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Chapter18
lisa在床上翻了很久才睡着，等到听见电话铃响，仍旧懵懵懂懂以为大早。
“真不好意思，你还在睡……”对方的声音带着歉意。
“……哦，mark！”lisa听出对方的声音，连忙扭身坐起来，“昨晚忙的晚了……我已经起了、已经起了。”
“真不好意思，这么早……”
“不早不早了，”lisa眯眼看看床边的台钟，已经十点都过了，“有什么事么？”
“我想问问你有没有时间，中午吃个饭……昨天的酒会非常成功，我想谢谢你。”
“这么客气！”lisa笑开了花。
“是我比较唐突了，你……有安排么？”
“mark你开口约我，我就算有安排都会押后。”lisa翻身下床，“几点，什么地方？”
放下电话后，lisa心情大好。mark亲自来电邀约致谢，那说明胜天和sunshine合作的可能性至少已达80。这段时间的所有努力都是为了这一终极结果，lisa说什么也不可能犯傻。
拉开卧室和客厅的窗帘，阳光射照进来，让人睁不开眼。
lisa匆匆趿上毛茸茸的可爱拖鞋，抓了件睡袍就跑去隔壁单位。
门铃按了许久没有人应。
大叔和苏苏都不在……
lisa回到自己那里，扯着头发走来走去。
没了军师出谋划策，lisa对着一房间的衣服饰品犹豫不决。试了好几套，最终选了浅蓝色的连衣裙配发带。
不知不觉，她都渐渐习惯了keith的颜色偏好和搭配。
对着镜子比划了一个“v”的手势，lisa整装出门。
风和日丽，lisa将跑车车窗大开，一路志得意满。就连电台音乐都很配合似的尽播放轻快歌曲，lisa跟着音乐轻轻哼唱，感觉一切都很美妙。
沿途见到一对父女，年轻的父亲抱着3、4岁大的女儿在街上散步。lisa正巧遇到信号灯转红，就停车转头看着他们。
女儿挥着稚嫩的手拍着爸爸的脸庞，咯咯笑着。爸爸亲了亲孩子的手心，眼角眉梢皆是宠溺之情。
lisa看的很入神，甚至不自觉描绘出keith当初也如这般抱着苏苏在街上走的情形，就笑起来。
后面的车灯频繁闪烁，原来信号灯已经翻绿。
lisa吐吐舌头，连忙发动车子。
哎？大叔一大早的带着苏苏去了哪里？
记忆系统瞬间重启，lisa想起来昨晚终止无果的话题。难道，大叔生自己的气带着苏苏玩失踪？
lisa低头去找电话，戴上耳麦，拨号码。
嘟嘟声起，电话通了，她等待听到keith惯常那句“什么事大小姐”的开场白。
可是始终没人接、没人接……直到一个机械的女声说机主暂时没法接电话。
lisa又打，还是如此……
再打，依旧如此……
眼见餐厅都要到了，lisa就是不服气，听着耳机里的嘟嘟声到停车、入电梯、进餐厅，看到mark坐在预定的位置上朝自己挥手，方不情不愿的将电话摁下。
“真抱歉，今天的邀约很唐突，”mark从座位上站起来，替lisa拉开椅子，“是不是打乱你的安排了？”
lisa还在收电话耳线，但脸上已带着职业性的笑容，“没有没有，mark可以约我吃饭，是我……不，是sunshine的荣幸啊。”
mark又体贴的将她座椅放好，才回到自己的位置。
“其实急着今天请你吃饭，主要是因为明天我要飞纽约，可能得一个星期才能回来……”mark解释，“如果等我回来才致谢，就太没有诚意了。”
“哦，你要飞美国，这么突然？”lisa果然意外。
“纽约那边有些急务……”mark抿嘴，“我也是昨晚才得到消息，今早订了机票就想到应该跟你交待……否则，你要说我不周全。”
lisa简直受宠若惊，“mark，你说的我不好意思了。”
“怎会？昨天的酒会如此成功，我理应感谢你尽心尽力。”
“为每一位客户做到尽善尽美一直都是sunshine的宗旨。”
“我就知道我的眼光不会错。”mark点头。
等待上菜的空档，lisa偷偷看过一旁的电话，没有回电。
“对了，lisa，差点忘了说，sunshine的造型师……就是jeff，真的很棒。”mark放下刀叉，“能让tina赞赏的人，真的不多。”
“mark你这么说可是嘲笑我班门弄斧了，”lisa回答道，“我才知道你和tina原来都是a的高材生……”
“是tina说的？”mark笑起来。
lisa就故意嗔怪，“是你存心隐瞒吧？想考验sunshine的水平？”
“不不不，lisa这你可就冤枉我了。”mark连声说，“不提从前只是因为我现在做的事跟从前学的……”他耸耸肩，“我当初学的是工业设计，如今说出来怕大家笑话罢了。”见到lisa低头在笑，他无奈，“就怕你这种表情，让我觉得现在的自己很市侩很庸俗，没了a半点气质。”
