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四章龙王的心思
“你是不是让他上你了，你说！”
昭君昊抬手就要给昭羡一巴掌，但停在空中，却迟迟没有下手。
他从未对昭羡动手过，也没有如此动怒。
“我没有…我只是用我的一片鱼鳞给他作了交换……”
昭羡的声音很轻，透出许多委屈。
他分明是好心，却让主人如此愤怒，他不能明白为什么。
昭君昊强压着自己的怒气，将一整壶茶水倒在了昭羡的腿上。
他虽在气头上，但不至于真的伤了昭羡，水早已冷去，果不其然，昭羡的鱼尾上缺了一片鳞，伤口还是新的。
“一片鱼鳞，就可以让他送你‘雪吹’？”
“我真的不知道…主人，若是你不愿意，我会亲自上门退还‘雪吹’。”
“他真的没碰你？”
听到主人的质疑，昭羡心底愈发难受委屈，“真的没有，羡儿绝对不会背叛主人，况且王爷与羡儿都是男子，又地位不同……”
“哼。”
龙王卡着昭羡的小脸，脸色恐怖到伺候他多年的湛什都吓了一跳。
陛下今天这是遇到了什么事，脾气这么差。
“朕不相信，要亲自验证你的清白。”
他这番话一说出口，不止是湛什，他自己都惊了。
这种话，好像昭羡是他的妃子一样。
“咳，陛下。”
湛什又在旁边提醒自己的主子。
龙王叹了口气平息怒气，不过是一个宠物，昭羡对他来说最大的价值就是夺取所有人鱼族的内丹，他根本不必在意昭羡的清白。
眼下，重要的是要博得昭羡的信任，待他恢复记忆，他就能猎杀人鱼族，称霸天地。
昭君昊起身拉起了跪在地上的昭羡，让他坐在自己的腿上。
他轻抚着昭羡的鱼尾，在摸到伤口时，昭羡的小脸一皱，他居然有些心疼。
“是朕不该，辜负了你一片好心。”
“主人愿意相信羡儿就好了。”
昭羡顺势乖巧地靠在昭君昊身上，在他的轻抚下睡了过去。
龙王把怀里早已变回人形的昭羡抱到了自己的床上。
“湛什，你说羡儿为什么要为了朕这个认识不久的人愿意软禁在宫中，还拔去鳞片？”
昭君昊自幼丧母，父王有诸多子嗣，他的生母不受宠，自然自己也默默无闻。没有父爱母爱，也从未有人为他付出过。
为了生存下去，他被迫参与夺嫡之争，机关算尽残害同胞兄弟，最终爬到了这个位置。
昭羡分明与他认识没多久，却愿意为他做出牺牲。
若是昭羡也是龙族一脉，昭君昊一定会给他一个名分。
“臣认为……昭羡应该是倾心于陛下了，毕竟昭羡屡次为陛下所救，陛下英明神武，位高权重，昭羡单纯之人，想必早已对陛下动情。”
湛什嘴上这么说，内心却大为震惊。
主子这么暴脾气难伺候的，居然还有人受得了。
“男子之间，也能如此吗？”
“陛下身躯凛凛，相貌堂堂，身为男子的昭羡毕竟单纯，对陛下有不该有的感情，是极有可能的。”
“哼，倾心于朕？”
龙王回想起昭羡对他的亲呢之举，似乎有些道理。
“既然他倾心于陛下，就好办了。陛下只要假意温柔，让昭羡认为与陛下两情相悦，待时机成熟，昭羡一定会透露给陛下人鱼族所在。”
昭君昊点了点头，看了眼呼吸缓和的昭羡。
他自是不知道，昭羡待他，只是救命恩人。
“人鱼的内丹，当真如此重要么？”
“陛下千万不要动摇，水族以武为尊，得到了绝对的实力，便确保了无可动摇的权力地位。况且，若是陛下不争，但天下的其他人一旦知道人鱼的存在，都会争先抢后地捕猎人鱼。”
湛什的话点醒了昭君昊，即便他不争，别人也会将昭羡的族人置之死地。
那不如，将这份力量占为己有。
昭羡第一次醒来的时候发现床边还有温度，他一个翻身滚到了昭君昊的怀里，这才醒来。
“主…主人？”
昭君昊支着脑袋侧卧着看着他，面无表情。
若是常人早就知道担心自己是不是哪得罪龙王了，但昭羡却完全忽视了这常人难以接近的表象。
他发现昭君昊早已换了一身衣裳，显然不是刚刚醒来。
“你一觉睡到中午，朕自然是早醒了。”
看着昭君昊紧锁眉头，昭羡忍不住伸手轻轻抚平。
“主人是有什么困扰吗？”
“朕那好王弟把你的事情说了出去，一传十十传百，群臣都知道朕收了男宠，一个个奏折反对。”
“可羡儿并非男宠。”
昭羡为自己折损了龙王的名誉感到愧疚。
