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这些人是在献祭
“你想成神，雕刻神像是第一步。”有些沙哑的男声响起，那个带兜帽的男人再次显现身形：“而这第二步，是招揽信徒。”
“怎么做？”闵央显得很是急切。
男人呵呵笑着：“你追随我主，我主自会帮你。”
说到这，闵央却有些犹豫。
虽然年岁小，但毕竟之前受的都是正道的教育，如今一朝更替走上歪路，甚至还要出卖灵魂信奉某人，对于她来说属实有些难接受。
男人也不急，只是缓步绕到闵央的身边，然后猛地攥住人的手。
“你干什么！”闵央一急，将男人的手甩开，这一举还把男人的兜帽给掀开了去。
兜帽后露出青年的面庞，姜玖见到白骅真容时，人已经面目全非，但从骨相上看，应当是跟那白骅相似的面容。
“别激动，我只是在教你怎么招揽信徒而已。”白骅奸笑着，显得贼眉鼠眼：“你看看你的手背。”
闵央翻手一看，直接吓住。
她的手背上多了一块骷髅印记，甚至还在逐步变深，狰狞的咬合着她的皮肉。
这是鹤鸣的标记。
姜玖微微眯眸。
鹤鸣一向是会强买强卖的。
“这是什么？！”闵央有些害怕。
白骅摊开手，安抚：“不是什么大事，不要害怕。这不过是你跟我主的联系罢了。顺带一提，如果你不追随我主，这个印记就会一直啃食你的血肉，侵蚀你的灵魂，但是不会让你死掉。它会让你你睁着眼看自己死去的。”
恶趣味。
姜玖懒得再看，侧步走出这段回忆。
不用想也知道闵央做了怎样的选择。
她最后不止答应了，甚至还将这个手法延续下去，把自己的神牌强制的送给那些“信徒”。
再转眼，看到的就是长泽湖畔。
那些百姓还算身强力壮，起码还能拉动装了人的铁笼。
出来的大多是汉子，打着赤膊，粗声粗气的招呼着。
“咱们这样真的行吗？”有人小声问。
“不然你要怎么办？”另一个粗犷些的汉子压声吼了句：“能做的都做了，我们所有的金银都投下去了，可是没用！神不想要钱财，你明白吗！”
这汉子看上去是个领头的，一嗓子喊出来所有人都被镇住。
没人再反抗，只是默声把那装着女人的铁笼搬上船。
姜玖看向那个女人。
约莫二八的年岁，却没有这个年纪的灵动，反而像个行尸般。
这些人是在献祭。
但他们或许不明白，自己正在对谁奉承，谁又会来可怜他们。
场景错开，夜幕来临。
“你这是在戕害人命啊！”无相声音打颤，却如何也劝不住自己的女儿。
闵央也戴起了兜帽，融于黑暗之中。
看着眼前的父亲，她只是冷笑：“不仅如此，我还要让整个鲛人族给我偿命！”
“鲛人族又有何等过错！”无相很是痛心疾首。
“如果不是我体内有鲛人血脉，我就不会觉醒失败，我也就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闵央此时已然濒临疯狂，随后又轻笑出声：“至于所谓戕害人命，我可不这样认为。献祭是他们自愿的，要去屠杀鲛人也是他们自己决定的，跟我有何干系？”
看来，传说中长泽湖百姓给所谓水怪投金银求平安，应该就是闵央搞出来的古怪。
鲛人族本就亲人，后来没落也只是选择避世而居，如何也不会造出风浪阻挡人类。
这个故事从头到尾，都是闵央在一步步诱导人族仇恨鲛人族，然后再诱使人族去攻打鲛人，最后引发两族之间的争斗。
即便鲛人族选择退步，不跟人族出现大规模冲突，闵央也会用鬼气侵染他们，让他们埋葬在后来者的手里。
姜玖阖上眼，再侧出一步，绵长空灵的歌声从远处传来，他这才重新睁开。眼前还是夜晚那片平静的湖泊，没有旁人存在，只有一个身穿白衣的人立在那边。
那是方青明。
“想去看看鲛人族的王宫吗？”方青明朝他看来。
姜玖倒不意外在这看到对方。
这里有方青明的记忆存在很正常，就是没想到对方会进入这里。
“你不好好养伤，掺和到这做什么？”姜玖随口问道。
方青明歪头，显得有些疑惑。
姜玖也歪头，随后又笑着岔开话，说：“带我下去看看吧。”
水花溅起，两人转瞬就到了水底。
此时的湖底还没那么幽暗，没有成堆的尸骨，又或者只是没被瞧见。
忽远忽近的歌声变得更加清晰，透露出悲伤和怜悯。
“王宫里的鲛人比较怕生，如果不介意，你可以化出鱼尾，这样会更好些。”方青明说话闻声软语的，有些奇怪。
如果这不是在探索魂魄，姜玖一定会怀疑自己陷入了迷阵。
姜玖审视着方青明，发现了些许细微的差别。
因为夜色过暗，姜玖才没立刻发现——此时的方青明有些少年态。
倒不是说骨相上的少年，而是状态。
没有百年阅历的刻画，也没有铭心伤痛的浸透。
他的面上仍旧没多少情绪，但能感觉出温和、友善和好奇。
虽然有些僵硬。
“你认得我吗？”姜玖问。
方青明点头：“认得。你是幽川魔尊。”
姜玖：“那你是谁？”
“我是天界玄门道的主神，青莲仙君。”方青明如实回答，说完又觉出不妥，补了句：“本名是方青明。”
稀奇。
姜玖乐呵了。
眼下这方青明应该是刚飞升不久，或者随便哪个阶段，反正是在两人第一次见面前的记忆残魂。
没再多想，姜玖由着方青明帮自己变了形态。
深紫的鱼尾甩开，姜玖有些稀奇的游了一圈，然后才跟着拖着蓝尾的方青明下到湖底。
一处亮色出现在湖底，在水中显得很是幽秘。
“鲛人族王宫是用水晶和夜明珠搭建的，还有些地方用魂火。他们很喜欢这些宝贝，因为看上去很华贵。但是金银一类人族所爱并不是很受他们青睐，所以如果要拜会他们，最好带上个水晶。”
此时的方青明话都变多了，而且带着一种……轻微的邀功感觉。
就像个孩子在面对崇拜的长辈那样，按捺不住表现的心，又不想让人察觉心思般别扭。
“我身上……”姜玖截住话音，眉心蹙起。
他想说‘我身上没有水晶’，但他的记忆却闪过了个片段。
是他从随身空间里拿出水晶的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