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咬舌自尽？
今早醒来，陈霄便能看到一米以内的模糊人影，手机放到鼻子附近，也能看些大字。
做了核磁共振后，医生说手术可以暂缓。因为术前化疗效果比他们预期的要好，肿瘤已经缩小了不少，也未见癌细胞再转移，但还是要坚持放疗和注射靶向药。
虽然医生让陈霄多休息，但她还是像老奶奶穿针似的，在手机上搜到了李蔓给燕云拍的写真。照片里的燕云单膝跪地，身着一袭黑色布衣，拈弓搭箭，眉目冷淡，似要于万军之中直取敌将首级，王霸之气简直溢出屏幕。
心满意足地把照片设置成壁纸后，陈霄眼睛累得不行，赶快给方静嫣打了电话，让她帮忙取电脑。
“你这瞎子眼睛刚好点，看得清几个字？”
“用读屏软件就好。”
方静嫣不屑道：“那些文献那么难，读了能记住几个字？”
“我记忆力很好。”
方静嫣再次为陈霄的聪明疯狂心动，但还是淡淡道：“等我忙完再说。”
挂完电话后，陈霄又看了一眼壁纸上的燕云，强压着心中的欢喜，锁了屏幕又继续闭眼养神。
柯楚然刚好推门。
这两天不知她在忙什么，竟很少来医院，陈霄也装作不知道。但今天柯楚然进来便问：“听医生说你能看见一些了？”
“嗯。”
“能看见我吗？”
陈霄没有说话，没有睁眼。
“陈老师。”
柯楚然伸手抚向陈霄的脸，却不小心唤亮了陈霄的手机屏幕。只见壁纸上的燕云眼中杀气腾腾，好似在对她挑衅。
“原来你一醒来就在看她？”
陈霄依旧不答，只是将手机藏到了枕头下。
柯楚然愤怒地收回手，双眼通红，哽咽道：“这段时间陪在你身边的是我啊！陈老师，你睁眼看看我，好不好？”
“对不起，”陈霄淡淡开口道，“我跟你没可能的。”
柯楚然疯了似地咆哮起来：“那你喜欢她什么？她不过是个虚有其表的花瓶，一个戏子！根本就配不上你！”
陈霄皱皱眉，“你怎么知道她？”
但她很快也想通，或许是燕云这套照片太出圈了，才让柯楚然以为自己在追星。不过追星就追星，总比让她知道自己取向后更死缠烂打的好。
“你不会真的喜欢她的外表吧？”柯楚然冷冷一笑，“陈老师，你以前教过我们李白的《妾命薄》，‘以色事他人，能得几时好’，让我们注重内在修养，不要耽于外貌。但你现在是不是自己明知故犯？”
陈霄想为燕云辩解一万句，但不想泄露她俩关系，便无奈道：“我现在不是老师了，我的生活与你无关。”
“那你既然不是老师了，为什么不能接受我？”
“一日为师，终生为师！雷池不可越！”陈霄突然呵斥。
柯楚然吓得一怔。
虽然陈霄看不清她的脸，但还是能隐约看到她四肢已然僵硬，还是把语气放缓了些：“楚然，那时你还年少不经事，错把对长者的崇拜当成了爱慕。我也有错，没有及时引导你，这是陈老师的不对。”
柯楚然哭着抱住陈霄，“陈老师，我已经26了，能分清崇拜和爱慕。我真的很爱很爱你！”
陈霄无力推开她，便缓缓道：“成年人与未成年人，老师与学生，我们的地位从一开始就不是平等的，你现在是在延续你少时的感情。趁人之危是为卑鄙，若是趁人心智未成熟时，那更与畜牲无异。”
“你为什么就是不信我？我有足够的判断力。”
陈霄只觉头疼。
怎么讲不通！她以前给柯楚然辅导数学的时候，这丫头可是顶尖的聪明啊！
“好了，你再说一个字，我立刻请保安送你出去。”
柯楚然绝望地起身，抹了抹眼泪，忽地瞥见陈霄枕边的手机。
陈霄看不清她的目光，只知道柯楚然哭得厉害，还是心软道：“你还年轻，还有大好的前程，不必为我做什么。”
“你直接报警吧。”
“什么？”
柯楚然抬手将她手机狠狠砸掉。
……
方静嫣三两下就把柯楚然绑得规规矩矩，绳结还打得很匀称。
“你为什么这么熟练？”一旁的燕云吃惊问道。
方静嫣皱皱眉。
【这是关键吗？】
地上的柯楚然挣扎两下，发现自己全然动弹不了，抬头恶狠狠地看向两人：“你为什么随身带绳子？”
【bingo！】
“不过一些小趣味。”
方静嫣悠悠答道，然后坐在一旁的躺椅上翻柯楚然书包。她当然不会说这是准备拿来绑燕云、抢电脑的。
燕云没听懂，见地上的人动不了，这才坐在沙发上，“你到底是谁？你为什么要来伤害我？”
“柯楚然？”方静嫣拿起一张学生卡和学生证，惊喜道，“你还是k大数学博士啊？”
燕云突然回忆起在s市时，许世豪他们说过陈霄是有这样一个学生，可她跟柯楚然素未谋面，为什么非要置她于死地呢？
