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三章英雄救美
“抬起头来。”昭君昊厉声道。
看着昭羡认真的眼神，他不禁皱了皱眉。
“你去意已决？”
“是，昭羡无福再侍奉陛下了。”
“想好了要去哪？”
“先在汶清游历，再入深海寻亲。”
昭君昊揉了揉眉心，“你走吧，朕会让湛什替你准备千两银子。”
“谢陛下。”
昭羡问湛什要了行囊，然后真的走了。
湛什见他去意坚定，立刻跑进宫。
“陛下，那可是百年难遇的人鱼，真要放了吗？”
“朕不能不放。”
“陛下为何不把他直接囚禁在寝宫？”
“若是那样就得不到他的信任。”昭君昊拿起棋盘上的黑子，“朕会重新得到他的，只要演一出戏。”
昭羡离开龙宫后便游回了汶清，他是第一次见识人族的城镇，鳞次栉比的店铺，摩肩接踵的行人，一切对他来说都很新鲜。
“这位俊俏的小公子，来看一看吧，都是邻国进口的上等玉材打造。”
摊主是个老妇人，摊位上摆着一些精巧的小物件，毕竟便宜，自然不如他在宫里看到的首饰那么精致。
昭羡一眼就看到了一块雕刻成龙形状的玉佩，毫不犹豫地掏钱买了下来。
这玉佩让他想到了龙王，那日湖底，似乎也是这个形状，虽然粗糙了些，但也有几分相似。
他突然有些想念昭君昊了，虽然与他认识不过几日，但毕竟他现在无亲无故，也只有昭君昊一个依靠。
他现在不能再唱歌了，也失去了唯一的自保能力。
昭羡叹了口气，将玉佩紧紧握在手心。
此时，却有一只手从身后捂住了他的嘴，将他往后拉到暗巷之中。
那人将他一把推到墙上，“哼，这样柔弱的公子都有人通缉，也不知道图什么。”
他旁边另外的一个蒙面人抽出了刀，“别管他什么理由，杀了他，把他的首级带走，我们的任务就完成了。”
“救命！”
昭羡咬了一口蒙面人的手挣脱，朝巷子里面跑去，却走到了尽头。
此时一个黑色的身影出现，挥剑如游龙，穿梭在两个蒙面人之间，顷刻，鲜血四溢，两人倒在了地上一动不动。
昭羡在墙角蜷缩着身子，怀里揣着玉佩。
他看清了救了他的那个人，正是昭君昊。
“羡儿无事吧。”
昭君昊向昭羡伸出了手。
出乎意料的，昭羡的眼角噙着泪，他哭了。
昭君昊愣住了，昭羡没有被自己吓哭过，反而是被两个小卒吓哭了。
他心中生出一丝歉意，这是他布下的一出戏，以昭羡这么单纯的性子，定会和之前一样执意报恩，他就可以借此留下昭羡，听他使唤。
昭羡扑到了昭君昊怀里，将眼泪尽数蹭在了他的衣襟上。
“唔…对不起…弄脏主…陛下的衣服了……”
“为什么哭？这两个蒙面人，比朕还可怕吗？”
昭羡摇了摇头。
“羡儿是…喜极而泣……”
昭君昊的心猛地抽动了一下，但他还是凭着理智克制住了自己的那份冲动。
他拍了拍昭羡的背，拉开了两人间的距离。
“这是什么？”
昭君昊注意到了昭羡双手紧握的玉佩。
“羡儿觉得有点像…陛下，是不是太蠢了？”
昭羡摊开了双手，把龙形玉佩递给昭君昊。
昭君昊看了眼手中的龙形玉佩，“这种便宜货有什么稀奇的，你要的话朕可以赏你更好的。”
昭君昊抬手就要扔掉，却被昭羡抓住了手。
“不要，羡儿就喜欢这个。”
“既然羡儿喜欢……”昭君昊低头，把玉佩系在了昭羡的腰上。
“陛下今日又救了羡儿一命，羡儿实在无以为报……”
“你既无以为报，就把你的这条命给朕吧。”
昭羡半跪在地上，“主人，羡儿不会再走了。”
昭君昊卡住昭羡的下巴，迫使他看着自己的眼，“记住了，你这条命是朕捡回来的，从今以后都是朕的人了。”
成功骗回了单纯的昭羡后，龙王又变成黑龙连夜把人带回宫了。
只是在回宫后，似乎龙王朝政繁忙，一整日都见不到昭君昊。
昭君昊特准他此后可以睡在自己的床上，于是昭羡便在他床上躺着，卷着昭君昊的被子。
那上面有昭君昊的味道，昭君昊喜欢喝雨前龙井，被子上都是淡淡的茶香，闻着很是舒适。
“主人待羡儿太好了，羡儿一定要报答主人。”
昭羡思索着，把门外守着的湛什唤了进来。
“主人平日里有什么爱好吗？”
“陛下琴棋书画样样……”
“那我就赠给主人一副字画！”
