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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章 第一百零二章 鬼面娃娃(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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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幽篁山的山房前, 风波渐息,三夫人诡秘古怪的笑声止歇了,陆陆续续闻声赶来的其他主子见状后,面色各异, 各怀心思。

    景桃听到陆茗烟方才劝和的话中, 又提及了乌崽此人, 不由地生了好奇之心, 她见过乌崽拢共两次, 少年面容出色, 但身份却是卑贱, 那管事的待他的态度不如何,但今次见到,却是见到乌崽是招三夫人待见的。

    景桃踱步至了大夫人跟前, 问道:“大夫人,方才三夫人这般了,为何大小姐要去唤乌崽来?”

    大夫人尚还处于痛失夫君的悲怆之中, 此刻听到景桃一问,她人亦是有些怔神,缓了好一会儿才用帕子掩着嘴道:“三嫂在十多年前就开始神识不清, 寻常就喜欢用竹篾扎娃娃, 那娃娃都是一模一样的的白脸, 白脸上的右眼处必有一颗泪痣, 挺像个人。

    “八年前仲夏,老爷带府中家眷去江南避暑时, 在逛寺庙时,三嫂就遇到了乌崽,乌崽那时着破旧的短袍蔽衣, 端着个碗钵,他争不过一群乞讨的,说话也不利索,性子也闷。但三嫂见了乌崽就是喜欢得紧,青玉说是乌崽长得像三夫人扎的娃娃,皮相偏白,右眼眼尾皆有颗泪痣,这说起来委实有些玄异。

    “后来才知乌崽是个哑巴,他在三夫人身边很乖,深得她喜欢,因此当三夫人发病之时,府中的人皆会去寻乌崽,乌崽一在,三夫人便就能安分些,也不再说些奇奇怪怪的话。”

    景桃听得亦是升起了诡玄困惑之心,三夫人所扎的娃娃,白面泪痣,天底下居然真有这般皮相的人,这张脸对三夫人而言有何特殊的涵义,为何她所扎的娃娃全是这般样子?还是说,白面泪痣只是三夫人单纯凭空捏造出来的?

    景桃尚未厘清头绪,就听顾淮晏道:“走吧。”

    景桃暂且先将疑绪存下,跟着他去了偏院灵堂处,夜色渐深,灵堂内重新掌了新烛,偌大的堂中被照彻得恍若白昼,陆明昀的尸身就瘫躺在毡毯之上,景桃戴上了鱼鳔护套,开始验尸。

    跟陆尧和尚书夫人的尸体相较,陆明昀的尸身之上没有很多伤损痕迹,伤损只有双手手腕和脖颈处才有,估计都是用初捻绳勒磨出来的,并且,凶犯反侦察的能力很强韧,每一回皆是先用七厘子的麻香迷昏对方,卸下对方的警惕与防御,这般一来,在行凶之时节省很多气力,也不会多泄露破绽。

    陆明昀的尸表之上,尤以腕节处的勒伤磨损居多,景桃认真检视一番以后,开始着重剖验腕肘脖颈等处,并取来初捻绳,仔细检视。

    “死者身上的勒伤有六处,皮肉损伤有多处,主要分布在脖颈、手腕两处,勒伤创口微深,多是长约一至两寸。而死者颈骨和舌骨均是断裂,应是遭初捻绳勒吊而亡,尸体的手指手腹处有轻微磨损,应是死者生前拉拽绳索试图挣脱所致。而从初捻绳的绑缚之法来看,绳结结法较为复杂,不像是一般的简单结法,应该是具有某种特殊涵义——”

    说至此,景桃面上落下了一抹沉凝之色,抬眸看着顾淮晏,“亦或者是,这种绳结是在某种特殊场景里才能形成的。”

    “陆尚书、尚书夫人和少尚书皆是悬梁自缢,死亡地点皆在密闭的幽室内,而横梁到地面的高度,各有殊异,牢房内的横梁最矮,湖心亭的横梁颇高,院落内室里的横梁居中。但依据每一回验状观之,凶犯所绑缚的绳结皆是一模一样,似是蓄意而为之,我思忖了一番,会不会这种绳结的形成其实就是凶犯留下的标签,或是某种仪式感,这种仪式感对其而言有特定的意义。”

    “此外,少尚书身量修长健硕,若是寻常的男子牵拉亦是费力无比,但凶犯能够在短促的时间内将其牵拉而起,可能是不但依靠了自己的力量,还可能借助了外力。”

    景桃看着顾淮晏,顿了顿,斗胆道:“我方才一直想不通凶犯究竟是室内杀人,亦或是室外杀人,室内杀人,风险太大,而室外杀人,掣肘之处居多,凶犯的身量和力气皆是个迷,遂此,我想再去现场走一遭,或许,可以模拟一番案发场景看看。”

    顾淮晏眼底升起一抹柔色,“好。”

