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新老板娘
《云雨》
如是梦如是幻
如是天边浮云散
云从我的腕间掠过
世间无双的烙印
如是尘如是烟
如是万千轮回间
我自云的鬓角掠过
世间唯一的纹路
云说不要坠落
可是云儿
我如何走到你的身旁
那些生的苦楚活的煎熬
肉身粉碎（在烈日骄阳）
魂魄灰飞（在狂风飘摇）
云仍说不要不要
无论荒凉旷野或茫茫人海
霓作衣云为裳
一起重生九霄之外
……
虽然燕云并没有说是哪首歌，但方静嫣早就知道了，让郑宛妤唱那首《云雨》也是她的意思。只是让她始料未及的是，燕云之前竟不知道那是陈霄写的词，不得不让她对这两人的进展更加好奇。
“你俩互相了解到了哪一步？”方静嫣问。
燕云害羞道：“接过吻。”
“你俩都……接过吻了，还不确定自己喜欢她？”方静嫣强忍怒火，拼命保持镇定。
【难怪陈霄被你气进医院。】
燕云懊恼道：“当时情况比较复杂，我也很后悔做这种事，只是当时真的上头了。”
“你当时怎么说的？”
“我喝多了，觉得她很可怜就亲了她，她说她只想要爱她，我说我不想骗她。”
“嗯。”
【我想把你也打进医院。】
燕云接着说：“但她消失的时候，我真的心痛得要死，痛抽抽那种。后来看到那首歌的时候，我就知道我离不开她了，就像她离不开我一样。”
方静嫣喝了口咖啡，并不想回应。
“方小姐，那我现在是真的爱上她了吗？”
【如果这都不算爱。】
“是什么让你不确定呢？”
“我暂时还不想跟她有更多的亲密接触，没有更多的欲望。”
方静嫣微微一笑，“在我这里，肉/体和灵魂是可以分开的。在你那里，我不知道。”
【很好，她的爱给你，身子给我。】
燕云犹豫道：“好的，谢谢，我先告辞了。”
“你是不是该请我吃个饭？”
“可我要先回家一趟，安顿我的鱼。”
在路上，司机一个急刹，便把装鱼的泡沫箱撞破了，鱼饲料也全撒了，它就一直饿着装在塑料袋里。燕云先想买一个鱼缸和饲料，改天再请她吃饭，但方静嫣说可以陪着一起去。
其实是陈霄视力恢复了些，今早便打电话让方静嫣去海豚湾拿电脑。方静嫣却一直忙得没空找她拿钥匙，这会直接可以去，岂不省事？
方静嫣便打算开车带着燕云进城，去郑宛妤车上拿行李时，她眼神复杂地看了俩人一眼。
燕云问她：“宛妤，怎么了？”
“没……没什么……”
“直说。”
郑宛妤结巴道：“就是……你们去干嘛啊？”
方静嫣微笑着把塑料袋递给燕云，“买鱼缸和鱼饲料。”
好家伙，不到一个小时就要变新任老板娘了？
【这小糊咖有两把刷子！】
郑宛妤赶忙点头，假笑道：“好好好，一路顺风。”
上车后，燕云问方静嫣：“宛妤是不是误会了？”
“谣言就是怎么来的。”
燕云这才想起方静嫣有不少绯闻，赶快把口罩帽子戴上，免得自己也成为其中一员。“所以营销号说的都是假的咯？你其实没那么多男女朋友？”
“当然，”方静嫣微笑道，“但这些绯闻可以帮我赚钱。”
“那你就不怕别人说你私生活混乱？”
方静嫣把车发动，“事实上，我私生活比这更混乱，你信么？”
燕云张大嘴巴地看着她。
“你知道佛教怎么来的吗？”方静嫣打开了蓝牙音乐，然后稳稳地把车开出车库。这是一台十分高调的红色跑车，音响更是多花了几十万专门配置，处处尽显壕气。
燕云还以为她要用这么贵的音响放大悲咒，而方静嫣却放了一首舒缓的钢琴曲。
不等燕云回，她接着说：
“早期佛教的根本教义有‘四谛’，苦谛、集谛、灭谛、道谛。其中‘苦谛’的意思，是人世产生苦的原因就是‘欲爱’，‘欲爱’要求有常，而‘诸行无常，诸法无我’，‘苦’就变成了不可避免的事。
