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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第四十七章梦境重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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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留在了江河家里,像是挑衅,也像是捍卫。

    面具的出现,意味着我的生活已经被人监视起来了。快递小哥说这个面具是11月2号,那天刚好是我和江河闹别扭的日子。那这么久以来,那双眼睛一直在盯着我。

    密林精灵来了,他就是波顿。

    我来不及听江河跟我叙述这几年的事,我现在只想跟他说,那段诡异而神秘的经历。在我叙述完全部之后,江河吻我的额头,“对不起我不知道,我心爱的小姑娘会遭遇那么可怕的事。”

    “我没有背叛你。”我向江河证明,“我从来没有背叛过你,无论是□□还是灵魂,我都只属于你一个人。”

    我们缩在床上,他死死抱着我。

    “我知道。”

    他相信我。

    只要江河相信我就能直面心里的恐惧。

    医生说的没错,我有轻微的焦虑,那种焦虑来源于密林精灵在我生活里留下的划痕。

    我绝望,我需要汲取江河的体温。

    我说,“江河,那段录像真得很可怕,是我又不是我。我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

    江河捕捉到了信息。

    他说,“老婆,你还记得赵柯敏拿来威胁你的视频吗?”

    我抬头看他,他说,“视频是可以造假的。”

    我哭,“江河我好怕,我真得好害怕,我就像在一场光怪陆离的梦里。我醒不过来。我该怎么办啊?我太害怕了?你救救我好不好?”

    江河亲吻我的脸颊,我的眼睛,我的嘴唇。手指揉捏着身体各处,拨开了一切束缚,只有身体里的欢愉。

    “乖,我给你的快乐是真的,梦里是不会有感觉的。”

    我抱着他的头,尖叫。

    过后就是沉沉的睡梦。

    我又开始做梦了。

    白茫茫一片中,“一,二,三,醒来。”,有人喊。

    我睁开眼,在慕尼黑,心理医生问询处。我皱着眉,转头看窗外,大雨天。慕尼黑总是阴雨,一周七天六天阴雨绵绵,能放晴的时候确实不多。

    我心里有点发干。

    醒来应该在江河的怀抱里才对。

    他给了我难以言喻的快乐后,我睡着了。他一直在说,“我给你的快乐是真的,梦里是不会有感觉的。”

    我掐了自己一把,疼。

    没有醒。

    心理医生是四十多岁的白人女性,她坐在我对面的老虎凳里,手里翻看着资料。栗色头发里闪着光。

    “安娜,你还好吗?你梦到了什么?”

    梦?

    似乎梦到了江河,尹沣,陈佳期,还有很多很多人物。头疼,我按着头,“我梦到朋友们了。”

    具体梦到了什么,头疼,断断续续的片段往脑海中来。

    “嘶——”

    我使劲按压着太阳穴。

    她起身,从桌上端过一杯橙汁给我,“不要刻意去回想梦境里的东西,这只会让你的精神状态变得更加糟糕。”

    我把橙汁一饮而尽,试图缓解心里的干。

    “我睡了多久?”我按着头,“今天是什么时候?”

    医生说,“现在是2018年12月8号10:31,你刚刚只被催眠了五分钟。”

    “五分钟?”

    “是的。”

    “你今天晚上记得尝试入睡,如果没有办法。”她将药单递给我,“你可能需要继续服用安眠药。”

    药房配药小哥是很年轻英俊的黑白混血儿男生,他看我,笑,“你又来了?我能请你去吃饭吗?今天晚上怎么样?”

    我摇头,“抱歉,我忙着回家睡觉呢。”

    他递药给我,真挚祝福,“好可怜的小家伙,祝你有个好梦。”

    大雨瓢泼,行人撑着黑黝黝的伞匆忙来往。这片区都是五百年左右的老建筑,哥特式建筑,黑绿色的尖角仿佛一根根尖锐的刺,扎在我心里。这场雨下得太惊人,路面都滚烫着水河。还好来的时候穿了雨靴。撑开黑白条纹雨伞,我拉紧冲锋衣外套走入到黑压压的人群里。

    地铁里弥漫着一股难以言喻的腥臭味。

    我皱着眉,用中文骂,“妈的,就不知道管理一下地铁内部环境吗?”

