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十一章坚船利炮
小姐妹在茶水间话题扯开了，总会说到些隐晦的地方，比如男人某方面的能力。
扯着扯着，说到了公司最帅的几个男人。
她们对小江总品头论足，说越禁欲的男人越禽兽。
我听得有些脸红，端着茶杯到工位上，准备出差的事宜。
手机嗡嗡两声，“你到12楼来，我有东西给你。”
公司楼梯间，十二楼，没有摄像头，更没有人来，最适合偷情。
“越禁欲的男人越禽兽。”
小江总的确是个禽兽，他每时每刻都想在隐秘的角落里做一些偷偷摸摸的事。
我制止他，按着他揽我裙子的手。
“这是公司，要是让人发现了，你和我都得滚蛋。”
他，“可我好想啊。我们已经好久没有这个了，你都不让我碰。”
我，“怪你自己你混蛋。不带套，让我怀孕了怎么办？”
他，“怀孕了正好。乖宝宝，叔叔都快憋死了，快让叔叔疼疼。”
我面色发白，翘着二郎腿坐在工位上。
小江总衣冠楚楚地跟下属在角落里分析最近的市场走向。
我骂，衣冠禽兽。
他整理好我的裙子，给我扣上纽扣，哄着我说，“乖，就这样含着去上班。”
我竟然为男色丧失了尊严，真得忍着小腹不适，坐在了工位上。
这样真得会怀孕啊，该死的狗男人。
小实习生指着我扣错的纽扣，脸有些红。
“姐，你的纽扣扣错了。”
我脸红得充血，立刻修正错误。
该死的江河，怎么这么混蛋啊。一点都不尊重人。一点都不心疼人。要是怀孕了怎么办啊？我们都没有结婚？要是怀孕了你不负责，别人该怎么看我？我还会丢工作啊？混蛋。
我翻译着着德文合同。
委屈涌上心头，鼻头发酸，眼泪啪嗒啪嗒落下来。
小实习生递过来纸巾，说:“姐，你没事吧。”
我说，“没事，这个工作太难了，我有点崩溃。”
这是我和江河在一起之后，第一次跟他发这么大的脾气。
下班后没有发消息给他，直直回家。回家也没有做饭，躺在床上玩手机。江河叫我喊我，我都不理他。他点了外卖，江河进来道歉，说，“我错了，老婆。我下次不敢了。”
我不理他，眼泪顺着眼眶砸在枕头上。我低低抽泣着。我不懂我为什么这么难过，我不该这么难过。可我就是难过啊。
江河叹息，他关上门，拉了窗帘。
屋子里黑黑的，只有微弱一点光。
他睡在我身边，揽我在怀里，又叹息了一声说，“我们吵吵架好不好？不要这么冷漠。”
我被委屈和难过填满，只有眼泪噼里啪啦得替我发泄。
“老婆，你这样让我好难过啊。就像好久之前，我们突然就不联系了。你发朋友圈，有新的生活，新的朋友，唯独没有我存在。你不想要我了。我很害怕，害怕你又要开始新的生活，不要我了。”
有眼泪落在我的头顶上。
“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太害怕了。你现在坚强到我抓不住。”他说，“婚姻也没有办法让我安心啊，梁辰。所以我才渴求一个孩子。有了小孩，就算你哪天不要我了，也可以因为孩子见一见面。”
我哭得更汹涌。
“你不那么爱我了对不对？”，他埋在我的脖子里，声音闷闷的，“你都没有以前那么爱我了。”
是啊，江河，我爱你，但我没有以前那么爱你了。
可我该怎么跟你说这句话呢？
我该怎么跟你说那些在黑夜里的痛哭徘徊？我该怎么跟你说我挨过得饥受过得饿？我该怎么跟你说一次次碰壁后，我无处诉说的委屈难过？
我该怎么说呢？
离开你怀抱之后，暴风雨那么大，波涛那么汹涌，我太怕了啊江河。我也想回去找你啊，可我的位置已经有别人了。有别人了啊。那我呢？我呢？我呢？我只能忍着遍体鳞伤的躯壳，转头独自对抗暴雨波涛。
我无数次想沉溺进大海中身死，可我不能啊，我还没有被任何一个人好好爱过啊。
是你也好，是别人也好，我只是想被一个人好好爱一次。没有爱欲，没有怨怼，没有山盟海誓，也没有地久天长。就是，简单的牵手散步，结婚的生子。仅此而已。
可是大海太冷，没有一双手来救我。
没有你，也没有别人。
是我自己用尽所有力气游出海面。
是我自己一个人。
没有靠任何人。
所以，我不那么爱你了。
我也不那么祈求被任何一个人爱了。
我爱你，更爱自己。
在成为一座海港前，我已修起铜墙，生出铁皮，坚船利炮般乘风破浪、勇往直前。
再滔天的巨浪我也能冲破，再强大的海怪我也能斩尽。
“劳伦斯先生既然想把这一批半成品做成保税货物，就意味着您会面临更严苛的监管，货物的转运加工销售都要在保税区内进行。中国海关也会时刻监控货物加工过程和货物流向。想要把半成品转运到小工厂加工后，再运回保税区是不可能的。您需要补上税费。如果您想直接出售成品，请在美国加工完再运到中国售卖。”
“梁小姐，如果在美国加工完毕，你们公司承担的运费也会翻倍。”
“劳伦斯先生完全可以在保税区工厂加工，中国的人工费和生产周期都要小于美国，能为劳伦斯先生省下一笔数目。如果劳伦斯先生执意要偷运货物出保税区加工，那么我们会按照合约第十一条，「因不遵守两国法律而造成的损失均由过错方承担，无错方有权利向过错方索赔」，向贵司索赔。且劳伦斯先生不仅要补交税费，还面临着海关方面的退货。运费和人工成本都将是一笔很大的损失。我们的合作项目是食品，运回美国，近乎要损失一大半货。我觉得这得不偿失。”
“哦，那我们的谈判还有什么意义呢？”
“谈判是建立在遵纪守法之上的。如果劳伦斯先生想缩减成本，我们完全可以让012元/每公斤的进口价。”
“那成交。”
“成交。”
我看小实习生，小实习生偷偷竖起大拇指给我。
“youaresopowerful”，劳伦斯碧蓝色的眼睛看着我，“有没有兴趣来我公司工作。我觉得你不该是一个翻译，你会是一个强有力的谈判者。”
“noidon"tliketheprocessofbargainingwithpeopleienjoyliteraturemore”
[不，我不喜欢跟人报盘的过程，我更喜欢文学。]
小实习生很崇拜我，她的眼神让我很受用。
“姐的英语太流利了，对方连话头都没插进去，就被姐安排的明明白白的。”
我叉着腰，“走，请你去吃深圳最好吃的饭馆。”
“什么时候回来？”
江河发消息，菜已经上来了。
我没有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