“朕自然舍不得放弃羡儿，只是他们趁此机会提及朕至今未娶一事，大做文章，一定要朕在龙族血脉中寻得一女立后。”
昭君昊一边轻描淡写地说，一边看着昭羡的反应。
昭羡为主人着急，觉得是自己的存在导致昭君昊陷入困境。
他的脸色愈发不好看，落在昭君昊眼里，却是昭羡吃醋了。
昭君昊心里得意一笑，果然，这小人鱼喜欢他。
“羡儿放心，朕已经回绝了。”
昭君昊面上风平浪静，心底却是自我陶醉，自己此番举动必定能让昭羡感动到五体投地。
“可是羡儿的存在只会连累主人，若是如此，主人大可说羡儿不过是宠物。”
“应亲王添油加醋之后，你觉得他们会信你与朕之间什么都没有吗？”
昭羡几番犹豫后，跪在床上，“请陛下将羡儿逐出宫外。”
这样的反应倒是出乎意料，昭君昊挑了挑眉，拉起昭羡的手，“你放心，朕绝对不会赶走你。
“只是，朕反对立后一事，他们又连连上奏请朕在妖族名门之女中选秀纳妃，充实后宫。朕本不愿意，结果妖王那老家伙居然想让朕娶他女儿。”
“只是纳妃，主人也不愿意吗？”
昭君昊却突然握住了昭羡的手，粗糙的掌心摩挲着昭羡柔软细腻的手背。
“朕要娶，便只娶一个。”
昭羡的眼睛瞪的大大的，漂亮的蓝眼中仿佛闪动着星光。
不愧是羡儿的主人，身为帝王家却是深情专一。
落在昭君昊的眼里，那却是昭羡被感动到了，双眼含情脉脉。
事实上昭君昊至今未娶，也不愿意纳妃，只是因为他总是一副难看的脸色，又不好伺候，曾经前来侍奉的女人都被他吓得哭哭啼啼，他只觉得反感，索性一个都不娶。待日后有必要的联姻需求，他自然会娶。
想到这里，他更觉得昭羡古怪，其他人都不愿意接近他，唯有昭羡，对自己是万般信任亲近，倒也显得十分可爱。
“只是朕虽不愿意娶她，妖王却强行要让他女儿几日后入宫，他毕竟是妖王，朕不能不给他面子。”
“主人不想纳妃，可妖王女儿却必须入宫……”昭羡咬着手指思索片刻，“既然如此，主人便迎妖王女儿入宫，待相处过后再作决定。若是主人不属意她，让她体面离宫的理由应该不少吧。”
“羡儿说的不错，既然如此朕就准她入宫，就……入住离盘龙宫最近的容宝宫。”
这容宝宫离龙王寝宫最近，昭君昊此番安排也是希望能日后与妖王女儿多接触，甚至让昭羡去接触她。
昭羡若是因她吃醋，想必会更在意昭君昊。
昭羡对昭君昊的心思浑然不知，只是一个劲点头。
昭君昊将昭羡搂在怀中，温情之时，眼前却忽然一闪，窗外雷声隆隆。
昭羡身体轻颤一下，缩进龙王怀里。
“这天气…有古怪。”
龙王握紧了拳头，眉头紧皱。
“近日来总是雷雨交加，朕救你的那一天，原本也是这样。”
昭君昊松开了手下床，摸了摸昭羡的头，“羡儿在此处等朕，朕去看看，一会就回来。”
昭君昊踏进院子里，摇身一变成黑色巨龙，仰天长啸，朝空中飞去。
昭羡一个人留在院子里，一滴雨水顺着屋檐掉落，落在他的脸上。
不知为何，他心中顾虑重重。
“唉，陛下也不容易，近日来天气这般糟糕，宫中也是流言四起。”
昭羡转头看向从身后走来的湛什，“什么流言？”
“咳。”似乎觉得自己说错了话，湛什轻咳一声住嘴。
昭羡却是依依不饶缠着湛什，让他把话说明白，甚至靠着雨水变为人鱼，用尾巴缠住湛什，将人绊倒在地。
“快说！”
可怜的湛什又不敢伤了昭羡，自己现在被人鱼的尾巴缠住，这么亲密，如果被主子看到，他就死定了。
“我说，我说！”
湛什叹了口气，自己真是命苦，要伺候两个难相处的主子。
“先王原本属意六王子昭阂，也就是当今应亲王继位，但最后登基的却是不起眼的三王子昭君昊，朝中诸臣心底虽有不满，但碍于实力地位差距悬殊不敢非议。只是近日天象古怪连连，都说……”
“都说什么？”
“都说陛下是杀兄弑父登基，名不正言不顺，如今是天庭不满，遭到报应了！”
“胡说！”
昭羡只觉得愤怒，他的恩人，他那般仰慕的男子怎么会是杀兄弑父之人。
他松开了缠住湛什的尾巴，百般焦急之时，一个士兵却突然跑进宫来报。
“湛…湛什大人，不好了，陛下暴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