    于是两人重返回陆明昀的院子之中,景桃没有率先进入内室,而是在院子之中绕着东西厢房兜了一圈,很快地,她在东厢房的背阴处发现了一些端倪,白墙琉璃瓦的墙角地下,地面是湿漉漉一大片,形成了好几处水洼,水泊之中还漂浮着几根断丝的初捻绳。

    “奇怪,今天是落雨了吗?”景桃微微俯住身体,伸手去触碰水面,乍一出触指之下,水温还有些冷凉,有些侵骨之意。

    “是融化的冰。”走至她身前的顾淮晏也试了一下水温,尔后眉眸有些深意,徐缓道。

    “冰?”景桃心神骤然一动,她忽然回溯起在陆尧和尚书夫人的死亡场景,在牢狱里的窗沿外,除了七厘子的气息,确乎有些湿漉漉的寒水潮气,当时她没注意窗外的景致,亦是未曾将这种感觉放置在心上。

    而在湖心亭中,潮气皆在湖泊之中,不甚显明。但在寻常的院落之中,融冰所泛散而出的潮气就格外招眼了。

    景桃眼底升起了一丝芒光,遽地起身道:“侯爷,能否去问一下府内可有冰库,每日冰库的寻常用冰量是多少?”

    顾淮晏点头,转身让禹辰去问了,不多时,禹辰就带着管事来了,那管事的走得有些急,此刻略微喘息,适才道:

    “回侯爷话,府内的确有冰库,不过现在气候转凉了,冰库也不太用得着,但若是寻常的用量,得按冬夏划分,夏日冰库里用冰量就大,一日可用七桶,现在基本是转秋了,府内基本不用冰了,寻常一日都不用到半桶。”

    顾淮晏吩咐道:“现在带路,去冰库看看情状。”

    景桃还是留在院落之中,她发现了新的线索,莫名感到了一丝亢奋,凶犯所使用的作案手法,穿透了憧憧迷雾,在她心中逐渐成形,顾淮晏让禹辰留下,自己带着一列劲衣使去了府中冰库。

    禹辰连日跑遍府中多个地方,终于得暇歇息一会儿,但很快被景桃叫起:“禹辰,劳烦你一下,能不能暂时当一下凶犯?先假设是室外作案。”

    禹辰心底咯噔一瞬,略微艰难地咽下了一口干沫,问:“作为凶犯,卑职具体要做什么?”

    景桃指着房梁之上,道:“待会儿,你拿着系有吊绑绳结的绳索在屋脊上蹲守着,待我走至房梁之下,你便垂落绳索,我一旦够这里绳索,你便是拉我起身便可,那时你需要一边牵拉绳索,一边抵达东厢园的背阴处,等完全拉我悬空以后,你吩咐劲衣使快速入内,我丈量一下此种手法可行不可行。”

    禹辰很快按照景桃所说的做,他飞身翻上了内室的屋脊之上,扒拉开了琉璃瓦片,与她初略模拟了一番凶案场景。

    景桃缓步入内,很快就到了房梁之下,上方的绳索很快垂落直下,她双腕抓紧了绳索,往下一扯拽,室外的禹辰登时一面拉着绳索连纵带跳,一面朝院外呼喝了一声,待他双脚落地之时,劲衣使们亦是恰好抵达了内室,紧接着,众人皆是怔了一番,景桃的身体悬空,身体正好悬在了横梁正中央,如不是见她双手还牵系着绳索,众人就差点要以为是凶案重现了。

    劲衣使们齐齐将景桃放了下来,禹辰重返屋脊之上,对景桃道:“景姑娘不打紧吧?我刚刚放缓了步履,怕你受惊了。”

    景桃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笑着摇了摇颅首道:“辛苦,我晓得凶犯是如何室外弑人的了。”

    禹辰微讶:“你知道了?那凶犯是如何作案的?”

    景桃唇角微微翘起,不再多言,为了确保她心中所假设的作案手法成立,她再度回偏院的灵堂验察了一遍尸体,目前死者死因究察已明,犯案手法也有了具体推断,就等顾淮晏回来告知她府内用冰量的状况。

    但顾淮晏这一去的时日有些久,夜朝着深处走,原是客院中静候的墨染,也专门来给景桃送了晚膳,顺带给她带了一件略厚的外衣来,她晓得景桃身子骨弱,禁不得寒凉受冻。

    景桃披衣后,简略地吃了几口饼糕,又等了约莫半个时辰,院落之外有一团阴风拂来,灯影憧憧,似乎有人来了。

    景桃心神一动,容然起身而立,正准备跨出内室,却猝然瞥见幽晦的院门门前矗立着一道细长纤瘦的人影。

    禹辰也跟了过来,心中惕冷,问道:“谁在那处?”