    周围有人低低笑。

    我幻视过去,东倒西歪睡觉的人,看书的人,握着栏杆的人。全是欧洲人,似乎只有我一个亚裔。

    那声低笑让我心里发毛。

    梦里?江河也好,陈佳期也好,都应该是梦里吧。有一节模糊的记忆闪动,我现在处于一个被人监视的状态下。

    监视?谁会监视一个普通人呢?

    我从包里掏出ipad看今天下午的课程表,似乎是要去上一节莎士比亚选读,下地铁转乘公交。

    又是那股腥臭味。

    我竖起牛仔衣外套领子,偏过头去闻那一点淡淡浅浅的蔚蓝香水味。我好爱这款香,虽然是男士香。它让我想起在国内的爱人,叫,江河。我和他真诚热烈得相爱过。

    头又疼了。

    对了,在梦境里,我和江河在做那种事。他跟我说,“我给你的快乐是真的,梦里是不会有感觉的。”

    难道我现在在做梦吗?

    我掐了自己一把,曹,真挺疼的。这不是梦。江河说,只有快乐是真的。我快乐吗?来到慕尼黑读书快一年了吧,似乎一直不快乐。也不是不快乐,就是没有感觉。偶尔会因为失眠而困扰。

    快乐,没有。

    车窗外闪过一个黑衣服的男人。

    我回神去看。

    没有。

    雨越下越大了,到下午转成雨夹雪。德语说起来是囫囵吞枣的,教授的声音在我耳边回来荡去,“麦克白…是…好像…”,一只喜鹊飞站在教室窗台上梳理蓝色的尾羽,我盯着它,看得出神。

    “安娜,请你回答一下莎士比亚各个创作时期的代表作,每个时期举例一个就好了。”

    “好的老师。”

    我回神站起来。

    “早期是仲夏夜之梦,中期哈姆雷特,晚期亨利八世。”

    温格教授薄绿色的眼睛里全是赞赏,“谢谢安娜小姐的回答。”

    温格教授,对我总有些超出想象的好。他似乎把我看做女儿,仅仅是我刚成为他的研究生时,给了他一袋曲奇饼干。那饼干齁甜,吃一个会想吐,但我没有告诉他是失败品。

    不过,从那之后,全校最讨人厌的老师,却对我好的出乎意料。

    下课。学校建筑是欧洲经典大学风,从一座建筑到另一座建筑要穿过一条长长的走廊。因为雨夹雪的缘故,地面上全是积水被踩踏的声音。有人在笑,有人在抱怨,声音低低的。拱门里穿插着人影,外面是巨大宽阔的草坪。

    我背着电脑包一边走一边斜眼看草坪上的雕塑。

    草坪中央是天使喷泉,七八个胖嘟嘟天使姿态各异得拿着水壶往池子里倒水。学校管理真奇怪,这么冷的天气为什么要开喷泉。

    突然,我发现四周只剩下我一个人。哦,也是,对面教室是环形大课堂,现在人都走光了。

    这里偏僻,一般没什么人来。

    我坐在教室最中间的位置,打开电脑。眼睛一瞥,窗户外是一个黑色影子。定睛看,什么也没有,刚好能看到那个天使喷泉。

    ohfuck,什么鬼啊,难不成真被人监视了。我想到楚门的世界,难道真得有人肯以看一个无聊人的生活取乐吗?

    我的生活过于无聊。

    上课,睡觉,打工。

    今天不用去打工。

    我开了公寓门进来,室友正在做烤牛排,黑胡椒的味道让我食欲大开。我说,“你怎么想起来做这个啊?牛肉最近涨价好多。都快吃不起了。”

    室友说,“突然想做就买来做了,你要不要吃。”

    我点头,“要。”

    我捞了一块坐在沙发上,像往常一样要搭脚到桌子上。平时都能搭到小腿弯,怎么今天只能跟个脚后跟。

    我看到褐色地毯上有一点泥巴。

    “妮娜,你今天出去了吗?”

    “没有,我一直在家。

    不对劲。

    我环顾屋子,这的确是我熟悉的公寓。两室一厅一卫,但茶几的位置似乎被人挪过,地毯也有泥巴。是我带进来的吗?我明明有一进门就换鞋换睡衣的习惯。

    “今天有人来做客吗?”

