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Chapter19
用完愉悦的午餐，lisa坐在车里开动脑筋。
按照她的脾气，sunshine有如此大的进展突破她第一时间就要找人分享成果，而这个人选自然非keith莫属了。可是，令她气闷的是keith的电话还是没有人听，只是嘟嘟的响却无人应答。lisa真是想破了头也弄不明白他怎么回事。就算昨晚的问题涉及隐私，那生气生过一晚也差不多了吧？
小心眼、小家子气、还小肚鸡肠！
lisa想出一连串的形容词套在对方的头上。
思前想后排除所有可能，她终于找到了一处keith最可能带着苏苏同去的地方——医院。
有了方向就有动力，lisa一路寻思等下若能见到keith，该如何奚落他方解气。
停好车，将车顶合拢上锁。lisa走前几步，突然停了一下，因为看到离自己的车十几米开外有部黑色豪华房车……似乎有些眼熟。不过只是匆忙一瞥，因她心里急着到病房找人，快步走了没再停留。
病房里，张母正在小睡。苏苏就跟着护士在护士站玩耍，护士长因也是孩子母亲，就在那儿同苏苏交流着简单的英语对话。
见到lisa出现，大家连忙打招呼。
“张先生呢？”lisa太奇怪了，从来没有就碰到过他丢下苏苏，独自失踪的情况。
“他一早就来了，不过后来接到个电话，急匆匆的又走了。”专管张母病房的护士小李说，“对了，我上午去查房的时候发现张先生的电话也落下了。”
她从抽屉里取出一部电话，交给lisa。
lisa这才明白自己为什么打了一上午的电话都没人理睬。
“他有交待说去哪儿了么？”
“没有，他很急的样子，只让我们帮忙看着小朋友。”
苏苏这个时候已经从护士站里出来，lisa将孩子搂在身边。
“曹小姐，你也没有别的办法找到张先生么？”
lisa摇摇头。
“也许……他办完事就会回来的。”小护士安慰道。
lisa笑笑，拖着苏苏的手去病房。
“……是阿茵啊，”一推开门，张母就睁开了眼睛，“你来了。”
“吵醒伯母了。”lisa笑笑。
“没有没有，”张母撑着床沿要坐起来。
lisa连忙上去按床架的升降钮，“我来我来，伯母，您小心。”又贴心放上靠枕。
“哎，难得你总是有心来看我。”
“伯母说笑了，我来看您那是应该的。”
“现在啊，要找个既不嫌弃我这种有病的老人家，又不嫌弃有个小朋友的女孩子……可不多了。”张母说的很是婉转。
lisa因想着keith的去处，没有留意张母话中隐藏的深意，只是微微笑，“伯母，你把我夸得都不好意思了。”
“是真的，我说的都是真的。”
“……伯母，大叔他……”lisa终于忍不住了。
张母都已经习惯了lisa对keith的称呼，“他早上在的，后来说有急事就出去了。”
“急事？”
“他是这么说的，好像是哪个朋友有事要他帮忙。”张母想想，“进门才几分钟就出去了，我也来不及问什么情况。”
lisa只能点点头。
“哎？你找不到他么？”
“他把电话落在这里了，”lisa拿出keith的电话来，“刚才护士交给我的。”
“他什么时候也惹上丢三落四的毛病了。”张母摇头笑。
“奶奶……我刚才见到爸爸的。”一直在一旁的苏苏突然插话。
lisa闻言马上转头去，“什么？苏苏你见到爸爸的？在哪里？”
“在……在……”苏苏歪着头想了半天，手指着窗外某处，“那个地方，我看到爸爸跑过来又跑过去。”
lisa过去一看，失笑，苏苏指的竟是医院停车场。她捋捋苏苏的头发
“我想keith办完了事就会回来的，”她回头跟张母说，“他不会把苏苏丢在这里的。伯母，反正我也没什么事，我在这里陪陪您和苏苏，顺便等大叔回来。”
“好、好啊。”张母心里一百个乐意，笑得眯了眼。
lisa当然不知道keith其实正在医院里，只是和她身在不同的病区。
跟三婶一起把曹竞送到病房，keith让三婶陪着病人，自己就找大夫询问曹竞的情况。