    那道人影似乎被禹辰的话音摄住了,此刻遂是上前走了几步,景桃隔着灯火和夜色瞩望过去,撞见了一张格外熟悉的人脸,景桃微微瞠目,就连禹辰也好像被震住了,看向景桃道:“我看到了陆明昀,是他的亡灵吗?”

    景桃深呼吸了一口气,不可能,世上根本无鬼,眼前的人生着一张和陆明昀一模一样的容貌,只不过,此人的身影较偏瘦,依据偏近文雅女气的五官和身量来看,定是个穿着男装的女子。

    此际,这人身后跟来了一个侍婢,“二……二爷,此处是老夫人和尚书爷的停灵之地,您若是想去看陆老爷的话,得左拐去西沁园。”

    被唤作陆二爷的女子没有搭理侍婢,她眸色静如古井深潭,走至景桃近前,对她道:“小女是陆明笙。”

    其嗓声低沉,没有寻常女子般悦耳清婉,倒似是男儿家的话腔。

    陆明笙走得近了,景桃便是看清楚了她的貌容,陆明笙和陆明昀的五官虽然肖似,但言行、气度却是迥然。

    陆明笙看起来要更为宁谧和沉静些,面容之上没有闺阁常见的柔婉,她的眉眸是硬气的,行事稳当熨帖,虽着男儿装,但不仅毫无违和之感,反而衬托处了一分丰神洒脱之势。

    同为女子,同样的出身,陆明笙却与大小姐陆茗烟截然不同,陆茗烟冷艳矜傲,而陆明笙是水一般,没什么执念与架子。

    那侍婢见主子不答话,一直枯等着,略微有些忧心,又问道:“二爷,可是先要去祭拜老爷?”

    陆明笙淡淡地应了声,复对景桃、禹辰等人拜了拜,随后转身抬步离开。

    她一行一止颇有修养,景桃多看了她一眼,忽然想起曾前陆茗烟曾说起的,陆明昀身份不吉之事,府中皆是不曾提到过的二爷,居然与陆明昀是孪生兄妹,但更让景桃颇感意外的是,府中人称陆明笙为“爷”,似乎不愿承认她还是个女儿身的身份。

    禹辰道:“姑娘有所不知,其实我朝之中素来就有双胎龙凤不吉之论,在京城的显贵将门人家,尤其忌讳此事。”

    双胎龙凤在举世之中并不算罕见,但放置在京城之中,却会被视作阴阳之说,两胎阳龙阴凤,凤容易将阴气霉运转嫁给龙,龙将会一生难以入仕为官,若是帝王之家生有双胎龙凤,凤则会祸乱君心、扰乱朝纲,而诸如阴魂克夫克母之论,更是流传已久。

    因此,不论在江湖还是在庙堂之中,假令是生有双胎龙凤,皆有守龙除凤的规矩,但除凤的手段过于残忍,大多数当爹娘的都不愿意,常规的做法便是让女儿扮男装,像个男儿一般生活,或是让其如游子般漂泊在外,终生不嫁。

    景桃目送着陆明笙离去的纤挑背影,眸色起了微澜,忽而道:“这便是尚书府内一直不对外人道也的诡秘?但二爷回来了,很多蒙尘的旧事皆会昭然于外。”

    景桃正凝思些什么,突然一个劲衣使匆匆前来,“景姑娘,侯爷请你过去。”

    劲衣使在前带路,景桃走了一段脚程,约莫过了半刻钟才见到了顾淮晏,府内的冰库是在回事厅偏房的地窖里,见景桃来了,顾淮晏道:“管事的说,冰库的冰少了两桶。”

    时值入秋,府库极少用冰,那管事的说,最近一次开库用冰约莫是在一个半月以前了,冰库的钥匙其实也由陆明昀管着,但几乎很少人会借,毕竟各院的主子皆是用不上。

    但今夜当管事的拨开地窖的门儿时,却发现库存突然骤减了,居然连着少了两大桶。

    管事的有些汗颜,冷汗直下,这节骨眼儿上一旦缺什么少什么,就容易招祸上身,他慌忙找来借过钥匙的人事簿子,一面翻着簿子,一面解释道:“侯爷,小人一般很少在库中管事了,就不曾预料到这般情状,也可能是府内哪些主子近几日用着了,但没有跟小的报备过……”

    但管事的翻了簿子大半日,翻了老半日,只能找到一个半月前的钥匙借还纸录,再往后翻,就是空空如也。

    这般情状,真正验证了景桃心中的猜测,她对顾淮晏道:“侯爷之前曾言凶犯可能是在室外弑人,刚刚民女验察了一番,觉得侯爷所述之言不虚。”

    一抹暗色掠过顾淮晏的眉庭,他淡淡笑起来:“此话何意?”

    景桃道:“其实,根本不需要进入室内,在室外用一种手法,便能完美将人悬缢而亡,这种手法,幼龄稚子也能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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