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被雷劈中
“你来干什么？”燕云没好气道。
王彦青缓缓走到她身边蹲下，“堆雪人要两个人。”
“死开些！”
王彦青递给她一个小雪球，“乖……燕云，是我对不起你。”
“狗东西，你知道就好，”燕云冷漠道，“那你大半夜是来犯贱，还是来找打？”
“我不是来跟你求复合，而是希望你能放下我。”
燕云忍不住狂笑起来，手上的雪也全部掉落。
王彦青疑惑道：“笑什么？”
燕云缓缓气，嫌弃地说：“我笑你脸皮比城墙厚！”
“那你为什么处处同我针锋相对？听到《云雨》还会哭？因为那是我们合作的第一部剧，刚才你也在记恨我没陪你堆过雪人，是吧？”
燕云这才想起，王彦青是北方人，好像是说要带她去堆雪人来着，可雪还没下下来，他就劈腿了。当时她是气得要吐血来着，只想打死王彦青，可现在她只想自己一个大比兜。
【当年怎么瞎了狗眼，看上这样一个自大狂？】
“你记恨我，是因爱生恨吧，”王彦青继续说，“今天我陪你堆了这个雪人，希望你能彻底放下我，可以吗？”
燕云白眼都要翻骨折了，“我最后说一遍，我难过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
“别嘴硬了，我希望你能真的快乐起来。”
燕云觉得自己跟他完全讲不通，起身便想走，却被王彦青拉住。
“狗东西。”燕云深吸口气，转身一脚将蹲在地上的王彦青踹翻，随即用雪地靴踏在了他的胸口上。
自从有了许世豪这个好教练，她的体能好了不少，连身手都敏捷了不少。燕云冷冷地看着他，“讲人话不听，非要我动手是吧？别再来纠缠我，我现在看到你就恶心！”
她以为王彦青会生气或者羞愧，却见他突然狂笑起来，眼角似乎还泛着泪。
燕云觉得他脑子有病，赶快收回脚，“你别碰瓷啊！”
“你也觉得同性恋很恶心是吗？”王彦青喃喃道。
“对！恶心！”
说完，燕云突然想起陈霄也是同性恋，可王彦青怎么配跟她比？便立刻改口：“不是同性恋恶心，是你傍金主恶心！”
“我没有傍金主，我是真的爱上他了。”
燕云不屑道：“那你就是欺骗我感情咯？”
“我当时喜欢你是真，”王彦青愧疚地说，“后来确实是我移情别恋，但我是真的喜欢他。”
“人怎么能又喜欢同性，又喜欢异性？”
王彦青慢慢坐起来，若有所思道：“怎么不能呢？”
燕云如被雷劈中。
她从来没有遇到过真正的双性恋。入圈前，她没有谈过恋爱，接触的人都是按部就班地结婚生子。进入娱乐圈后，大家对性取向都是讳莫如深，她连同性恋都是隐隐听说。如果有异性恋突然和同性在一起，都会被她认为是傍金主或炒cp，尤其是有王彦青这个前车之鉴。
她根本就没有了解过取向的事，一直坚定认为自己是百分百异性恋，直到今天才听说了双性恋这个词。
【难道我早就喜欢陈霄了？】
见王彦青起身要走，燕云赶快又拉住他，“说清楚，你当时是怎么发觉你喜欢那个男人的？”
“还说你不在乎我？”
燕云简直怄得要死，索性一脚又把他踢翻在地，右脚再次踩了上去，“tmd，跟你好好说话不听，非要我动粗是吧？”
王彦青这才反应过来她在讲真的，连忙投降，“好好好，我知道你真的不喜欢我了。你放我起来，好好说行不行？”
燕云收起脚，拍拍靴子。
“你这臭脾气真是一点没改，”王彦青悻悻坐起，“我可以跟你说我怎么喜欢上他的，但你不许生气。”
“又想挨一脚？”
王彦青连连摆手，然后回忆道：“刚开始，我只是想跟他套近乎，好换点资源。可他对我太好了，我时时刻刻都念着他。吃饭也想，走路也想，睡觉也想。我们因为吵架分开过一次，简直把我心都掏空了……”
燕云越听越觉得耳熟。
“然后我就跟你提出分手了，其实我想跟你好好谈的，但是跟你说不了两句，你就要发疯。后来你老是跟我作对，我也觉得没什么，毕竟是我对不起你在先。但今天看你听《云雨》时哭得那么惨，准备过来找你谈谈，就发现你在说堆雪人的事……”
燕云想想好像是，他俩分手的时候，确实闹得很难看，她还差点拿刀把他捅了。可那毕竟是她初恋啊，她男人去给别的男人去伏低做小，怎能叫她不气？
“好吧，”燕云摆摆手，“但我还是不打算原谅你，劈腿就是劈腿。”
王彦青点点头，“没关系，知道你不喜欢我，我心里也好受点了，祝你找到好男人。”
说完，王彦青一身轻松地就要离开，燕云又再次叫住他。
“怎么？”
“你知道是爱情而不是友情的？”
王彦青的脸突然刷地红了。
“狗东西，你说不说？”
燕云抬脚又要踹，王彦青连忙道：“我说我说，就是吧，会想跟对方有一些……肢体接触……”
燕云回想着她和陈霄之间的接触，“抱抱算不算？”
“更亲密一点。”
“亲亲？”
“嗯，算，但可以跟……更亲密一点……”
