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你算老几？
【进k大而已，需要路演吗？】
苏岚暗笑。
没了陈霄，燕云不过是个头脑空空的花瓶。而这花瓶不仅有帮她赚钱的潜力，恰好还怀着对王彦青的恨意，这足以让苏岚包容她的无礼。
苏岚的助理递过三份文件，“燕小姐，这是签约的合同，您和符律师可以慢慢看。”
燕云疑惑，“你为什么非要签我？”
“我不喜欢人财两空。”苏岚淡淡道。
“什么意思？”
“燕小姐知道你的前男友是我老公的……好朋友吧？”
这个八卦，符敬熙听过两回，但还是第一次见两个当事人串起来，内心不得惊呼：贵圈真的好乱！
燕云不屑道：“哪又怎样？难不成你拿我恶心他俩？”
“那倒不至于，但是我相信你可以把王彦青掰直，让我老公回到我身边，”苏岚笑着摸了摸燕云的脸，“再不济，你也能帮我赚不少钱。”
燕云把头避到一边，“我可不听话。”
“我不是罗毅和刘慧，那些恐吓人的话可吓不到我，而且我自有办法让你爱上这一切。”
“什么意思？黄赌毒？”
“黄和毒我不碰，”苏岚轻描淡写道，“但听说燕小姐和前东家打过赌，那不妨又跟我这个新老板打个赌？你赢了，全身而退。你输了，爱上我说的那一切，帮我赚钱。”
“凭什么跟你打赌？你算老几？”
“就凭我保你进k大，找到陈霄。”
燕云有些犹豫，而一旁的符敬熙突然插嘴：“我刚才上网搜了，可以在公众微信号预约进k大参观，明天就可以。”
符敬熙把手机上的小程序展示给燕云看，她顿时怒火攻心，生气地看着苏岚。
“你骗我？”
苏岚情绪复杂地看了符敬熙一眼，但还是冷静道：“k大可有三千亩，陈霄读博也没有固定的教学楼，宿舍楼你也进不去，你怎么就确信能找到她？”
燕云确实没想到这里，难不成去k大门口拉横幅？那只怕让陈霄更恨她。
苏岚继续说：“我说的是保证你找到陈霄。”
“你拿什么保证？”
“我既然知道你要找陈霄，还能不知道她在哪里？”
燕云这才反应过来。
【这是她和苏岚的第一次见面啊！】
连符敬熙都不知道她想进k大找陈霄，而苏岚立刻就能用陈霄的下落拿捏她。说明苏岚不仅对她俩的行踪了如指掌，甚至十分清楚陈霄对她到底有多重要。
燕云认真地打量起面前的女人。
苏岚三十五岁上下，五官虽不如明星精致，保养得却相当好，气质更是超凡脱俗。身着领口带绒的淡灰色旗袍，袖口处绣了圈精致的珍珠，外罩白色貂绒，从上到下都没有丝毫凌厉，怎么看都不像叱咤商场的女强人。
符敬熙却发现她有些不同，虽然依旧优雅端庄，但眼神里是掩饰不住的疲态，全无上次见时的容光焕发。
切，去国外工作是假，怕是去做什么医美吧？
“好，我签，”燕云咬牙道，“那部电影叫什么？”
“《山鬼谣》。”
燕云觉得有些耳熟，“是……”
“对，就是陈霄的《山鬼谣》。”
……
当天下午，燕云就出院了，而许世豪第二天才到。
“舅舅，你怎么才来？”燕云赶忙接过行李。
许世豪摸摸头，无奈道：“哎，一号的机票太贵了，我买二号的便宜点。”
燕云这才想起自己忘了给他钱，上次赔他那个相机还是陈霄提醒的。她赶快准备转账，却被许世豪按下，“小云，不用，我自己有工作。”
“你一个月有一万吗？”
“那倒没有，不过这点机票钱还是出得起。”
“我给你开五万，怎么样？”
许世豪笑道：“只要你开心，想给我开十万都行。”
燕云知道他是在开玩笑，立刻严肃道：“我说真的。”
“我也是真的，”许世豪的神情也凝重了些，“我欠你妈妈的，这辈子都还不完。所幸老天爷让我们两个团聚，你有什么事都可以找我。”
“那你给我当保镖，行么？”
“我这偶尔请个假还行，可……是不是吴思庭那边还在找你麻烦？那我辞职过来，这边的健身房也挺多的。”
“不是不是，”燕云摇头，“是我要火了，我这会正缺保镖呢。”
许世豪吃惊地说：“啊？你怎么突然就要火了？你不会答应放过那个畜牲了吧？”
哎，甥舅俩的脑子都不好使，沟通起来真是贼费劲。
燕云把陈霄教的概括技巧全部忘光光，解释了半天，才把自己转公司的事讲清楚。而许世豪也是听得云里雾里，花了许久，才明白燕云是真心想聘他当保镖。
“天呐，你真的要当大明星了？”
“嗯，”燕云点点头，“我跟公司谈的是五个保镖，但我现在可能干不长久，索性就只请一个，肥水不流外人田，五份工资全给你。”
“你大概干多久？”
燕云现在满脑子都是想找到陈霄，当不当明星根本就不在意，于是掰着指头算了算，“这部戏现在还在立案，到拍摄后期上映，大概一两年吧。”
