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乱
付小雅将手里拿着季靜的指甲刀放回笔袋。
看着她的侧脸道，“同桌，我觉得你好温柔啊”
季靜意外的抬起头，指尖微顿，带着笑“是吗”
“嗯嗯嗯，就是很温柔，人又很好，是我见过最温柔的人”付小雅带着有些当面夸人的不好意思。
前面的人，也转过了头“我也觉得”
“陈封你又偷听我们说话”
“是你说的太大”
“嘁”付小雅翻了个白眼，“你可以把耳朵堵上，你看人家杨光都都不说话”
付小雅碰了碰季靜的胳膊“同桌，你下午放假了要和我们去吃饭吗”
“不了，有些事情”
“每次约你吃饭都有事情”
“真的有事，晚上要去我大姨家”
“好吧那下次”
“嗯”
季靜将桌子上最后的东西收拾进书包里，听见了后排的徐佳佳在说说着什么。
间或间听见了江安的名字。
付小雅往后看了一眼，又继续收拾东西。
“你知道他们要干什么吗”
“大概是找江安的什么事吧，计划挺久了”
“计划挺久了”
“嗯”付小雅压低了声音“就是徐佳佳喜欢鲁昂，然后鲁昂和江渊又有些矛盾，这不要高考了，江渊要走了，她就要作妖了”
“江安不是有心脏病吗”季靜看着那个略显单薄穿着校服外套的人。
“嗯，但是不是好久没犯病了吗”
季靜没想到是这样。
江安是她们班张良知道并且唯一允许将手机带到教室来的人。
听说是他妈妈专门和学校说的。
“要是犯病了怎么办”
“我也不知道，不过你还是别管这事，出了事也有老师解决”
“嗯”季靜拉上拉链。
走在马路上，季靜从书包的侧袋子里摸出那颗糖。
糖纸完整。
只是糖有些化了。
看见前面的垃圾桶将手伸了过去。
垃圾桶临近傍晚应该是被清理过。
发出一声响。
天空与地面的界线被无线拉长。
季靜推开了门。
罗云娟刚穿着围裙，听见声音在厨房里喊着“易杨，你妹妹跟你一起回来了没”
季靜将书包放下，“大姨”
“小静回来了啊，你哥呢，是不是跑出去玩了，让他接个妹妹都不知道接”
“没有，是我先回来的给他发了信息，他们不是要高考了吗，在收拾东西比我们晚放十分钟”
“哦哦哦好，你先出去吧，这里油烟大”
“没事，我也会帮忙”季靜知道自己是寄人篱下，撸着袖子打算过去。
只当罗云娟和之前那些亲戚一样，说着客气话。
撸起袖子打算去帮忙。
“去去去，你帮什么忙啊小姑娘不能进厨房，油烟气多大啊，小姑娘要娇养着”像是怕手上的油烟碰到她，用着胳膊肘将他推出了厨房。
季靜看着关上的门。
想着估计是第一次吧，以后反正都是要干的。
回到了沙发上坐着。
开着电视并不知道要看什么。
传来一声门响。
“姨哥”
“嗯”易杨看了一眼她“我去楼上送个书包”
季靜点点头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放个书包还要告诉她。
上了楼的将书包一扔，放在了床上。
跟着他兄弟发信息。
「我妹真的好乖」易杨现在满脑子都是季靜坐在沙发上，冲着她点头的模样，长头发，带着黑框眼镜，白白净净，看着虽然没那么好看。
但整个人又乖又温柔，他理想妹妹的样子。
对面的消息回的很快「是姨妹」
易杨「姨妹等于妹妹」
下一秒便听见了他妈的河东狮吼。
“易杨，给我下来”
季靜双手双手捧着茶杯，抿了小口，看着易杨从楼上下来。
“妈”
“谁让你把你妹妹一个人丢楼下的”
“…………”
易杨默默地坐到了离季靜旁边不远的位置。
罗云娟才进厨房。
良久，大概是觉得气氛有些过于安静。
易杨伸手将桌子上的水果往季靜的旁边推了推。
“妹妹，吃水果”
季靜听着易杨喊了一声妹妹，有些楞。
“好”点了点头。
她不知道易杨怎么喊的这么自然，在来大姨家以前她一共就来过两次，这是第三次。
拜年的时候，一般都是她爸妈工作忙，年礼直接邮过去。
然后她在家呆着。
之前见过的两次，据他妈说也是很久很久以前了。
由于父母工作调动和经常出差的原因，她一直都寄居在别人的家，
这一次也是如此。
临近七点多的时候。
姨夫回来了。
季靜觉得自己并不饿，等着吃饭这段时间，她姨哥，给她接了三杯水，拿了一包零食，还让她吃了好多水果。
大概是刚来的原因。
她大姨做了很多的菜。
“小静，吃菜，喜欢吃什么夹什么”
“嗯好”
“别让只说好不吃，我怕我夹的有菜你不爱吃，你就看着那些爱吃多吃点”
