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又挖墙脚？
燕云想说“好”，可还是有些犹豫，毕竟她已经打算搬出来了，免得自己又做些惹人误会的事。
“怎么了？还是嫌弃我？”
燕云实话实说：“做陈老师的朋友，是我的福气。但我不想再让陈老师误会……”
【她退了一步】
陈霄闷闷地“嗯”了一声，“我知道了。”
“我打算搬回去，不在陈老师面前晃了。陈老师为我做的，我都记得，我以后一定会报答你的。”
“你不用搬，我找到新房子了。”
“可……”
“我需要休息了，你也回去吧，谢谢你的照顾。”
陈霄把身一翻，直接用被子蒙住了脑袋。
燕云想起上次在酒店里，陈霄也是这样蒙脑袋的，可她却不好意思再去揉人家，说什么“和好吧”之类的撒娇话。
要是走吧，她又实在不放心离开这根病秧子，便一直坐在病床边玩手机。
被窝里的陈霄简直要闷死，捂了十分钟探头，发现燕云居然还坐着，只得悄悄在被窝里给符敬熙发微信，让她来把燕云赶走。
还没起床的符敬熙简直莫名其妙。
昨天是谁高高兴兴要回去跟燕云堆雪人？这博士怎么翻脸跟翻书一样快？
【你们俩怎么又吵架了？】
【别管那么多，你来就是了！】
【我最近忙死了，请您容我睡个回笼觉再说。】
符敬熙回完消息便又闷头大睡了。
她是真的不想管，万一等她赶到医院，看到的又是两人甜甜蜜蜜，不是要气死？
陈霄把被窝掀开了一个缝，燕云的脸立刻凑了上来，吓得陈霄一怔。
“陈老师，你要喝水吗？”
陈霄把“洞口”关上。
“我们谈谈吧，陈老师。”燕云扯了扯被角。
陈霄这会正尴尬得紧，哪里好意思跟燕云说话，直到她听到有阿姨过来跟燕云搭讪。
“小妹妹，你朋友怎么啦？”
这剧情似曾相识，但陈霄知道燕云肯定又会怼回去，就像在s城的医院一样。
可陈霄越听越不对劲，燕云还把阿姨带到门口嘀咕了一阵。最后燕云甚至还带着阿姨回来拿手机，还打算和别人交换微信号。而燕云的手机刚好没电了，还耐心地教阿姨怎么使用微信找她。
陈霄简直气得牙根痒，控制不住地把被子掀起，像小孩似地使脾气道：“我要喝水。”
“好，等一下啊。”
燕云还在教阿姨找添加好友功能。
“我也饿了。”
“好，马上啊……阿姨，你先点这个……”
陈霄见燕云完全没有把她放在心上，便使出了对付许世豪那招苦肉计。
只见陈霄颤颤巍巍地起床，险些一下子扑倒在地上，幸好燕云马上过来接住了她。
【哼，还算有良心。】
燕云回头说道：“阿姨，我一会来找你，我先照顾我朋友。”
“额……好。”
阿姨一见陈霄那颗带着狰狞疤痕的光头，早就萌生退意了，也不知这怪人什么怪脾气。
燕云给陈霄倒了水，也点了外卖，才坐下来问她：“你怎么生气了？”
“没有，你找男生结婚生孩子，跟我没半毛钱关系。”
陈霄估计自己脑子又是被烧坏了，居然把这些气话都说了出来。
燕云看看她的表情，笑着说：“哦，你是在为这个生气？”
陈霄翻了个白眼，“没有。”
“我跟阿姨说我没有结婚谈恋爱的打算。”
“那你还跟她交换微信？”
“但是我把小晴介绍给人家了，小晴一直想找男朋友，这男生刚好是小晴喜欢的猛男类型啦！”
陈霄的脸顿时通红，又要把被子拉上来盖着。
燕云手疾眼快，上前拉住她的被角，“陈老师，我不喜欢冷战，我们有话直说好吗？”
陈霄想想，从第一次推开燕云开始，到确认朋友，再到昨天的事，每次她搞冷战的原因都是因为误会。要不是燕云主动找她，她们的关系也不会走到这一步。
“那你为什么要背着我出去说？”陈霄抱着被子，冷冷道。