lisa收起笑容，“怎么会？我现在了解你是个既有商业头脑又有艺术修养的成功人士，我会对你刮目相看！”
mark笑着摇头，喝了一口水。
“说起来，你们公司的jeff真的是个人才，我和tina差点以为他也师从过某位a的高人……”
“……呃，昨天tina都跟我提过。”lisa听到mark提到这个话题，心中不由咯噔一下，“jeff一直都在国内学习，毕业了就到sunshine。”
“国内学习却有那样的眼界，我听你们公司的daron提过说昨日的场地布置、背景灯光等等都是出自他的手笔，不得不说lisa你很懂得识人。”
“那大概也是缘分，”lisa言辞小心，“可能jeff的喜好就那么巧跟你mark英雄所见略同吧。”
“谦虚。”mark笑道，“不管怎么说，sunshine这几次都给了我不小的惊喜。”
“你这样夸赞，我会以为mark你非常欣赏sunshine的能力。”
“就是这个意思！”mark点头，“其实今天急着约你出来，也是我想先跟你聊聊有关胜天接下来的几个项目……”
lisa看着他，“你说什么？”
“哦，难道sunshine不愿意跟胜天建立长期合作关系？”
“……mark，你不是开玩笑吧？”
“我像在开玩笑么？”
lisa心中狂喜，但面上竭力保持平静，“不管你是不是开玩笑，我都会当真的。”
此时的keith正在医院忙到晕头转向。
原本一早是带着苏苏去看母亲，但是才踏进医院就接到了三婶的电话。三婶很着急的口吻，说先生出了事。
keith来不及细想前因后果，把苏苏交给了母亲和病房的护士，就出了门。
等上了出租车，一摸口袋发现电话不知落在了什么地方。好在身边有些现金，一时也就顾不得回医院找了，嘱咐司机直奔三婶留下的地址。
亏得休息日交通状况良好，曹竞的住所又很巧离医院不远，十分钟左右keith就找到了地方。三婶焦急的等在路口，一见到keith下车就迎过来。
“三婶，曹先生到底怎么样了？”keith边走边问。
“我也说不清楚，今早见先生开门的时候脸色就不太好。我问他怎么回事，他只说有些胃疼，昨晚已经吃了药。不过，刚才见他疼得很厉害，在床上翻来滚去的好吓人。”
“曹先生从前有这个病么？”
“……也说过几次胃不舒服、胃疼什么，不过从没像今天这样严重。”三婶满脸忧愁，“我吓坏了，本想打茵茵的电话，可是先生不让，怕茵茵生气。偏巧我儿子前几天去了外省，家里只有媳妇和小孙子。我实在没主意了，所以……只好打给你。”
keith点头，“三婶，你都很机灵。”
说话间，已入了大堂上电梯，三婶刷卡带着keith走进一处绝不亚于lisa所住的豪华寓所。顾不上脱鞋、打招呼，keith跟着三婶走进了公寓内里的一间卧室。
一推门就听到隐隐的□□声，曹竞穿着睡衣躺在床上，手捂着胸腹部，正虚弱的蜷曲成一团。
“先生……”三婶急忙过去，“我……把张先生叫来了。”
“哎，三姐我说了过会儿会没事的。”曹竞皱着眉头，看到三婶身后的keith，勉励笑笑，“真不好意思，keith……三姐真是……”
“……伯父，您这样不行。”keith绕到另一边，“我看您疼的这样厉害，我送您去医院吧。”
“老毛病……老毛病。”曹竞摇摇头，“我已经吃过药了，躺着睡会儿就好了。”
keith拿过旁边柜上的药盒，一看只是普通的止痛药。而这边曹竞的脸上渗满了黄豆一样的汗珠。
keith当机立断将人扶起来。
“三婶，快打电话叫车，我们送曹先生去医院。”
三婶“哦、哦”的转身走。
“三姐、三姐……”曹竞又喊住，“别……”
“伯父，您不能这样逞强，这是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
曹竞又摇头，手撑着让自己坐稳，“不是，keith，不是。”他指了指外面的客厅，“开我自己的车去吧，我不想惊动过大。”
keith在三婶的协助下终于将曹竞送入了医院。
急诊处的医生见到曹竞的症状，连忙将他推入诊疗室，然后就是一系列的急救措施和检查项目。三婶是急的团团转，keith自然就揽下了所有的配合工作。
“这次都亏了你，张先生。”三婶见到keith一刻不停的在医院各部门奔走，非常感激，“若不是你，我可真不知道怎么办了。”
“三婶，不用这么客气。”keith在她身旁坐下，抬手抹抹额头的汗，“我和lisa……”他忽然停住没说下去，因为想到lisa也曾经为了自己母亲的治疗问题一掷千金……或许自己今日所做的，未尝不可算是投桃报李？
“茵茵能找到你这样的男朋友，可真是福气！”三婶夸道。
“哦……我和lisa，”keith尴尴尬尬，“我们没有拍拖……三婶你误会了。”