“一年十二个月，每个月五万，一年就是十二乘五……”许世豪也掰着指头算，“二五一十，十乘五……”
燕云看着面前这个小舅舅，突然“噗嗤”笑出声来。
“你笑什么？”
“我觉得咱俩绝对是亲舅甥，数学一样烂。”
保镖的事解决了，燕云对助理的想法也是一样，便宜别人不如便宜小晴。
而小晴也正为工作烦恼着，因为刘慧马上就要辞职了，小晴负责的三个艺人刚好又是都刘慧的人。那些艺人没王彦青那么受公司重视，也没有美貌加持，一个个混得比以前的燕云还惨。
得知燕云的打算后，小晴先是一高兴，但很快又开始支支吾吾。
“怎么了？”
“云姐，你是不是在新公司很受重视啊？”
燕云点点头，“应该算吧。”
“那……我可不可以……”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我见不得婆婆妈妈的人。”
小晴犹豫道：“我想……你能不能去求一下你领导，把我现在负责的一个小艺人带过去？她真的很努力，很善良的一个人，演技也很好，也很有天赋……”
燕云一针见血，“长得漂亮么？”
“一……一般般吧。”
“那说个屁！”
小晴连忙解释：“可她真的很好！我妈上次做手术，还是她借钱给我的，后来才知道她也是找别人借的。”
如果是给爸爸做手术，燕云就没感觉了，可她就听不得这些女儿孝顺妈的故事，何况对面小晴也帮过她，恩人的恩人就是大恩人，便也应允了。
“我跟老板说说，不过她最近出差了。如果她同意的话，你改天就把她带到我们公司，让我经纪人看看。”
……
燕云的新上司叫张崇月，是一个四十多岁的资深经纪人。她亲手捧红过好几个小花，甚至包括《巫山一片云》的女主角梅佳颖。
在见到张崇月的第一面，燕云就觉得很顺眼。
新经纪人说话干脆利落，只用一张ppt，就把她给燕云制定的事业路线说得明明白白，让一向开会打瞌睡的燕云都听得津津有味。
“先给你上一波粉丝影视剪辑，打‘盛世美颜’‘沧海遗珠’的tag，然后给你炸三天微博热搜，再给装黑粉给你剪一堆演技差的视频剪辑，买营销号宣传‘笨蛋美女’。你就上脱口秀节目自我调侃，水军引路舆论，着重点就放在‘人间清醒’。
“等你的知名度初步打开了，我们就安排你上一波综艺，你的五官尽管乱飞，想骂的男人尽管骂，没有偶像包袱的美女谁不爱呢？等《山鬼谣》的拍摄许可下来，你就马不停蹄入组，那个时候绝对没人说你是强捧之耻。但绝对不可以说大话、耍大牌，不想回答的问题就直接拒绝。最重要的是不可以搞雌竞……”
燕云举手，“‘雌竞’是什么？”
“就是排挤同性，主要是为了男人，跟女性勾心斗角，”张崇月看了一眼燕云，“算了，你也没那脑子。”
如果是别人说她脑子不好，燕云可能会生气。但张崇月说她，燕云只觉得对方说得好！
她又举起手，“那万一有女的跟我雌竞怎么办？”
“那她就站在男人那边，你一视同仁地打击就好，”张崇月继续道，“因为你情商低又不会媚粉，所以你的粉丝战斗力不会很强，能肯为你直接花钱的粉丝不会太多。那么你要牢牢抓住路人盘，在综艺里用一个又一个的女权言论吸引眼球，我们会提前帮你把这些梗写好，至于什么时候抛梗，你自己决定。这样一来，女性用品代言绝对少不了，你的脸也撑得起一线品牌，光代言费就够我们苏董回本了。”
是的，燕云这次补签的合约有些不同，其他待遇照旧，但是和公司分成从八二直接变成了一九。因为苏岚已经抓住她的弱点，由不得她不答应，而燕云现在对钱也没有太大的想法。
只要能找到陈霄，让她喝西北风都行。
燕云再次举手，“可我记性不好，记不住台词怎么办？”
“我听过你跟罗毅他们谈判时的录音，口才很好，即兴发挥就好。”
“万一我骂脏话怎么办？”
“节目组会剪掉，他们比我们更怕不过审。”
“万一节目组乱剪怎么办？”
张崇月点了支烟，“那不正好？大家撕逼打架，还省了买热搜的钱，而且我们苏董财大气粗，每年买水军的钱都不够她买衣服的。”
“那到底是买水军的钱多，还是苏董的衣服多？”
张崇月愣了一下，目光慢慢移到燕云的脸上，突然露出进办公室以来第一个微笑。
“苏董真的捡到宝了。”
燕云没太听明白，而张崇月也没再解释。临了会议结束，她又问：“那我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吗？”
张崇月深吸一口烟：“不要去找那个陈霄，也不要在任何公共场合提到她。”
“为什么？”
“她在养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