    妮娜端着一盘烤肉坐在我旁边,她打开了电视机,在放《diao丝女士》。我德语水平有限,只能大概听个响,跟着罐头笑声笑。

    我吃饱后,要去服药。

    突然,我发现钱黄绿色碎花墙纸上有一道诡异巴掌长的裂缝,似乎有什么透过那里看过来,我要去凑近看。妮娜头也不回,“你又要借助药物睡觉吗?我劝你最好戒掉药物。”她又补充,“药物会成瘾的,你戒不掉会导致很多问题。失眠是其中一项,还有可能会出现幻觉,或者失去意识什么的。”

    我嗯了一声,吃了药,“今天先让我睡个好觉吧。”

    我躺在床上,昏昏沉沉睡着。有人打开了门,走进来。谁?可我好困啊,困到眼皮抬不起来。对方似乎在笑。笑什么啊。

    “安娜。”他叫我,用德语,“安娜,你醒着吗?”

    我醒着,但我办法睁开眼睛。

    手指抚过脸颊,好冰,“小可怜,睡不着很痛苦吧。”

    这是谁?

    我想睁眼去看看他是谁?可是眼皮好重啊。

    他似乎在询问我。

    “我可以亲亲你吗?”他说,“像湖边小屋那样,我想了很久,只是亲亲而已。”

    no,no,no,不可以。

    可是嘴唇已经落下来了,撬开了口腔,是樱桃和薄荷味。我在自己的公寓,被一个陌生男性,亲吻了。不,他不陌生,我想起来了,是密林精灵。

    那个会吃人的漂亮精灵。

    手指已经解开了睡衣扣子,亲吻,太冷,冷得我颤抖。

    fuck,滚开啊,妮娜,妮娜。

    我想喊。

    可我喊不出来。

    我跌入了黑暗中,没有痛苦,没有快乐,没有感觉。

    “我给你的快乐是真的,梦里是不会有感觉的。”

    是江河在说话。

    “江河!”我大声喊,“江河。”

    江河在呼唤我,“梁辰。”

    “江河。”

    四处一片漆黑,我好害怕,你在哪啊?

    “我的小精灵,你又不乖了。”

    另一个声音盖住了江河的呼唤声。

    是德语。

    黑暗中,他在低低笑,“怎么可以在我的怀里喊其他男人的名字呢?”

    疼,他掐着我的脖子,我快要窒息。

    他是真得想杀了我。

    为什么?

    我跟你无冤无仇,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眼泪掉下来。

    “真生气啊。”他说,“就该把你吃掉,吃得连骨头渣都不剩,你才知道只有我能让你快乐开心。”

    “小可怜。”他吻着我的眼睛,“眼泪也是甜的,我的小精灵,你真是可爱又美丽。”

    不。

    我只要江河。

    变态,滚开,你这个变态。

    我努力在黑暗里,抬手去推他,手被拉着包裹住。

    我皱眉,努力睁开眼,睁不开,只能说,“滚开。”

    声音太弱。

    我自己都听不清。

    他威胁,“还记得篱笆墙后我对你说的话吗?如果你敢拒绝我,我会那样对待你。”他又很温柔地接,“小精灵,我不介意你有过几个男人,但未来一定是我的。我不仅想要你的□□,还有灵魂,我要你心甘情愿成为我的肋骨。我不会趁你不清醒的时候跟你做,但现在,帮帮你未来的丈夫好吗?”

    到最后,密林精灵贴着我的耳边诅咒,“要是敢背叛我,我就杀了你的爱人。”

    我醒了。

    头疼欲裂。

    那似乎只是一场梦。

    衣服是完整的,身体没有不适的感觉。

    似乎只是一场梦。

    我起身,宋知远坐在屋里跟妮娜聊天。

    他们有说有笑的,我的到来打断了他们的聊天,妮娜说,“你睡了好久,都已经是晚上九点了。巴赫都来好久了。”

    宋知远说,“你也太能睡了吧。我本来打算邀请你们去吃新开的一家店,猪肘配酸菜,很好吃的。”

    妮娜解释,“安娜很少有这么好的睡眠时光,她一直靠药物睡觉呢。”

    宋知远抱歉,“对不起安娜,我不知道你被失眠困扰。”

    我按着发疼的鬓角,“你们一直在家吗?”

