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第二十五章奥斯卡奖
如果你问我，我和赵柯敏分手的理由。
很简单，他说我玷污他的艺术。
如果你问我，为什么纠缠赵柯敏。
这个问题相当于采访被家暴妇女为什么心甘情愿被家暴。
如果你问我，为什么会为赵柯敏这种男人伤心？
要是乐乐不喜欢我了，我也会伤心。
任何人都不是完美的，你能爱上的人也不完美。
爱情就是两个不完美的人在演一场对砍的游戏，有人为爱放下屠刀、握手言和，有人因爱相互砍杀、鲜血淋漓。
无论是握手言和，还是鲜血淋漓，都会伤心。
你要让我去形容为赵柯敏伤心的感觉。
sorry，我跟你讲述这件事的时候，是三年后。
三年后，我不爱赵柯敏，我想不起为他伤心的感觉。
伤心。心里有人，才能伤心。
总之，我当年很伤心。伤心欲绝。
出地铁口往公司走，江河早早等在门口。
他跟我打招呼，“早上好。”
昨晚跟赵柯敏吵架，今天心情极度不爽，我克制着一肚子委屈和怒火，用最平稳的声音说:“组长好。”
江河问:“你怎么了？”
“没什么。”，我刷卡进公司。
江河似乎尴尬，也似乎了然。
他做完了本该属于我做的任务，试探着跟我说话。
“你不需要问我负责吗？”
我噼里啪啦打着字，“不需要。”
“你……嗯，你，嗯，我知道你可能对我的感觉变差了。”
“没有。”我说，“都什么年代了，我不会因为失贞投河自尽的。”
他抠着键盘垫，“那…嗯…你怪我吗？”
“大可不必。”我真诚地说，“您挺好的，我觉得那天的事没什么的。”
他没有再接话。
我按下邮件发送，说:“组长，您就当我和男朋友吵架之后买醉买到你头上了，您方方面面都挺不错的，我没觉得亏，也没必要让您负责。”
“停！导演请暂停，帮我把镜头cut到单人采访。”
我看着镜头，“你们应该在第一章就读到过，我会在未来半个月里掉入江河的爱情陷阱。那我此时此刻会怎么做呢？我此时此刻该怎么做呢？maybe，大概，也许，可能，会打江河一巴掌，让他立刻滚。也或者，当天下午辞职回家申请德国留学。但我没有。”
镜头切回到江河脸上。
他震惊了三秒之后，说:“你有男朋友？”
“是啊。”，我打开words，“不过昨天分手了。”
“因为我？”
我抿嘴皱鼻攥眼，帅哥自信我无语。
我说:“不是。”
他松了口气。
中午在食堂。
江河端着餐盘坐在我对面。
方圆五张桌子没有人，我前后左右看了看，嗯，端着盘子要遁走。
“坐下！”
刚抬起的屁股因他一声低喝放回了凳子。
我埋着头吃饭，已经预料我被暗恋他的那些小女生们以目光凌迟处死八百遍。
五十分钟后，我犹豫着进了办公室。
江河不在，我呼出一口气，坐在工位上还没有一分钟，江河拿着两杯星巴克春光满面地走进来。
总送他吃喝的可人儿站起来，要和他说话。
他直接忽略，走到我面前，以极度霸总的姿态和口气，说:“拿着。”
可人儿极度愤恨地瞪我。
完蛋，我的实习生涯，完蛋，我的实习报告，完蛋，我明天就要离职走人。
我说，“我不爱喝咖啡。”
江河春风般的脸庞瞬间垮塌。
更加完蛋，江河是我的实习报告负责人。
真是什么牛马都遭到我身上了。
我像一只鹌鹑般坐在座位上，默默处理手头的事。
江河就坐在我身边。
我们距离20cm，只要稍稍挪动一下，就能碰到彼此的手肘。
这20cm就像天堑无涯。
江河没有说话，我也没有。
我不尴尬，但真的，我能感到江河尴尬到无所遁形。
下班。
我说:“组长，我先下班了。”
可人儿走过来，“江组长，你待会儿有没有时间跟我吃个饭。”
江河抬眼，同她笑:“有啊。”
行。
你们吃你们的，别搞我的实习生报告。
我拿着包走出公司门，天气阴沉沉的要下雨，我抬头看了一眼，坐在地铁上往家去。
如果我告诉别人我在唐镇，他们会“哈？”，你怎么住在那种乡下地方。
也并不乡下，起码很像我家县城。
当然，我家县城没有大学和银行总部大楼。
住在唐镇，是因为陈佳期。
我下地铁回家的时候，江河打电话给我。