“啊？”三婶一脸的惊讶，“茵茵跟你……我看你们一直都在一起。”
“那……那是因为……”keith脸热了，不知道如何解释。
“可是先生也很喜欢你呢。”三婶又说，“自从上回我跟先生说了茵茵和你在一起的事情，先生就一直夸你，说你是个好人，跟茵茵在一起他都很高兴。”
keith这回明白为什么当日曹竞会突然到salon来找自己又要求自己照顾lisa的原因了。竟是三婶一早散布了谣言所致！
“茵茵有什么不好么？”三婶问，“其实茵茵是个很好的姑娘。”
“我知道。”keith笑笑，“我知道。”
“茵茵……哎，若不是太太的事情，其实茵茵和先生……也不至于闹的那么僵。”三婶叹气。
“lisa的妈妈？”keith被勾出了好奇，“我听lisa说过，她母亲很早就去世了。”
“太太……”三婶似乎犹豫了一下，才说下去，“说来话长，太太去世的时候茵茵只有5岁……6岁，总之还很小。那个时候先生忙着生意的事情，非常辛苦，总是在外面，有时候十天半个月的都不能回家。”
keith点头，关于曹竞忙于生意的事情他已听lisa提过。
“太太在家里很无聊，除了照顾茵茵，就会跟朋友或者姐妹出门……”三婶转头来看看keith，“张先生……有些事情我从未跟别人提过，甚至连茵茵都不知道……”
keith闻言一愣，三婶这番话中有话似乎是在证明一些不为外人知的秘密或者私隐，是属于lisa的父亲和母亲之间的。还来不及表态是听或者不听，三婶已经接下去。
“那个时候我是住在先生家里的，所以太太什么时候出门什么时候回来我都知道。原先太太只是跟朋友们逛逛街、打打牌，早上或者吃了午饭出去，晚上就会回来。”
“先生有时候也会打电话回来，我只说太太跟朋友出门去，或者带着茵茵出去。我原以为太太是因为先生不在才这样找乐子打发时间，可是后来，太太突然变得喜欢打扮、喜欢各种新潮的东西，而且时间慢慢久了，太太在外面也越呆越长，最后就整晚都不回来。”
keith愕然了，三婶此刻揭露的这些过往跟原先他所设想的情形有太大太大的出入了，他不敢猜测三婶所说的这一切都直指一个事实——lisa的母亲才是导致家庭破裂的始作俑者。
“我记得有一次是年底，快过年的时节，先生急匆匆的从外省赶回来，给太太和茵茵带了很多东西。可是那天太太出门去了，一直都不在家。先生就坐在客厅里等、一直等、一直等……等到第二天天亮，才等到太太。”
“那次先生和太太吵得很凶，茵茵吓得一直躲在我怀里哭。那年过年，太太都没在家里，只有先生陪着茵茵……我看到先生半夜里一个人呆在房里，有时候又偷偷喝酒……大过年的真的很凄凉。”
keith听的沉默无语。
“过了正月，太太就要求跟先生离婚，还要茵茵跟她一块走。先生说什么都不答应，他宁可什么都不要也不能放弃茵茵，而且他还跟太太说看在女儿的份上，不要这么绝情。可是太太铁了心的要分开，最后先生同意茵茵留下，其他的房子、现金都给太太。”
“所以曹先生才把lisa送去寄宿学校！”keith恍然。
三婶点头，“先生那个时候自己都没处睡，只能睡在办公室，我也搬回家去了”
“可是……曹夫人，怎么会突然就过世呢？”
“……太太……其实是自杀的。”三婶揭晓的答案又令keith瞠目结舌。
“跟先生离了婚，太太就把房子卖了。一开始还来看过茵茵几次，可是没多久就再也没有出现。直到半年后……先生接到警察打来的电话，说接到报警在一处公寓里有人烧炭自杀，他们只在现场找到先生的电话……”
“曹夫人……”keith太惊讶了，“为什么？”
“先生一直不愿说，我只知道太太什么都没有留下。”三婶都唏嘘不已，“先生从来不准我提这个事情，对茵茵、对所有人只说太太是生病去世的……其实这许多年，先生身边好多个女朋友，有哪一个是他真的上心的？”
“可是lisa不知道这些……”
“所以才对先生有误会。茵茵的脾气跟先生其实很像，哎，先生那么疼她……”
“其实lisa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她有权利知道事实的真相。”
“我也跟先生说过几次，应该把从前的事情告诉茵茵。可是先生一直不答应，他说那些都是他和太太的事情，不该让茵茵介入。何况，太太在茵茵的心里一直是个很好的妈妈，事实说出来，会令茵茵难受的。”
keith蹙起眉，他竟不知道曹竞对lisa的疼爱可以到这样的地步。但是一想到前阵子lisa谈到父亲时的抗拒和抵触，keith不由感慨万分。
急诊室的灯“啪”的暗了，keith和三婶赶忙收拾情绪，站起来等着里面医生的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