    妮娜,“是啊,你刚睡着,巴赫就来了。”

    我按头,“我可能做了梦,现在头很疼啊。”

    宋知远,“什么梦,能说来听听吗?”

    我,“我忘了。”

    “忘了就忘了吧。”他笑,“要不要请你去酒吧玩,我开了一家酒吧,晚上营业。”他眼里闪着狡黠的光,向我,也向妮娜,“有舞男,你们女孩子都喜欢。”

    妮娜一听,跳起来,“要去,安娜你快收拾东西。”

    宋知远说,“穿好看点,今天晚上有重头戏呢。”

    我只换了一件算好看的无袖紧身裙,裹了加绒大衣,穿上高跟鞋,将头发随手抓了一把,蓬松四散在肩膀上。我正涂口红。化妆镜正对着床榻,我抬眼,看到一个戴面具的男人站在我身后。涂口红的姿势僵住,我慢慢转头,身后空无一人。

    回头,镜子里也空无一人。

    是幻觉。

    药物吃多是会出现幻觉的。

    我瞥见塑料化妆盒里躺着一条绿宝石项链。我抽出来,心咚咚跳着,什么时候出现在这里的?

    刚才那个梦。

    我咽,那不是梦,是真的。

    密林精灵真的在。

    我摸索着那颗绿宝石项链,鬼使神差地戴了起来。

    酒吧。

    果然是,舞男酒吧。

    门牌上标识,“男性止步。”

    我看了一眼,问宋知远,“你为什么要开这样的酒吧?你不是男人吗?”

    宋知远耸肩,“我很乐意为女性服务,而且女性朋友比男性掏钱更大方。”

    好吧,奸商割韭菜。

    舞男们在台上跳着性感又不庸俗的舞蹈,台下时不时传来女人们的低声欢呼。宋知远扮成酒仕在吧台后为我和妮娜斟酒。环形吧台上,四面各站着一位酒仕,调酒手段五花八门,只有宋知远一位扛在一边桌角,拿着各个酒瓶在胡乱地看。

    毕竟是老板,其他酒仕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管他行为有多离谱。

    “威士忌还是?”他才去辨别瓶子上的名称,我劝他,“你还是不要为难自己了,你这样根本不像酒保。”我指着他衬衫上昂贵的石英雕花扣子,“像一个偷溜进女人宴会的变态。”

    他笑,“你总不能让我去台上当舞男吧?”他坐在吧台后,十分自然得倒了杯酒,喝着,他指着舞台上一位展示上身肌肉给女士们看的白人男性,“况且,我也没有那么饱满的肌肉。”

    妮娜接,“巴赫看起来也是经常锻炼的人,怎么会连身体也练不起来呢?”

    宋知远扬酒,“我家基因就是瘦。有段时间,天天喂自己蛋□□,才鼓起了一点肌肉。不过比起台上这些人,还是差劲的,自愧不如。”

    我,“你喜欢的女生不会就因为你太瘦了,不要你了吧。”

    宋知远,“笑话。她挺喜欢我的。”

    我,“那为什么?”

    宋知远用中文,“她心里有人呗。我大年三十,在京城给她放了一城烟火,她偏说自己有爱人,不搭理我。气死我了。心硬得跟块铁似的。”

    他突然看到了什么,捏起我的项链。

    他说,“这条项链我见过很相似的。”

    我心通通跳,“在哪见过?”

    宋知远皱起眉,“是……”

    “滋——”尖锐一阵话筒音,盖住了宋知远的话,我只能看到他的口型,嘴角向外裂。

    他说,“没什么,世界上巧合的事很多。”

    宋知远帮我放好项链,头发垂落,他顺手习惯给我撩起来。我尴尬,他也尴尬,“抱歉,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的……”

    手脚都无处可放了。

    我避开他的眼,说,“没事。”

    花花公子游戏人间后的条件反射,尹沣有时候也无意识地干一些乱撩拨人的事。比如说在深圳海边,他还要强吻我。神经病一个。

    等等,深圳?我什么时候去过深圳?