燕云坐在一边，“怕吵到你休息，你不是不理我吗？我就在这儿陪着。”
“哦。”
“你不要甩脸色，好不好？我看着很难受。”
【哪里难受，我看你玩手机挺自在的。】
“哦。”陈霄冷淡道。
燕云看出陈霄想说什么，却猜不透。
“你想吐槽我什么？”
“没什么。”
“你说不说？”
“不说。”
燕云简直气得要死，打也打不得，骂也骂不得，良心又让她不能丢下陈霄。
到最后，燕云竟急得眼眶都红了，声音也有些哽咽：“我真的想跟你好好谈谈，因为我很在乎你这个朋友。可你总是给我甩脸色，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办……”
陈霄见燕云这样，也是吓了一大跳，手足无措道：“我……”
“我很抱歉让你误会那些事情，都是我的错，我会想办法弥补。但你也知道性取向这个勉强不来，我也不能欺骗你的感情，”燕云一边说一边哭，“我说我要搬回去，你就跟我赌气说你也要搬。我燕云脾气直，脑子也不好，但绝对不是没良心的人……”
“好好好，求你别哭了。”陈霄赶快给燕云递纸巾。
【天呐！这件事怎么会变成这样的啊？】
陈霄简直人都麻了，明明最难过的是她啊，怎么燕云先哭起来？
燕云擦擦眼泪，“那你跟我说，你刚才想吐槽我什么？”
【怎么还没忘了这茬？】
“我看你玩手机……”陈霄支吾道，“好像没怎么难过……”
燕云立刻破涕为笑。
“哎，你说这个啊，我以为多大的事呢！我可以跟你说我在看什么，但你不许生气。”
陈霄点点头。
“我在看你为什么会没有头发。”
“你怎么不直接问我？”
燕云故作生气道：“你连正常的话都不愿跟我讲，我哪里敢问你隐私？”
“好吧，你真的想听吗？”
“嗯。”
原来陈霄刚当年生完孩子，头就开始痛，视力也在不断下降，去做核磁共振才发现已是脑癌中期，需要手术配合化疗。
燕云看看陈霄的头，“我看网上说一般做完化疗，几个月就能长出来啊。”
陈霄伸出自己细细的胳膊，“我气血太虚了，长出来的头发少得可怜，而且有疤痕的地方也长不了，索性全剃了。”
“哦哦，”燕云点头，“我其实还有一个问题。为什么你那晚会突然跟我告白啊？”
“因为我的癌细胞又扩散了。”
“这有什么关系？”
“我很早就喜欢你了，但我怕不能和你长相厮守，便不敢靠近。没想到我根本就控制不了那些偶然的事，也控制不了自己的感情。”
陈霄把头偏向一边，继续说：“直到你昨晚说，猫没有了白猫也会活下去。你没有了我，也会勇敢寻找新的意义。那么或许在这有限的生命里，和你有一段快乐的回忆也好。”
燕云有些感动，“那如果我不接受你呢？”
“既然我的生命长不了，我选择及时行乐，”陈霄微笑地看着燕云，“向你告白，我死而无憾。”
燕云的眼眶瞬间就湿润了，鼻子也红红的。
“陈老师……”
看到燕云哭，陈霄也有些控制不住情绪，哽咽道：“别哭啦！”
“如果有一天我可以喜欢女生，我一定第一个告诉你。”
陈霄苦笑着摇摇头，“告诉我有什么用，说不定我都去天上了。”
一听这话，燕云直接抱着陈霄，呜呜咽咽地哭起来。
“不许不许……不许你死……”
陈霄强忍着眼泪，微笑道：“小天才，在你的世界里，不是所有人都可以无限重生，然后找到自己爱的人吗？”
“那是猫猫可以重生，不是人……”燕云哭着轻轻锤了一下陈霄的背，“你是人，是大好人，不是猫猫……”
陈霄又咳了起来，燕云赶快放开陈霄。
见陈霄平复了下些，燕云继续说：“那我拒绝了你，我们怎么办？”
【不能在一起，那“我们”还是“我们”吗？】
陈霄轻轻摇头，“我没有办法跟我喜欢的人做朋友，只会跟她断绝一切联系。”
