神，昭君昊才心下一惊，居然一激动说漏嘴了。
“主人…是你…害羡儿不能唱歌的吗？”
“主人，你就这么讨厌羡儿的歌声吗？”
昭羡没有想到伤害他的人，居然是他这般仰慕的恩公。
那种仿佛被背叛的感觉刺痛了他的心，一滴一滴豆大的眼泪掉了下来，打湿被褥。
“朕不讨厌你的歌声，朕只是担心…别人听到了这么美的歌声，会抢走你。”
昭君昊知道，自己如果再倔强下去不肯说实话，昭羡一定会更加伤心。
“羡儿不会被抢走的。”
昭羡哭着勾住了昭君昊的脖子，“如果主人不放心，羡儿就不唱歌了…这歌喉不要也罢。”
“朕…会还给你的。”
昭君昊传来了章弥替昭羡诊治。
当初下给昭羡的药并非是不可逆的，只是让他暂时无法唱歌，但是只要用解药就可以让昭羡恢复往日动人的歌喉。
昭羡服下药后，从床上站了起来。
他看着昭君昊，四目相对，两瓣薄唇间飘出歌声，人鱼的歌声迷幻婉转，却又如深海般平静深邃。
章弥的眼神呆滞，朝着昭羡走去，就在此时却被一壶冷水浇醒。
“给朕滚出去。”
“是！”
章弥连滚带爬地离开后，昭君昊一把将昭羡拉入怀中，让那冰凉的鱼尾挂在自己腿上。
“你看，这就是朕担心的。”
“羡儿此生只想跟随主人一人，主人也不会将羡儿让给别人的，对吗？”
昭君昊满意地点了点头，“没错。”
三日后龙宫设宴款待远道而来的妖王司锦和他的女儿司月。
昭羡在旁人眼中是男宠，难登大雅之堂，但昭君昊却执意要让他出席宫宴。
昭羡平日里总是待在盘龙宫，这是他第一次参加宫宴，万分紧张，担心自己会丢主人的脸。
昭君昊捏了捏昭羡冰凉的小手，在他耳边轻轻说了两个字“放心”，然后握着他的手踏入了太极殿内。
大殿内金碧辉煌，妖族仙族王公贵族汇聚一堂，分坐左右，面前的桌案上放着精致的琉璃盏，盏内盛放着精美菜肴。在入门红毯的尽头，便是这水族至尊的龙椅，右边增加了一席，显然是留给昭羡的。
龙王在众人瞩目下牵着自己的男宠踏入太极殿内，觥筹交错间，隐约能听见宾客的窃窃私语，似乎都在议论着突然出现的男宠。
昭羡坐在了昭君昊的右侧，在昭君昊的左侧则是他最好的兄弟，应亲王昭阂的席位。
昭阂举杯向昭羡敬酒，昭羡端起酒杯的时候，却被昭君昊拦下。
“你不许和他敬酒。”
昭羡乖乖地点了点头，只是昭阂却依旧用那炽热的眼神盯着他。
昭羡转过头看向自己那一侧的宾客，鱼妖、花妖、狼妖什么都有，在那坐着一身华服的老者，身后九条白尾，大概就是妖王司锦了。
司锦的旁边坐着一九尾妖狐，女子一头白发高高地束起在脑后，身着妖娆的红衣，显得身材丰满妩媚，一双媚眼如丝注视着龙椅之上的龙王，让昭羡不知为何心底很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