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是他躲了两百年的气息
听到这名字，姜玖怔了一下：“谁？”
安远嗤鼻：“是灵隐山的宝贝疙瘩，说是难得一见的奇才。”
“哦。”姜玖淡淡的应声，毫无征兆的选择出手。
他随意抓向虚空，一柄长剑现身落入他手，挥刃便直指方青明的心脏。
方青明的视线始终落在姜玖身上，剑尖快要刺进胸口时才向后撤开，提着剑的手却始终没动的意思。
几次闪避下来，姜玖钻空子用了个巧劲儿，将剑尖送到了方青明颈侧，稳稳的停在此处。
夜风吹拂过衣摆，剑拔弩张的气氛扯着所有人的精神。
姜玖冷脸：“把剑还我。”
方青明：“我若不还，魔尊要待我如何？”
“你别以为我不敢杀你。”姜玖手上剑又下压一分，划破了方青明颈侧的皮肤，留下一道血线。
方青明仍旧没动，甚至主动向前靠了半步：“你已经杀过我了。”
气氛凝滞到顶峰，却没有人再有动作。
“尊主救我！！”
那边沉寂许久的安远猛然喊出声，随之赶到的是刺目的金光。
姜玖：“……”
你个崽种。
金光裹挟着梵文劈来，姜玖疾步后退，猛的撞入方青明的怀中，正想抽离就感到腰上一紧，整个人都被箍住，右手的剑还被方青明趁虚拿走。
姜玖：“……”
妈的，俩崽种。
几息之间，金光已经临近面门。
“这柄剑要这样用。”方青明强压住姜玖的挣动，右手挥剑注灵，横挡在两人身前。
和金光相接的刹那，剑身爆发出一阵与之匹敌的晶蓝光束，将方青明和姜玖稳稳罩住。
短暂的相抵后，金光的力量逐渐消逝，只在空中留下浅淡的金粉漂浮着。
姜玖挣开方青明的束缚，疾步走到酒楼之前，在草丛中拔出险些化成灰的安远，没好气的说：“你一个连实体都没有的魔魂，劈你八百回都不见得有事，在这装什么死呢？”
企图糊弄过去的安远立马支楞起身子，恢复原态，退离姜玖一米外后说：“尊主，我方才看到罗盘转向酒楼，就想要进去查看，然后就触发了防御……”
又是那倒霉罗盘！
姜玖强忍着怒意，转开视线落到酒楼上。
白日里路过的时候，因为这家酒楼生意极好，装潢也漂亮，姜玖就留神多看了几眼。
从入夜开始，姜玖就感觉小镇总体出现微妙变化，只是他许久不来这，解释为时间流转导致记忆出现偏差也说得通，但这酒楼可就不能用这套说辞了。
不过一日的时间，原本装点华丽的酒楼竟变得灰败起来，门窗上糊着的米纸都破了大半，外面挑着的幡子更是烂的不成样。
“这是幻境。”方青明跟上来，抢在他之前将结论说出。
姜玖深呼吸片刻，却也无法否认方青明，忍住掐死人的冲动：“仙客有何高见？不妨说出来听听。”
“这是两百年前的灵隐山脚。”方青明说。
“……”姜玖陷入经久的沉默之中，他无意识的摩挲着指尖上的几粒金粉。
没有实体，却也不是绝对的虚无，上面带着的灵力也熟悉至极。
是他躲了两百年的气息。
就在安远纠结要不要出声怼方青明的时候，姜玖总算有了动静。
“我不记得了。”姜玖捋着衣袖，神情淡淡。
方青明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杵在后面，大有跟安远抢背景板位置的意思。
看看两边的情势，安远最后还是凑到姜玖身边，低声问：“尊主，咱们接下来怎么办？”
姜玖指了指后面的方青明：“有精通道法的仙客在这，你怎么不去问他？”
“这……合适吗？”安远颤巍着声音问。
姜玖垂眸扫向安远，眼里写满了答案。
眼见一场凶案就要上演，方青明终于开口：“破阵。”
几步走到酒馆前，将手搭上门板：“这个幻象每晚都会出现，随着时间的推移他所演化的事物越真实详尽，等天色破晓就会自动淡去。我在这边已经候了七日有余，也是方才才意识到幻象显示的内容是什么。”
那在安远靠近时弹出剧烈金光的门在方青明手下温和不已，灵力化成肉眼可见的薄层，展开一个足矣容纳人通过的洞。
“两百年前，三界混战的时候，魑魅魍魉肆虐妄行，灵隐山为了尽可能保住前来避难的百姓，在周边村镇下了大型法阵，用来阻拦凡人以外所有人的进入，方才你触动的，就是酒楼外的防御法阵。”方青明推开酒馆的门，让出路来。
酒馆内昏暗一片，看不出什么，姜玖沉默着走进酒楼，跟在后面的安远问了句：“阻拦凡人以外的所有人？你们自己门派的人也防着？”
“那时候世道太疯了。”方青明步入酒楼，弹指点亮壁上挂着的油灯：“正道里也不乏有心术不正的人，想要拿人来抽魂炼尸，不得不防。”
有了烛火照亮，能看的出酒楼杂乱破败的内部，蜘蛛网占据了大多的位置。
安远没经历过那个年月，只是“哦”了声，就又把矛头对向方青明：“那你为什么能进来？”
“因为这些阵都是他布的。”接话的是姜玖。
不知道是不是安远的错觉，他总觉着姜玖的心情不太好。
“可又能怎么样呢，不过是亡羊补牢，为时已晚罢了。”姜玖扶起一个椅子，也不在乎上面的灰尘，坐了上去。
方青明避开了姜玖的话锋，说起旁的：“幻象是由我散在这里的一片灵魄碎片形成的，想要破阵得先找到它。”
听到这话，安远猛的抬头，以一种看异界物种的眼神看着方青明，然后又扫向姜玖。
姜玖随意捞起个石块砸到安远身上：“有话憋着。”
意识到这是姜玖的霉头，安远彻底打住话头，找了个墙角闷着，悄咪的观察这边的动静。
昏暗的酒楼内，姜玖和方青明一坐一站，相顾无言。
僵持许久后，还是姜玖先开口问：“几时破阵？”
“要等到明晚。”方青明答。
“那我就不陪……”姜玖的话说到一半，被方青明截断。
“再等一个时辰就可以。”
姜玖：“……”
您真是把君子行为学习的透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