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那就只能走向疯狂
那次之后，鹤鸣就有了动作。
实际上柳罔接触的那个咒术就是鹤鸣给的。
也因此，柳芸走上了反抗的道路。
她不是报仇，而是守护。
是为了守护百姓，即便徒劳。
混沌年月结束，柳家修养的很快，在永州再次站稳脚跟，内里观念也出现改变，不再注重血脉，更重视的还是亲情和传承。
柳芸刚清醒时觉着一切都好，甚至做好养老的准备。
她到底是凡人躯壳，虽然受天道眷顾得以样貌永驻，甚至大难不死，但这都只是让她的生命短暂的暂停而已，她终究要让生命流动到名为死亡的彼岸。
直到柳罔再次出现在她眼前。
凭借对鬼气的敏感，柳芸直觉柳罔跟鹤鸣有了交易。
那天两人爆发争执，一时不敌，柳罔占了上风，之后就把柳芸关了起来。
直至今天。
“城内的变化我有所耳闻，他有时会把他那些宏大的作为讲给我听。他借助鹤鸣的手把整个永州控制住，圈地为王。”柳芸说。
“他为什么这样做？”姜玖不是很明白。
柳芸轻笑，嘲讽的说：“为了那可笑的权力。对于他这种人来说，执掌他人生死是他卑微的心找到落点的唯一途径，常人眼里的是非在他那都是一纸妄言，他只要别人拜服，与他而言这就是原因。”
万物之间都有法则，周而复始始而复周，三界之间各有其约定俗成的东西，经过千百年的累积沉淀成规。
如果有人想要成为法则，那他总要能支撑起平衡。
可要是做不到，那就只能走向疯狂。
“他以柳家的名义，要求周遭仙门，不许再经由永州，有些不知趣的非要来问个究竟，就被他使了手段教训一通。没人认识他，但大家都知道我。”柳芸的语气平静，话语却尽显悲哀。
“于是修士逐渐避开永州，而永州内部的百姓对此喜闻乐见。因为他们觉得自己在修士的打压下生存的太久了，如今柳罔给他们安排了职分，给了他们金钱供养，所有人都把他当救世主看待。”
但是这位救世主却表里不一，内外城的待遇都不尽相同。
如果外城的人知道，是否还会如此作想？
“他修为约等于无，对整个永州的控制也不怎么强，对付凡人还算可以，对付修士勉强。你们一路走来应该对此有感觉。”柳芸如此说，可见她这两年虽然被关着，但仍旧能猜出自己血亲做出的手笔。
柳芸一直如此聪慧。
“我们要怎么做？”姜玖沙哑着嗓子问。
柳芸说：“让百姓相信你们，或者让那些还信奉他的百姓认识到他的真相，救不回来就全杀了，比强更强，才会有人簇拥你。”
不得不提，信仰也是一种力量。
而且是仅限于凡人的。
虽然他们只有血肉之躯，在任何力量面前都脆弱的不堪一击，但他们的信仰超越所有其他的存在。
神明因此获取力量，邪魔因此遭到击溃。
要是这样推定，柳罔身上的力量也势必来自这些信仰，唯有这些东西取之不尽且盲目无理。
但要姜玖去做这件事稍微有点难。
“你知道的，我只能做到比强更强。”姜玖嫌麻烦的蹙起眉，直接忽略了方青明。
事实上正是知道他俩是一路货色，他才直接忽略了对方。
柳芸也如此认为，也没为难姜玖：“那就把事实摆到他们眼前，他们自己能看懂。你们可以先摸到柳罔的宫里，妞妞的玉牌能帮你们。”
提起妞妞，姜玖顺带问了句：“那孩子是什么情况？”
柳芸没答话，看向那边的眼神很是复杂，最后也只是冲姜玖摇了摇头：“如果可以，请魔尊保住她。”
这种论调让姜玖有些不妙的预感，没时间让他多问，石块转动的声音就从地下更深处传来。
“你们快些走，回到柳家本家，那个宅子能让你们落脚。”柳芸说。
没多废话，三人几步离开了幽深的牢房，错开守卫的眼目离开此处。
整座城池都建立在信仰之上，如果姜玖跟这些百姓起了对立的冲突，那就真是开了个不太好的头了。
一番折腾下来，姜玖和方青明再次站到了巷子中间，借助二丫的玉牌找到了柳宅。
那是座低调的建筑，被很多侍卫围着，还有一层隐约的结界存在。
避开人很容易，瞒过结界不是很可能。
更重要的是柳芸为什么执着让他们回来，姜玖不觉着被监视的宅子有什么好落脚的。
就在姜玖思考时，二丫突然开口：“我知道有一条密道可以从地底下进去。”
这丫头可真是幸运星，总在人需要的时候冒头。
姜玖想着，让人在前面带路，落后两步走到方青明身边：“你能看出来什么吗？”
方青明摇头：“很纯净的孩子。”
纯净在他们这里指的是体内能量方面。
象征着没被污染，纯粹的灵力体，是不受魔气、鬼气或者其他杂项干扰的体质，难得一遇。
“但是有些奇怪。”方青明抿唇，不好说死：“太干净了。”
大人之间的讨论没流落到二丫耳里，小姑娘还在兴冲冲的带路。
那密道很隐秘，在一处荒废的宅子里，用地窖的样子伪装，还加了禁制。
二丫用自己的玉牌放上去，很成功的解开禁制，三人由此顺利的进入柳家地下。
这处密道设置很巧妙，四通八达的程度堪比云水门的地下，甚至还能在角落找到一些迷魂用的草药。
显然是迷惑人用的。
一看就知道出自柳芸的手。
“姜公子，你知道那个姐姐是谁吗？”二丫问道。
姜玖说：“那是柳芸，算是你的祖辈，是混沌年月的英雄。”
二丫有些懵懂，但也只是点头。
走了许久，玉牌终于停下闪烁，一个石门出现在眼前。
看到这扇门，姜玖才明白过来柳芸说的落脚地是哪。
“这是柳家的暗室，用来歇脚还是不错的，要比上面安全一些。”二丫转过头笑着说。
推开石门，显露出来的就是各种草药，熬煮草药用的石锅，还有各种东西。
“那些人守在外面就是想找这里，但是他们不会找到的，我发誓。”二丫笑的纯真。
“为什么？”姜玖有些好奇。
禁制是能破的，加上柳罔本就在本家长大，要真的想找到暗室也就是时间的问题。
二丫斩钉截铁的说：“因为他不被认可。这个暗室只接纳真的向善的人，连很多柳家人都找不到，即便他们姓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