“咳…样样不行。陛下平日里只是批折子，硬要说爱好那就是练剑。”
若是陛下会琴棋书画之类的，那也应该懂得些情趣了，不像现在谁见到了都怕。
“主人用的剑，是那把吗？”
昭羡指向挂在墙上的一把剑。
湛什点了点头，昭羡便走上前，拔出了插在剑鞘中的宝剑。
利刃出鞘，却是万分沉重，昭羡举不动，只能放了回去。
“好…好重……”
“忘记说了，陛下的剑是应亲王游历北海所得神兵‘北霜’，极为名贵，陛下从未让任何人碰过……”
昭羡似乎完全没把湛什的话放在心上，眉头紧锁。
“这把剑好沉，大概也只有主人能用的得心应手，我要求得一把轻质的利剑，送给主人。”
“你的心意倒是不错，可若是无法与之前的’北霜‘相比，那陛下应该用不上这把剑了。”
“嗯…既然是应亲王寻得奇珍异宝，我要去找他一趟，他应该有办法。”
“昭羡，陛下显然不想让你离开寝宫半步，更别说…去找别的男人……”
看着湛什有些为难的样子，昭羡思来想去，与之商量道，“这样，你等下替我相约应亲王在御花园，告诉他我愿意以物换物，求得一把宝剑送给主人，我们在御花园相见一面总该可以吧？”
湛什皱了皱眉，“行吧。”
昭羡随即去了趟浴池，现在时间没到，水还是冷的。他坐在池边，将双腿深入，冰冷的水没过膝盖，将他的双腿转化为鱼尾。
为了报答恩情。
“嘶——”
他狠下心，从自己的尾巴上硬生生拽下一片鱼鳞，用水洗去血渍。
人鱼本就百年难遇，拥有青色鱼鳞的储尤其罕见，这样一片鳞，在人间应该能值不少吧。
昭羡洗去了鱼尾上的血后，转化为双腿擦干站了起来。
昭阂与他半个时辰后相约御花园，昭阂一如既往的飘逸出尘，只是此次手执一面玉扇，扇面上绘着山水图。
“小公子，听说王兄准你离宫了，没想到你又回来了。”昭阂把手中的扇子交给昭羡，“自上次宫中一别，本王尤为想念，特意将此扇赠与小公子。”
昭羡不敢接，他不知道若是龙王发现了他拿了王爷的礼，会怎么惩罚他。
“你不敢接是么？那本王就不能把这神兵‘雪吹‘赠与你了。”
昭阂的另一只手拿着一柄剑，与“北霜”的粗重不同，剑身极薄，透着淡淡的寒光。
“我……”
昭羡纠结片刻，还是接下了昭阂手中的玉扇。
玉扇看似淡雅，其实精致无比，山水图笔墨技法细腻，扇子又隐隐散发着一种从昭阂身上透出的顾渚紫笋的香气。
“那么，你要用什么与本王交换呢？”
昭羡从衣兜里取出自己的鳞片，在阳光下反射着璀璨的光芒。
“好美…这莫非是……”昭阂拿走了鳞片在阳光下细看，“是人鱼的鱼鳞！”
“这是小人的家传之物，希望能换得王爷手中的神兵。”
昭阂将鱼鳞握在手中，随后将“雪吹”交给了昭羡。
“其实本王本想说，你若愿意，倒可以用自己来作交换。”
“王爷在说什么？”
“本王从未见王兄在宫中留人，甚至离宫了又回来，对小公子很感兴趣。若是你愿意，本王可以向王兄要人。”
昭羡有些怕了，眼前这个看似潇洒超凡之人，私下里竟是这般咄咄逼人。
他甚至担心王爷会真的这么做，他只是一个小小宠物，要是亲弟弟亲口要，主人很有可能真的把他让给王爷。
“罢了，见你十分不情愿的样子，本王也不喜欢勉强人，咱们来日方长。”
昭阂留下一个耐人寻味的眼神转身离去。
在他看来，王兄似乎很在意这个有史以来第一个男宠，他从小到大什么都争不过王兄，唯有这个天真单纯的昭羡，他也许有机会一争。
得到了神兵，昭羡抱着剑立刻忘了王爷说的话，兴冲冲地跑回了寝宫。
回宫的时候，正好撞见昭君昊在喝茶。
男人见到刚回宫的昭羡，眼神冷冽，如刺骨寒冰。
“你去哪了？”
“羡儿…去向王爷要了神兵‘雪吹’，赠与主人。”
昭羡半跪在地上，把宝剑双手捧上。
昭君昊伸手抚摸着剑身，寒意阵阵，当真应了“雪吹”之名。
得此至宝，他的身体却颤抖着，仿佛在压抑某种情绪。
然而他还是没法忍住，将这把剑摔向了昭羡身后的墙。
“谁都知道这把剑齐名’北霜‘，昭羡，你到底是用什么作交换，竟让我那辛辛苦苦搜刮神兵利器的王弟，舍得把它送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