柯楚然却一直保持沉默。
方静嫣取下外套，挂在衣架上，微笑着朝她走来，把手指关节捏得嘎吱作响。
“你要干什么？”柯楚然有些慌。
“不干什么，”方静嫣拿出手机，给地上狼狈的她拍了张照片，“我有好多k大朋友，拍这照片问一问，不就行了？”
“你不怕我告你侵犯肖像权吗？”
“把头像抹了就行，”方静嫣把处理过的照片拿给她看，“有没有一种很工口的味道？”
柯楚然的脸羞得通红，“小心我告你非法禁锢！”
“你到底是学法学还是学数学？”方静嫣笑道，“还有，动不动就告告告，你是小学生还是博士生？”
燕云把方静嫣手机夺了过来，立刻删除，“她是陈霄的学生，你不能欺负人家。”
【陈霄的学生？】
方静嫣冷冷瞥了燕云一眼：这么快就摆上师母的架子了？
“你怎么知道？”柯楚然有些吃惊，“她跟你说的？”
燕云也不记得到底是陈霄还是许世豪提起的，但记得柯楚然很听陈霄的话，便点头道：“对，她说你很乖，是个好学生。”
柯楚然气得咬牙，原来陈霄跟她说过这么多事。
“咬舌自尽？”方静嫣立刻拿出一个口球，绑在柯楚然头上，“哎呀呀，更羞耻了呢！”
燕云：你怎么这么熟练？
柯楚然：这又是哪来的？
在两人惊诧的目光下，方静嫣走出门外，给陈霄打了个电话。
客厅里的两人大眼瞪大眼。
“你知道陈老师在哪里吗？”
“唔。”
“真的吗？”
“唔。”
“你不要骗我啊！也不要咬舌头。”
“唔。”
燕云惊喜地给她摘下口球，却被柯楚然狠狠咬住手腕。
等方静嫣回来，只见两人扭打在一起，燕云竟被捆成麻花的柯楚然用头按在地上摩擦。她眯了眯眼，“你们俩在干嘛？”
“她咬我！”
“咬死你！”
方静嫣上前分开两人，掀起针织长裙，用长腿把柯楚然牢牢夹住，又给她戴上了口球。
柯楚然屈辱得双眼通红，拼命地摇头。
“冷静点！别像个疯狗似的！”方静嫣双手捧住柯楚然脑袋，严肃地看着她，“你们陈老师让你回去，再敢动燕云，她要么杀了你，要么就自杀。”
柯楚然被陈霄的决心吓得眼泪都流了出来，而燕云也是大惊，“陈老师？你知道她在哪里？”
“想知道就闭嘴！”方静嫣不耐烦地吼道。
燕云立刻捂住嘴巴。
方静嫣转过头来，继续捧着她的脸，用食指给她拭去了眼泪，“柯博士你明白了没有？陈老师不希望我们报警，说明她还对你留了一丝师生情，可别让这情分变成了恨。聪明的就点点头。”
柯楚然闭眼点头。
方静嫣给她取了口球，见她没有再挣扎的意思，也给她松了绑。柯楚然想起身，却痛得一下跪倒在地。
“为了个女人，把自己前途葬送，多划不来，”方静嫣蹲下，轻轻揉着她的脚，“小朋友，强扭的瓜不甜。”
柯楚然恨恨地收回腿，“我就喜欢！”
“啊~”方静嫣意味深长地笑道，“我也喜欢。”
见她又要拿起绳子，柯楚然赶快爬起来，趔趄着走了。
【爱情让人失去理智，原来博士们也一样。】
看着这位博士的背影，方静嫣只觉有趣。燕云赶快凑上来，“你说你能联系上陈老师，她在哪里？”
“这个嘛……”方静嫣缓缓坐在沙发上，“有咖啡吗？”
“有！”燕云赶快从冰箱里拿出一瓶拿铁。
陈霄说这些咖啡是为熬夜写论文买的，其实是方静嫣以前来骚扰她时留下的，美其名曰送温暖。
方静嫣拧开盖子，喝了小口，只觉神清气爽。
【哈哈哈，终于在心上人和情敌的爱巢里找到了一点存在感。】
可燕云早就心急不已，“你快说啊，陈老师在哪里？”
方静嫣悠悠地靠在椅背上，“她在住院。”
“她到底生什么了病？严重吗？”燕云抓起方静嫣的肩膀猛摇起来，“求求你快告诉我！”
“我刚才救了你的命，不感谢我就算了，”方静嫣缓缓道，“可你不觉得这样求人，很没有礼貌吗？”
燕云赶快松手，眼泪也吧嗒吧嗒流下来，“对不起，我太着急了。”
方静嫣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毛衣和裙摆，淡淡道：“暂时死不了，但她还不想见你。”
“她是不是……不喜欢我了？”燕云抽噎道。
【人家都愿意为你去死了！你这猪脑子怎么老是抓不住关键啊！】
方静嫣无奈地扶额，“我怎么知道？燕小姐自己去想。”
“我能给她打电话吗？”
“你要干嘛？”
“我要跟她告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