医生说病人患有长期的胃溃疡，这次发作其实不算意外，以前一定也有过几次，可能不如这次这样严重，所以没有被重视。至于这个病的成因，跟当事人生活饮食没有规律、精神紧张压力过大甚至脑力劳动过量都有关系。只是一旦病症产生，就要做好长期作战的准备。
医生说急救措施只是暂时缓解了病人的症状，因为是休息日，不能做更详细的检查项目也无法立刻采取治疗措施，要等周一安排了x线钡餐检查或者胃镜之后才能下定论。
最后医生告诫了一句，按照曹竞目前的情况来看，一定要及时进行治疗和休养，否则很容易引起胃穿孔等更严重的并发症。
离开了医生办公室，keith回到病房。
这里是另一片病区，相较母亲所住的更为高级的套间病房，keith推开门见到躺在病床上的曹竞和一边的三婶，心中忽生感慨——其实有时候有钱并不一定拥有一切，此刻曹竞心里希望的应该不是设施齐备的豪华病房，而是女儿lisa。
“张先生，你回来了。”三婶见到keith，急忙过来。
keith以为曹竞还没有醒，低声说，“三婶，小心曹先生……”
“……是keith么？”病床上传来曹竞带着颤的声音。
keith急忙过去，“伯父，吵到您了？”
曹竞摇摇头，“哎，这次真是麻烦你了。”
他作势要起来，被keith阻止，“别动，您还是躺着别动。”
“真是不好意思，”曹竞侧身看着keith，“累你忙了一天。”
“伯父这么说就见外了。”keith摇摇头，“如果出这么大的事，您都不找我，我才会不好意思。毕竟lisa……也帮过我很多忙。”
“lisa能交到你这个朋友，真是她的福气。”曹竞说的跟三婶如出一辙。
keith脸又一热，瞥眼看到一边的三婶微微笑的模样，更是局促。
“伯父，我等下就去通知lisa，让她来看看您。”
“不、不用，”曹竞居然连声拒绝，“我不想她担心。”
“她是您的女儿啊，您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她不该不知道。”
“不是这样，我……没什么事情，老毛病而已。”曹竞解释，“住几天也就没事了，不要惊动她。”
keith因已从三婶这里知晓他们家中的过往一切，此刻看着曹竞苍白的脸心中着实为他不忍。况且方才医生关照的诸多事项都说明他眼下的情况绝对比他嘴上说的严重多了，瞒着lisa，keith认为相当不妥。
曹竞何等精于观察，已从keith的眼神中看出端倪，他从薄毯下伸出手去，拉着了keith。
“伯父……”
“keith，我知道你是关心我，不过这件事情你一定要答应我，不要把我的情况告诉lisa！”
“可是伯父……”
“我知道我知道，你是担心我的情况。我可以说我是真的没问题。”曹竞说的诚恳，“我有三姐可以帮忙，而且我现在在医院，有那么多医生护士看着……lisa的sunshine已经很忙了，我还知道她最近为了sunshine和胜天合作的事情绞尽脑汁，我不想她再为了我的事情分心。何况，就算多一个人知道，对我的情况也没什么意义，还白白让她烦心。”
keith听着曹竞的说辞，想着似乎道理的确如此，可是隐隐又觉得总有些不对劲。但被他拉着还充满期待和真诚的样子，keith无法反驳。
“keith，就当我这个做父亲的求你，别告诉lisa今天的事情……行不行？”曹竞又使软的。
“伯父，您这是……”keith吓一跳。
“真的，我很诚心的求你答应我这件事。”
“我……好，我答应。”keith无奈点头。
曹竞显得非常开心。
“可是伯父，您也要答应我一件事。”keith趁机说。
“你说你说……”
“不要急着出院，配合医生做好检查和治疗！”keith这次很认真，“如果您不答应，那……我会把您的情况马上去跟lisa说，我想lisa一定会……”
“ok、ok！”曹竞立马配合，“我答应你，不出院！”
keith看着曹竞无奈又不情不愿的表情，他突然非常认同三婶所说的——lisa跟她的父亲骨子里其实很像——那句话。
lisa一边削苹果，一边陪着张母聊天。