“梁辰，我们的关系可以确定下来吗？我挺喜欢你的。”
我希望三年后的小江总学一学这时候的霸总口气。
“组长，我才刚分手36小时，这算超音速无缝衔接。”我婉拒，“还是过些日子再说吧。”
我的实习生生活还有一个半月就要结束，一结束就头等舱回家，睡大床住豪宅，当我妈的寄生虫。
太美妙了。
“我们的关系是什么？”江河说，“炮/友？”
睡一次就行了，还他妈想一直搞我，我可去你妈的吧。
这句话被我憋在了喉咙里。
实习报告掌握在江河手里，所以我沉默。
“梁辰，我不想跟你保持炮/友关系，我想爱你，和你在一起。”
海王2不是江河演的，真是太可惜了。
他在一个小时之前，刚答应了一个女人的吃饭邀约，一个小时之后，又跟另一个女人爱来爱去。
海王日理万机，和每条鱼都要联络感情。
导演！请暂停！
镜头对准我，话筒拿过来，颁奖台给我搭起来。
“本届奥斯卡最佳男主角:江河。让我们恭喜这位天才级别的演员，他扮演的衣冠禽兽真是太巧夺天工了。明明有数不清的女人，却还在这哄骗无知女大学生。真是太无耻了。”
镜头拉回到唐镇地铁站门口。
我说:“炮/友是长期关系，我和您顶多是一夜情。”
“一夜情？早知道是一夜情，我就该干得你下不了床！你在哪？我弄死你。”
我沉默着挂掉了电话。
煞笔，我对着电话咒骂。
老子不要实习报告了，明天辞职回家。
我显然低估了一个霸总的能力。
江河是我的组长，他手里掌握着我的实习报告，也掌握着我的家庭住址。
两个小时后，我躺在床上看综艺傻乐。
有人敲门，没人开，我翻身嘿嘿傻乐，反正我没点外卖。
群租房有一点不好，有人不断敲门，陌生的室友会一边咒骂“谁他妈点的外卖又不开门啊！”，一边放狼入室。
我没想到江河会找来。
是光明正大地打开我的门，走进来，把我按倒在一米二宽的床上。
他跪在床上，一手撑着床，一手捏着我的下巴，怒气冲冲。
“你他妈什么意思？”
太霸总了。姐妹们。
今天大老板视察，大家都穿得周吴郑王，江河尤其是。
蓝色条纹双排扣西装，黑色衬衫蓝色领带，银丝边眼镜框。
早上他踏进公司门，小女生们的惊呼此起彼伏。老员工都在夸，“今天帅得不行啊江组长。”
万万没想到，帅得不行的江组长会在一间群租房里捏着女下属的下巴。
还是穿着史迪奇卡通睡裙的女下属。
下巴被他掐得好疼。
我说:“您这有点犯法了，非法入室啊？”
他笑，“非法入室？我合情合法来找我的女人，警察管不着，法院也管不着。梁辰，你这个□□崽子怎么这么多事儿？一夜情你也真敢说，我都他妈的以为你身经百战了。”
霸总上头是种病，得治。
我说:“您放开可以吗？有话好好说。这里不隔音。”
我不信江河能在这种隔音等于没有的群租房对我下手。
他果然松手，但他没有起来，双手撑在我两侧。大眼瞪小眼。
“这么看，你还挺好看的。”
我沉默。
虽然我长得没有陈佳期那么惊艳，但我也算小美女。起码也会有人夸我长得清秀可人。嗯，太打击人了。
他说，“梁辰，你对我又不是没感觉，干嘛要拒绝。”
我，“我这算无缝衔接。”
“那跟我在一起怎么了？很冲突吗？我又不是让你劈腿。”
“可这是无缝衔接啊。”
“隔了24h，不算了。”他咬牙切齿，“你难不成真得把我当炮/友？”
帅哥太过自信不是好事。
我嘿嘿笑，说:“算了吧。”
“不想当女朋友，也不想当炮/友，你就想一夜情？可以啊，一次是睡，两次也是睡。”
他来接我的卡通睡衣纽扣。
我按住他的手，情真意切地说:“那天晚上是酒精上头，如果重来一次，我不会跟您有任何的关系。其实我已经算劈腿了。要是再无缝衔接，或者放纵堕落的话，我会恶心我自己。”
“那怎么办？”他呲开一口大白牙，“你要怎么样才能爱上我？”
重来一次，我一定会扇自己一个大嘴巴子，再扇江河一个大嘴巴子。
而不是说，“可能，我更需要一个温暖的怀抱，而不是跟别人说这些有的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