    “喔哦。”

    众人一阵惊呼,原来是有位漂亮的巴西混血儿男性抓着绳子从楼上一跃而下,在众人头顶盘旋了一圈,落回了舞台中央。只穿着一条西装裤和背带,漂亮厚实的肌肉看得人眼眶发热。

    宋知远,“这是我们酒吧最漂亮的男孩子,也是今晚的重头戏。”

    突然,灯光全灭,一盏聚光灯打在这男孩身上。不知谁扔了他一顶礼帽,他接住扣在头上。黑暗里一盏灯光随着男孩舞动的身躯动,只有沉重的电音响,男孩清朗高昂的声音,女人们一阵阵的惊呼。

    宋知远跟着哼,“it"salife,it"sastyle,it"saneed,it’sburlesque,”

    妮娜笑,“express。”。

    只有我一头雾水。

    电音在我耳边环绕,我捏着酒杯,喝酒,看着台上舞动的年轻男孩,想密林精灵不愧是能引诱别人。被这种美丽性感的皮囊引诱,简直心甘情愿被杀。

    可惜,密林精灵不会跳舞。

    我微微晃动着身体,酒精似乎压制了我的头疼欲裂。那男孩子似乎看到了我,他走下台,做了个邀请的动作。

    我还没来得及反应,妮娜一推我,我叫男孩子拉着转了一个圈。音乐一换,是《drewbarrymore》,这首歌,我红脸。男孩看着我,跟我唱,causeyou"resohesue,sweepin"throughthedesert。”(你就像盛夏,一道飓风,扫过沙漠。)

    他拉着我的手,不顾我僵硬的躯体,带动我跳一支舞。我听到妮娜喊,“安娜,好棒!”宋知远吹了个口哨。

    我羞赧笑,这种场景太尴尬了。

    突然,男孩推我到黑暗中。我站不稳差点摔倒,一双手从后扶住我,我很羞赧地笑着说,“谢谢。”,对方扯着我在怀里,笑“meinelf。”

    我背靠着他,笑落下来,音乐停止,灯光熄灭。

    我被抱扯到了黑暗的后台里,前面又在重复《drewbarrymore》,他藏在黑暗里看我。

    “竟然背着我跟漂亮男孩子跳舞,还跟那个吧台后的男人调情。”语气委屈极了,“他替你撩了头发啊,小精灵。是暗示你么?勾引你的男人什么下场,你知道吧?”

    “你到底想干什么?”我声音颤抖,“放过我好不好?”

    他亲我的额头,“我说过,你背叛我的话,我会杀死那个男人,再把你关起来。”

    “我有爱人。”我说,“我真的有爱人。”

    他说,“你要爱我,不是他人。”

    我看着他,他的脸藏在黑暗里,“我不爱你,我不会爱你。他也很爱我的,我不能背叛他。”

    “我会比你爱人更爱你。”他威胁,“小精灵,录像带可以记录许多画面,是你,也可以是你爱的男人。你最好乖一点,不要做惹我生气的事。”吻落在我耳边,“还有,我怎么能放过你呢?谁让你闯入了我的地盘呢?”

    嘴唇被撬开,又是樱桃薄荷的气味。

    这个吻太过温柔,我不停流泪,因为,太像江河。我在脑海里闪过无数个念头,江河精神分裂,江河偷偷来看我,江河放不下我。但无论是不是江河,这种被他人盯上,并无法反抗的屈辱一直在我心头打转。

    我趁着他沉迷时,一把推开他,从黑暗里走入昏昏的音乐中,捡起自己的包走出酒吧。

    宋知远跟着我,“梁辰,你怎么了?”

    我说,“没什么,我很累,我想回家。”

    宋知远说,“梁辰,要不要我送你回去?这么晚很危险的,你一个弱小的亚裔女性走在路上很危险。”

    我转身,想跟他说,不用担心,有一个诡异的精灵跟鬼魂一样跟着我,他不会允许任何异性接近我。

    “滴——”

    一道抢眼的光从我左侧极速而来,似乎直直撞着宋知远来。

    密林精灵的诅咒。

    身体比脑袋反应迅速,我一把将宋知远推到一侧,随后身体以抛物线的姿势腾空而起,路人全在惊呼,我砸在地上,转过头。

    路边,宋知远躺在那里,已经不省人事。

    血,全是血。

    我想说话,血从嘴里一股股流出。

    我想爬起来,双手双脚已经失去知觉。

    有人拨开了人群冲过来,我闭上眼之前,只看到了一双不停流泪的眼。

    他在我耳边脆弱不堪地说,“nichtsterbenmeinelf”

    不要死,我的精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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