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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回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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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京城已是一年春季,大地复苏,百花盛开,它变成了一座更加繁华更加明亮的城市,只是西部,再也没了西城。

    江湫陪着我前往边知烆西城的那个家,在为边知烆收拾遗物的时候,我尝试着用我的生日打开了他办公室中的保险柜,这也是他唯一一样没有被收走的财产。

    可里面不是什么贵重的枪支,也不是什么支票金银,只是一些已经泛黄的信封,一封又一封。每一封封面都是边知烆幼稚的涂鸦,和那句“致爱人吴漾”。

    江湫不作声,将那些信装进了一个文件袋内,递到我的手上。我死死搂着那文件袋,走过边知烆曾经居住过的卧室,他的阳台还存放着我喜爱的摇椅和大提琴架子。我轻轻抚去那些灰尘,抬起头看向他的床头上那张合照。

    那是他逼着我陪他去拍的一组婚纱照,以至于照片上的我,苦着一张脸,倔强得把头转向一旁,而他却笑得灿烂,搂着我的腰,举止亲密。

    我想起我们曾经在西城的家,边知烆喜欢从背后抱着我打电动,喜欢拉着我陪他晚饭后到花园消神,喜欢睡觉的时候在我的怀里撒娇蹭蹭,喜欢做各种我喜欢吃的饭菜,喜欢准备好多别样的惊喜给我…

    我也想起那些我们不愉快的时候,他逼着我吃下那海鲜粥,逼着我住在这肮脏的西城中,强行把我留在他身边,将我囚禁在这座冰冷的建筑中…我是恨他的,他带给我很多痛苦,也带给我很多爱,很多爱…

    我是爱他的,我无比挂念他,我曾经的爱人。

    我那可怜的爱人。

    我心中最难以忘怀的爱人。

    我亲手杀掉的爱人。

    边知烆死在吴漾最爱他的那一年。

    他不在以后,我经常在噩梦中想起那句话,那句常常将我搂在怀里,响在头顶的那句话。

    “边知烆在,什么也不要怕。”

    也许是边知烆总觉得自己活不久吧,很久之前,他便将自己名下所有财产转到了吴漾的名下,包括这座建筑。

    还有“央”

    可边知烆不在了之后,我再次回到这座建筑,一袭黑衣,总是想着如果能够再见他一面该有多好。从前,觉得他讨厌觉得他罪该万死。

    可边知烆,你不在了之后,这人生,好无趣。不是因为我身边没了像你这样的人陪着我,只是因为这世上没了你,便再也了无生趣。

    我穿着黑色的长裙,像从前那样抱着膝盖蜷缩在摇椅中,望着边知烆回家的方向。手腕处上刻着边知烆最爱那把匕首的样子,手指上戴着边知烆送给我的戒指,怀里抱着边知烆写给我的信。

    我突然失控得痛哭起来,江湫站在离我不远的地方,没有靠近,他关上门,退出了房间。

    知烆…我好想你,我远比我想象中更加想念你。

    许是,真的爱上你了吧。

    你可不可以常来我梦里陪我说说话呢?我实在过得痛苦煎熬,我时常觉得人生毫无意义。你现在还是孤零零一个人吗,我好想去陪在你身边。

    我好想你,知烆。

    这三年,吴漾从未开口说话,鹿初明白她心中苦,总是变着法的让她笑起来,让她觉得人生充满希望。可他也知道,边知烆的这根刺,可能是要永远扎在她的心中,再也拔不出了。

    鹿初总是心疼这样的吴漾,自从那天去西城回来,她就把自己关在房间,整日看那些信,反反复复得看,收好再拿出。她将那些信视若珍宝,连下人收拾房间的时候,她也不允许被触碰。

    她已经很久没有大哭过了,听江湫说,那一日,她在里面哭了很久很久。这三年里,吴漾就像是一个没有情绪的布偶娃娃,不说话也没有表情,鹿初总是担心她就这样得了心病,可却再也无人能医。

    边知烆的死,吴漾的突然离开,这几年,再无外人知晓这件事真正的缘由。朴灿易对于边知烆的离世伤心了很久,也毅然决然得取消了婚约,他们也只是觉得吴漾是去周游全球罢了。

    前几日,程瑾瑜和林竟哲前来探望吴漾,却被吴漾拒之门外,鹿初也只能谎称她最近很累而已。

    鹿初以为,吴漾只是受了很大的刺激,一身正义的她却亲手杀了人,她只是情绪有些不稳定罢了。可后来,他才知道,她真的爱上了边知烆,并且无比怀念他,想念他。

    “少爷,老爷子让我来问您,关于大小姐和鹿初少爷的婚约,您打算什么时候履行。老爷子让我提醒您,现在是您登上宝座的最好时机,只有大小姐的婚约才能助您一臂之力,夺得权位。”

    “王叔,漾漾现在的状态让我很担心,我不会再强迫她做任何她不想做的事,您请回吧。”吴亦涎。

    “少爷您别糊涂了,您可是京城唯一的王,只有和鹿少这种身份地位的人联姻才正道。感情嘛总是慢慢培养的。”

    “王叔,漾漾是我亲妹妹,吴家三代唯一的女孩!我才是因为守护她而存在的,我还没有轮到用我妹妹的幸福来换取权利地位的时候!您要注意言行啊,别失了分寸!”吴亦涎皱着眉,他眯起黑眸,眸底掠过危险的暗光,嗓音微哑。却也隐忍着保持着对这位老者的尊敬。

    他浅浅叼着烟蒂,在飘渺的烟雾中侧过冷淡的眉眼,冷峻的侧脸在暗光下显得有些冷,头微垂身子也有些向下弓。脸部半明半暗,黑色碎发散落额前,看不太清神情。

    漾漾,快好起来吧,你让哥哥好害怕,是哥哥错了,没有保护好你,让你经历劫难,我愿意接受一切惩罚,可我不能再让你整日活在痛苦之中。

    从华盛顿回来后,吴漾再也没有碰过琴,将房间里所有有关大提琴的东西全部撇了出去,没人知道她这是怎么了,吴亦涎也以为她些许是厌烦了吧,丢了便丢了吧。

    只是,边知烆走了,吴漾再也没了拉琴的理由。从前,她想要他睡个好觉,想要边知烆笑盈盈得陪在自己身边,想要以这种方式留住边知烆的心。

    他是喜欢自己拉琴的,没有艺术家不爱自己的缪斯。

    如今,边知烆不在了,她便再也无需拉琴了。

    也许很多事都是早已注定的,上天安排边知烆听到吴漾的琴声,以及很久很久之前,边知烆亲口说下的那段话……

    记着多年前,朴灿易开着车与副驾驶上的边知烆闲聊。他说,吴漾真的是个很迷人的小孩,自己的这辈子算是栽在她身上脱不了身了,可他还是愿意,下辈子也要遇见吴漾,与她再早一点相爱。

    “知烆,我敢保证,如果有一日你心里住进了一个人,那时候你一定像疯了般想把她永远留在身边,像我一样,那个人也一定是你此生唯一的心愿。”

    “我才不信这种话,灿易啊~这世上不会有让我边知烆爱而不得的人,我也绝不允许她让我痛不欲生。”

    “会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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