“佛教认为有欲爱就有了思想行动，然后造成了‘业’。业是以前的欲爱的果，果又成了以后的业，于是因果不断，生死轮回不已。
“而人要是能消除欲望，做到‘欲爱永尽无余，不复更造’，就会‘不生不灭’的‘涅槃’境地，不再受轮回之苦……”
燕云摇头，“听不懂。”
【造业啊！陈霄，你平时怎么跟这傻子沟通的？】
“好吧，我简单地说，”方静嫣叹口气，“人的欲爱会引起生死轮回，要想远离人世的苦，就需要禁欲禁爱……”
燕云皱皱眉，“不好意思，还是听不懂。”
“我说我不怕下地狱！”方嫣然猛地一按喇叭，“这下听懂了吗？”
方静嫣平时很柔和，一般不发飙，但生起气来霸道尽显，底下员工没一个敢吭声。而燕云偏偏也是个暴脾气，听她语气不好，便立刻奋起反击。
“你tm凶个p！是你自己表达能力不好！我认识的k大博士，比你懂的多多了！没见人家像你这么拽！”
【陈霄？】
方静嫣立刻冷静下来，“那……那个k大博士平时怎么跟你说话的？”
“就……就……”真让燕云想，她还一下想不起来，“就像就跟正常人说话一样啊。”
“可你是正常人吗？”
“你才不正常！”
燕云突然又“噗嗤”笑了出来，因为她想起陈霄在飞机上说过，正常人不会遇到向内开的门。
“笑什么？”
“她说我不是正常人。”
方静嫣简直无语了：我说她不是正常人，她就发火。你陈霄说她不是正常人，她就乐得跟个傻子似的。你陈霄真不愧是语文老师啊！把这语境语气拿捏得透透的！
她甚至怀疑，陈霄从前与自己谈话时，那些让她觉得有共鸣的瞬间，会不会也是陈霄在向下包容？
可是，这样聪明的陈霄，方静嫣好像更喜欢了……
方静嫣看了看一旁的傻子，没好气道：“你自己输花鸟市场的导航。”
燕云点点头，输到一半，又抬起头。
“哦对了，方小姐，你说你不怕下地狱，是因为你不信佛吗？”
“够了！不要再说这个了！”
……
陪燕云飞速买完鱼缸鱼食，方静嫣赶快把她送回海豚湾，只想拿了电脑就走。
什么套路不套路？就算强抢，燕云都不是她对手。
直到进电梯里，燕云才想起别的事，“方小姐，我不是要请你吃饭吗？”
“不用了。”
方静嫣还不想得脑溢血。
电梯很快到了18楼，方静嫣赶快拖着她的行李走了出去，燕云抱着鱼缸跟在后面。
“你怎么知道往左边走？”
“我会算命！”方静嫣已经失去了耐心。
燕云赞赏道：“哇，这么厉害？”
方静嫣懒得搭理她，直接走向18-6，却见门口站着个背着书包的女孩。
那女孩双手插兜，五官精致明媚，清纯的大眼睛忽闪忽闪，一见燕云，更是笑得无比灿烂。但方静嫣注意到她脚下有好几个烟头。
“小云，你回来啦？”女孩向她们缓步走来。
燕云取下墨镜，疑惑道：“我……我们认识吗？”
“你忘啦——”
在女孩从衣服口袋里抽出刀的瞬间，方静嫣立刻抓住她的手腕一拧，将她狠狠地反扣在墙上。
方静嫣飞快地将她的刀卸下，丢到一旁，没有问“你要干什么”之类的废话，直接冷冷道：“你是谁？”
“关你什么事？识相的赶快放了我！不然连你一起杀！”
“哦？”方静嫣贴着她的耳朵，喃喃道，“可我不怕下地狱啊。”
女孩原本扭曲的脸慢慢平静下来，忽地莞尔一笑，“那你不怕我告你故意伤害吗？这里可没摄像头。”
方静嫣瞥了墙角被蒙上黑胶带的摄像头，意味深长道：“很期待你的表现。”
女孩把头狠狠砸向墙面，额头顿时血流如注。
“刀上没我指纹，”女孩狰狞笑道，“现在受伤的可是我！”
方静嫣皱皱眉头，温柔地抚了抚女孩的后脑勺。
“磕，再给姐姐我多磕几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