燕云见他这婆婆妈妈的样子，简直要急死，生气道：“妈的，一次说完！”
“就像普通男女之间，会有更深入的欲望……”当着前女友的面，讨论自己和现男友的隐私，王彦青简直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而燕云却陷入了沉思。
上次在c城时，她和陈霄亲吻过，好像也没太多心动的感觉，更像是安慰的升级版。至于更深入的探索嘛，她暂时确实是没有。
“那你们是什么时候……”
燕云还想问，抬头却见他早就溜了。独自回到帐篷后，她强忍着瞌睡，看了些跟双性恋相关的资料。
【双性恋，是性倾向的一种。双性恋者能够对同性和异性产生情感、爱情或性的吸引。】
可以确定的是，包括陈霄在内的女性，都不能让燕云产生那方面欲望。而陈霄之所以特别，是因为她们的情感更近于生死与共的友情，也近乎于血脉相连的亲情。
燕云呆呆地看着帐篷顶上的积雪。
【那我到底爱陈霄吗？】
……
睡了不过两个小时，她又被抓起来化妆做造型。
知道王彦青不是傍金主后，燕云对他的敌意也已经消失，自然不必再戴什么雪镜。
其实她并不是真的恨他欺骗感情，而是恨自己深爱的人为名利放下尊严。假如说王彦青喜欢上一个温柔的女孩，她只会跟自己怄气，毕竟她脾气确实不好……
燕云身上没有怒火了，但唐宇已经开窍，不敢再强行贴上来炒cp。
做完造型后，大家要围坐在炉火前，一起等太阳出来，演出露营后更热爱生活的样子。而燕云没有什么正能量，只觉困得要死，手里的粥都差点打翻。
孙克勇看她这样，好笑道：“你昨晚没睡好吗？”
“嗯……啊？”燕云猛地抬头，眼皮又重重地垂下，“没睡好。”
“睡不惯吗？”
燕云强打起精神，“我啊……昨晚堆雪人去了。”
“一个人？”
“嗯嗯，”燕云点头，“不过也不算，中途来了只狗陪我。”
王彦青嘴里的粥差点喷出来。
幸好没人注意到他，大家要么笑，要么饶有兴致地问昨晚的事。
“刚开始我想自己一个人堆雪人，那只狗就过来跟着刨，怎么赶都赶不走。我看他挺可怜的，就陪他说了好一会话，汪汪汪汪……”
王·颜面全无·面色铁青。
……
随着天空尽头泛出鱼肚白，大家也开始向大自然喊话，这是《步步为营》每季结束时的保守煽情环节。
孙克勇、樊钊、胡睿东说的愿望都和家人有关，毕竟好男人人设要立好。
而“青梅竹马cp”则不约而同地对视一眼，然后都说要当一个好演员。摄影机特地对准特写，俩人的目光就开始躲闪。
【演得不错。】
燕云在一旁偷偷眨眼睛。
郑宛妤和唐宇说的也和事业家庭有关，最后只剩燕云。孙克勇转头看向她，“小云，你有没有什么想说的吗？”
燕云本想喊出对陈霄的思念，却怕打扰她的生活，于是改了口：“我的前男友，你在天上一定要好好的！”
？？？
众人皆是震惊，却见她脸上竟无半分难过的神色。
“他走得很安详。”燕云笑着摆手。
一旁的王彦青，脸色简直比吃了狗屎还难看。
……
录完后采，节目摄制就正式结束了。大家各自启程奔赴各地，郑宛妤主动要求燕云搭自己的顺风车n市。
燕云很喜欢郑宛妤，刚好那条鱼也不方便跟她一起坐飞机，也就欣然同意。
郑宛妤的司机和助理轮流开车，两人在车里嘻嘻哈哈，偶尔一起逗逗鱼，相处起来简直像认识多年的老友。快到n市的时候，燕云打算平分高速路费和油钱，郑宛妤却表示不用。
“这都是我老板的钱。”
“话说，我还忘了搜你老板呢。”
说着，燕云就要拿出手机来，刚打开搜索应用，却忘了那人的名字，“她叫什么来着？”
“方静嫣，”郑宛妤给她打了出来，“这几个字。”
燕云乍一看，感觉是个非常斯文秀气的名字，底下却跟着一大堆黑词条。
【方静嫣抄袭实锤】
【方静嫣为什么被全网封】
【方静嫣坐牢了吗】
【方静嫣难听】
【方静嫣最火的歌】
【方静嫣打人】
……
一路滑下来，燕云只觉得头皮发麻。
果然这人跟“低调”一点不挂钩，但看到最后那条【方静嫣喜欢女的还是男的】，燕云忍不住点了进去。
只见一堆营销号盘点挂在首页，全是方静嫣的暧昧对象，其中不乏一线小花小生，甚至连已婚的阿姨叔叔都有，可谓男女老少通杀。
而她本人不过才26！
燕云嘴巴张得大大的，用震惊的眼神看向郑宛妤，她却连忙摆手，“我什么都不知道。”
“求求你，跟我讲讲吧！”
燕云正烦恼着自己是不是喜欢陈霄呢，身边也没有现成的女双性恋，怎么能不抓住这个讨教的机会？
而郑宛妤坚决拒绝，但也磨不过燕云厚脸皮，这才勉强答应带她去工作室玩，“不过，你绝对不能说是我带你去的哦。”
燕云拼命点头。
……
其实燕云不知道，郑宛妤这次综艺就是方静嫣安排的，她本人正在录音棚里悠悠喝咖啡，等着郑宛妤把燕云哄来，谁知得来全不费工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