苏苏就在旁边专注的看自己的童话故事书。
“哎，我已经在医院里住了很久了，”张母说，“其实都没什么了，跟达书提了几次要出院……”
“伯母，为什么急着出院呢？”lisa道，“医院里面有护士有医生，哦，是不是病房不好，您住的不舒服？”
“当然不是。”张母摇头，“就是病房太好了……”她看看四面，“从前我从来没有住过这样高级的病房。”
“既然都好，为什么要出院呢？”lisa不能理解了。
“我为达书心疼啊，”张母说，“我知道这样的病房费用很厉害，还有每次检查和治疗的费用……达书这些年为了我的病已经花了不少钱……一个人做三份工，还要照顾苏苏……”她叹着气。
“伯母您放心，您不用为这些事情发愁！”lisa笑容可掬的削着苹果，“大叔现在也不用担心这个问题。”
“啊？为什么？”
“因为……”lisa正要说，突然想到keith对自己说过的话，及时打住，“因为这里的费用不像您想象的那么厉害！”她编理由，见到对方不理解的神情，她边想边说，“伯母，是这样的……我跟这里的院长有些认识，以前这个医院也跟我们公司有过些合作……所以这次他知道是您住院，就给大叔免除了一部分的费用……”
她不由佩服自己编故事的能力。
“不过伯母，我也跟大叔说过几次让他不要再做那么多份工作，可是他都不听我的。”lisa趁机跟张母告状，“其实他只要在sunshine帮我的忙就可以了嘛，我保证工作很轻松，有足够的时间可以陪您、可以照顾苏苏……哦，我也可以保证，薪酬不会比salon或者夜校兼课低。伯母，您有机会也帮我劝劝大叔啊，他是个顽固派，总不肯听我的。”
张母边听边乐，“阿茵啊，达书能认识你这个好姑娘，真是他的福气。”
“那是当然！”lisa得意起来。
将手里的苹果削下几片，lisa递给张母，又到旁边递给苏苏。
可是苏苏正看书看得起劲，头也不抬伸手就拿。lisa连忙阻止，让她别自己碰苹果，还是由她拿着直接送到嘴里。
一旁的张母看到，颇为唏嘘，“苏苏从小只有达书一个，既当爹又当妈，阿茵真是难为你。”
lisa被张母这一提醒，心中忽生主意。
“伯母，苏苏的妈妈……为什么从没听大叔提起。”她装作很不经意，“也从没见她探望苏苏……”
一边等待张母的回答，一边压制心头怦怦的跳跃。
“这么可爱的女儿，如果换成我，我可舍不得一眼不看。”意识到张母的犹豫，她又补充一句。
“苏苏的妈妈……”张母开口了，“苏苏的妈妈……已经不在了。”
lisa心中一愣。
她原还猜测keith和tina的暧昧关系，可被张母这么一说，猜测居然落空。这种感觉就好似自己设想的迷宫途径才走几步突遭断头，一切回到原点。不过另一层面，她居然有些高兴和雀跃。因为这个答案说明keith和tina的关系似乎不如自己猜想的那般亲密。
“哦……真不好意思。”她连忙致歉。
“没关系的，”张母说，“苏苏的母亲……很年轻就没了，我知道达书从来不愿提这个事情。”
“我明白我明白，”lisa看着苏苏把苹果都咽下去，起身过来，“伤心事，谁都不愿意多提，总希望尽快忘记，重新开始。”
“阿茵你能这样说，我……哎，我总跟达书说，要好好珍惜眼前的东西。”
“大叔是个很可爱的男人，”lisa在床边坐下，“伯母您不用操心。”她又想了一下，“不过我都没听到大叔提过他有女朋友……大叔他……除了苏苏的妈妈，从来没交往过么？”
她其实还是耿耿于tina的表现。
这番话到张母的耳朵里显然是起了另外的作用，她看着lisa说，“达书一直是个本分老实的孩子，不会乱来。”
“我……不是指这个，”lisa笑，“我当然知道大叔的脾气，让他招惹女孩子他也不敢。而且……”想到keith的脾气，lisa心想女孩子该都被他吓跑才是呢。
“伯母，我随便问问的。”她又看看苏苏，“我只是很好奇苏苏的妈妈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能让大叔……”