“可是我很想跟你做朋友，而且万一我喜欢女生了，却没办法联系你怎么办？”燕云恍然大悟，“有了！你不要把我当朋友，不要在乎我就可以了！”
“几个月前还可以，现在不可能了。”
燕云突然把两只手捏成拳头，在陈霄的头周围打着圈。
“你在干什么？给我洗头？”
“是洗脑。希望你把那些事情都忘掉，我一个人记得就好。”
【不要，这段日子是我这三十二年里最快乐的时光，我死都不会忘记。】
陈霄强忍着眼泪，笑着把她的手打开，“神经病啊你！”
“哎，洗一洗，说不定真有用！”
“不要不要！”
果然，等符敬熙到的时候，她们俩又亲亲热热地打闹了。
符敬熙觉得自己像个巨大的电灯泡，但当她看到陈霄那颗光秃秃的脑袋，似乎比自己更扎眼。
“咳咳！”符敬熙做作地咳嗽两声。
“你来啦？”陈霄脸上笑意简直藏不住。
“嗯。”
【我来很久了！你们俩眼里就没别人了是吧！晓不晓得避嫌啊！】
其实符敬熙也不想来的，但是刘慧联系不上燕云，只能找符敬熙了。
燕云给陈霄裹了厚厚的羽绒服和帽子，帮她举着吊瓶，三人来到隐秘的走廊尽头。
“所以说那边是同意接受我们的要求咯？”燕云小声说。
“没有完全接受，”符敬熙拿出纸和笔，一边写一边说，“首先，保密肯定是需要的，不论是吴思庭的事，还是罗毅那边的事，但也不需要你再签多的谅解了。”
“果然小可说的都是真的。”燕云恨恨道。
符敬熙继续说，“其次，赔偿款只承认给一百五十万，包括对吴思庭的谅解。”
燕云大喜，“好啊好啊！”
符敬熙不解：“这可不止砍对半了呀，要不要我跟他们再谈谈？”
“不用，”陈霄笑道，“她本来就只想要150万，我提议的翻倍，让对方有砍价的空间。”
“哦，为什么不凑个整？”
陈霄看着一旁欢天喜地的燕云，淡淡道：“有一百万，是她留给白晓瑜家人的。”
符敬熙完全没想到这一层，立刻用敬佩的眼光看向燕云。
“我才不要作伪证，”燕云摇着脑袋，欢喜道，“而且我问过小晴了，小可说白晓瑜家里条件不好，全靠她一个人养父母，现在的日子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陈霄微笑着按按燕云的脑袋，转头问符敬熙，“那解约的事呢？”
“那边还是同意解约，但前提是把你转到另外一家公司。”
“为什么？”
陈霄若有所思地说：“因为他们还是要把你抓在手里，让你不至于完全逃脱他们的掌控。”
“不会是罗毅那家公司吧？”
“当然不是，他们知道你不会接受，是橘子视频平台，平台承诺会砸钱捧你，美其名曰是给你变相补偿，”符敬熙摇摇头，“我刚才来的路上查过了，这家公司确实有罗毅的股份，但主事人是一对夫妻。”
“我知道，那男的还是我前男友的现任金主呢。”
符敬熙感觉听到了不得了的八卦。
“说是这对夫妻话事，但我看公开的股权占比上，最大的还是女方。”
“女方？”燕云皱皱眉，“我隐约听说过他老婆，叫苏什么，好像很贤惠，没想到股份比她老公还多啊？”
“苏岚，”符敬熙点点头，“一直很低调。”
“话说跟这些人签合约，靠不靠谱啊？会不会又掉进个黑心老板的坑？”
符敬熙笑道：“你上次签合同没找律师嘛，这次我会攒一个专攻合同的团队帮你扎场，肯定吃不了亏，放心大胆地去谈吧！”
燕云看看陈霄。
陈霄温柔道：“我相信你的选择。”
“好！”燕云坚定地一拍手，“那我燕云就要重返娱乐圈了！先会会那个贤妻良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