“嗯好”
说是好，季靜还是每个菜都吃了一点。
易杨看了一眼季靜，身上都没几两肉。
饭量也很小。
将他妈做的红烧肉端到了季靜面前。
“妹妹，吃肉”
“不喜欢吃肥的，就挑瘦的吃”易杨的脸色看不来什么变化。
“对，易杨说的是，我专门切了纯瘦肉放在里面，知道小姑凉都爱美，也不爱吃肥肉，你尝尝”
在众人的注视下，季靜夹了一块瘦肉。
吃完饭，季靜没着急坐在旁边等着他们都吃完了。
站起来开始收拾盘子。
“我来”易杨夺掉了她手里的盘子。
“小静，你别动手，去玩去，你们年轻人不是爱追剧，上网冲浪吗”
“去玩去，这不需要你帮忙，就当自己家”
手里的盘子再次被人夺走。
“好”季靜道。
“坐那玩”易华开了口，正在戴着老花镜看手里拿着的报纸。
季靜坐着看着电视里追着的剧，觉得有些无聊。
“小静，以后想干什么啊”易华放下了报纸，态度很温和。
“医生”季靜道。
“医生啊，医生有点累，好多都全年无休”
“嗯”
“学医好像是要学生物和化学，”
“嗯，3+1+2我们这一届开始实行的，我选的历史生物化学”
易远笑了一下“你就是那种说的最不像理科生的文科生”
季靜也笑了一下“嗯”
“嗯，那就好，是自己喜欢的就好，倒也不用去纠结什么文科理科，自己学的开心就行”
“嗯”季靜点点头。
“小静啊”罗云娟站在楼梯口喊着。
季靜站起身。
跟着她上楼。
“原本给你定的那间，给你换了换”
季靜没反驳，只当是和以前一样换成了什么不好的房间，她没打算常来，反正已经是住校了。
不像小学和初中要一直住。
推开门的一刹那还是有些楞“你姨哥考虑的比我周全些，说你一个小姑娘肯定不怎么方便，他卧室有独卫，方便点”
“他下楼在一楼的卫生间和我们一起用一个卫生间”
“快看看喜不喜欢，里面东西他的都已经搬走了，要添什么你再和大姨说”
突然知道自己误解了的季靜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上次来，没见你带什么衣服，我就自己做主买了些新衣服，放在柜子里”
“也不知道合不合适，就和店主比划了一下，她给我拿的”
季靜点了点头说“好”大概是她妈这次给的钱更多了吧。
不然怎么会有人对她这么好。
“那好，我就先下去了”
“嗯”
洗完澡出来的那一刻。
电话响了。
是她妈。
“喂小静啊，听说你今天去大姨家吃饭了”
手有些抖，所以还是像以前一样，通报一遍吗？
“嗯”
“在别人家听话一点”
“嗯”季靜应道。
“那我先忙去了”
“嗯”
“晚安，早点睡觉”
“嗯”
躺在床上，看着灯，脑海中反反复复的出现那句忘记是谁说的了，你住在别人家不给人干活吗？
头闷在被子里，拉上了灯。
睡个早觉。
闹钟是六点二十响的。
季靜睁开眼，睡的并不好。
脑海中翻翻出现的梦。
尽管都已经过去。
还是难以跨域。
将被子叠好。
踏出房门。
六月份的夏天里，天已经亮了。
走进厨房，打算去帮忙做早饭。
“小静你来干嘛”
“给你打个下手”季靜换了个方式。
“我要你打什么下手，快点回去睡觉”带了些生气，季靜没注意是真的还是假的“你们这个年纪的小孩觉多，你别哄我，易杨恨不得每天躺到中午十二点”
“小姑娘不比男孩子更要多睡点，快点去睡你们那个什么美容觉”
“睡不够长黑眼圈的”
再次被人推出了厨房。
季靜看着她，往回走，觉得挺没意思的。
装的有意思吗
算了，能装一两天，谁能装一两年。
躺回了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拿着出书包里的纸开始画画。
她不想学医，她喜欢画画，想当个画家。
尽管不可能。
画上很乱。
黑漆漆的。
最终也没能画出一副画。
将废纸握成团，扔进书包里，拉上。
听见了门口很轻的脚步声。
看了一眼时间。
上午九点。
应该是易杨起来了。
穿上拖鞋。
推开门。
“妹妹早”易杨听见声音，回头看，打着招呼。
“姨哥，早”季静道。
易杨看着她犹豫再三还是说出了口“能把那个姨字去掉吗？”
像是担心什么又补了一句“就是姨哥也是哥，喊一个字不是更方便”
“哥”季靜没去想易杨的心理活动叫了一声，一个称呼而已，她并不怎么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