lisa边说边在脑海中描绘一幅图画，不过失败告终。她怎样都无法想象出keith追女孩子的情形，心里觉得那该是多搞笑、多尴尬的场景啊！
张母就不知道lisa的心思，只是笑呵呵的看着她。
“伯母，其实您应该劝劝大叔，”lisa又说，“不要成天绷着脸吓唬人。嗯……他笑起来很好看，现在的女孩子都喜欢温柔、和蔼的男人嘛。”
“达书总是对你绷着脸么？”这下轮到张母奇怪了。她分明记得每次她见到儿子跟lisa通电话时那从心底里冒出的笑容和灿烂，怎会到了人家面前就成了凶神恶煞？
“他总是凶我，没说几句就教训人！”lisa继续控诉keith的恶形恶状，“有时候还……”打人！lisa强忍着没有说出口，“哎，总之我见到大叔真是很惨的，一定要小心翼翼才行，否则他一生气就不理人，就这样！”lisa学着keith的样子板起脸，皱着眉头。
惹得张母捂嘴直笑。
“咔哒”一声，房门推开。
说笑的两个人同时转头，里面的苏苏也抬起头，然后飞也似的奔向门口。
“爸爸！”她小鸟入林一样扑到来人的怀里。
“……大叔，你终于出现了！”lisa站起来，“……哦，吃苹果。”她将捏在手里的半个苹果递过去，可突然发现已有斑斑锈迹，就又缩了回来。
keith抱着苏苏，看她一眼，似笑非笑，“如果我再晚来一步，你是不是准备告我对你实施精神虐待？”
lisa张口结舌，不知道自己跟张母的话尽被当事人听个完全，“我……我只是就事论事。”
“ok！”keith点头，“既然我对你那么恶劣，你最好以后别来自寻烦恼。”
“大叔你——”lisa被keith抢白，气闷至极，她指指keith，又转过去对住张母，“伯母，您看您看……大叔他……他就这样！”
张母立时开口，“阿茵好心好意来看我，见你不在陪了我老半天，你不谢人家反而出言责怪，我看是你的问题。”
被母亲说训，keith不好反驳，“妈，您别帮她说话，她是捧不起的。”
lisa差点晕厥。
“阿茵是好，我才夸她。”张母就铁了心站在lisa这边了，“你没交待清楚就离开一整天，我都没问是什么着急事呢……连电话都忘了，知道么？”
“哦！”keith想起来。
lisa就已经递过去，“大叔，我帮你收着，呐……你总该谢谢我吧。”
keith接过，lisa放手那瞬才想起自己竟然忘记销掉通话记录。
果然，keith一看屏幕显示，嘴角带笑，“大小姐，四十八个电话，你……说我总是凶你，干吗又拼命找我？”
“我……怎么知道你为什么不接电话呢！”lisa说，“我以为你听不到，后来、后来担心你有事，才拼命打！关心你，居然还被你骂，我真是……”
keith没有回答，将电话放到口袋里。听到母亲又问，“到底是什么事情？耽搁了一整天的时间？”
lisa都好奇看着他。
“……呃，是个朋友，有些急事一定要我帮忙。”keith不惯于说谎，可是又答应了曹竞，先前在路上已经默默想了很久，但真到现场始终不溜，“我推不掉……”
“大叔的朋友？我认识么？”lisa问。
keith因没想到lisa也会在场，就根本没准备对她的托辞。此刻被她一问，竟然哑口。
“……又不是我的什么朋友你都认识。”他想不出理由，就用最无赖的办法。
不过说话时不敢跟她对视，明明是她的父亲住院却又不好说，keith很头痛。
被keith这么一反驳，lisa悻悻没话说。
张母见两人冷了场，立刻起头，“好了好了，都回来了，不要见面就斗嘴。”她想着lisa在这里等了儿子一下午，一定是有重要事情，“你们有什么安排就去，不用陪着我老太婆的。”
“是啊，你……到医院来做什么？”keith看着lisa，“不要说只是来看我妈，我知道……”
“哦，我当然是特地来看伯母的！”lisa瞪他，但随即又笑起来，“不过也有别的事情，我是来找大叔告诉你，上午mark约了我吃午饭，他说他已决定将近期几个胜天的项目全权交给sunshine负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