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留有后手
刘慧拉了根凳子，坐在燕云的面前，温柔地握着燕云的手说：“小云，我那天说话是难听了些，可你以前不也经常跟我顶嘴吗？大家都是女人，我肯定能体谅你的。”
符敬熙冷冷道：“资本家怎么会跟打工人共情？”
刘慧感觉面子上有些挂不住，“唉，我不也是给我们老总打工吗？”
燕云笑道：“你不是咱公司大股东吗？”
“好了！”
见燕云完全不买刘慧的账，罗毅立刻厉声喝断三人的斗嘴。
罗毅只恨此人太不中用，也不想多浪费时间，便也换了强硬些的语气：“燕小姐，看来你也不是诚心来和谈，那不妨把话说敞亮些。”
“好啊，你先说。”燕云也彻底把脸垮了下来。
罗毅朝身边的人使了个颜色，一个壮汉立刻上前将相机砸个粉碎，储存卡也被打火机烧焦。
“你们这是在威胁我们吗？”符敬熙简直要气死了，这可是她找许世豪借的。
“哎哎哎，不好意思，手下的人不懂轻重，”罗毅继续笑道，“而且威胁谈不上，我只是想提醒一下对面的各位，关于刚才燕小姐说到吴思庭的家庭，绝不是人设。”
“哪句？我说他死了爹那句？”燕云嫌弃道。
小晴忍不住“噗嗤”笑了出来，却发现周围一片寂静，赶紧捂上了嘴。
“燕小姐真会开玩笑，”罗毅强压着怒气，“我是说我们吴思庭背后……这么说吧，吴思庭不是你们这些平头老百姓惹得起的。这世上，无权无势的人本就没有资格谈公理，在娱乐圈里，更是如此。”
符敬熙总结道：“那我们是不是可以理解为，吴思庭真的是个官二代？我们不仅打不赢官司，说不定还得一起蹲号子？”
罗毅举起双手，无辜地说：“哦，我可没这么说哦。”
燕云吐槽：“切，我还是社会主义接班人呢！人民公仆跟我摆什么谱？”
“燕小姐，此言差矣，”罗毅点了一支烟，“俗话说，一朝官在手，便把令行来。只有民听令的，哪有民令官的？”
“听不懂。”燕云实话实说。
“燕小姐听不懂没关系，你身后那位应该听得懂。”
所有人把目光投向陈霄。
陈霄没有立刻回应，而是翻出手机相册，展示给罗毅看。
隔着刺眼的台灯，罗毅眯着眼辨认了许久。
等他看清楚，罗毅的脸色“唰”地变白。
“如果你说的官是这位县委副书记，那我确实会怕，怕他在这关键节点出岔子。”
陈霄收回手机，继续说：“这位吴副书记毕竟已经在这个岗位上呆了十年，终于熬到县委书记升走，想来应是升迁将近。若有不对，还请指正。”
罗毅手中的烟慢慢烧近指头。
“至于吴思庭那位市长伯父，如果是在古代，确实能在s市手眼通天。但现代网络通讯发达，一封有视频的实名举报信应该不是难事好巧不巧。而且，我有一位朋友，就在监委工作，不过我对他们系统内部也不太清楚。如果你们有兴趣，可以去问问这两位。”
说完，陈霄拿起一瓶矿泉水，缓缓走到罗毅身边，把矿泉水浇灭了烟。
“还有，我也送你一句俗语，一朝天子一朝臣。”
罗毅的脸上闪过一丝疑惑。
“是不是不懂？我解释给你听，”陈霄回到燕云身后，冷冷道，“以前的官，听皇帝的。现在的官，听党的。我们的党，听人民的。”
突然，台球室里响起小晴热烈的掌声。
呜呜呜！她的雨肖大大啊！帅死了！这下迷妹变脑残粉了……可鼓着鼓着，小晴感觉气氛不太对劲，刘慧狠狠瞪着她，对面的罗毅也面色铁青。
她便慢慢地把手收了起来，可突然，燕云和符敬熙也一起鼓掌。
符敬熙简直都要给陈霄跪下，这再也不是那个爱哭唧唧的柔弱语文老师了，简直就a到爆！
三个人的掌声经久不息，直到陈霄再次开口：“罗先生，你对我刚才说的，有什么不同意的吗？”
燕云以为陈霄这番话，就把罗毅堵死了，谁知他竟冷笑一声。
“想来这位小姐也是体制内的？官腔打得不错，但你也知道，这些场面话不过唬人罢了。钱权在谁手，真理不就听谁的？”
“哦？是这样吗？”符敬熙接话道，“我们三个小老百姓，今天能与您这位有钱有权的资本家坐在一起，原来是靠您大发慈悲啊！但我们心善，最见不得富人委屈自己，还请您打道回府，和谈也不必了。我们把该发的发网上，该说的在庭上说，吴公子该吃的牢饭，一碗都少不了！”
陈霄隐隐觉得那个“心善”有点耳熟。
罗毅闷声不语。
燕云简直想大叫痛快，高兴地一拍桌，“对啊，你横个屁啊！你吴思庭要真那么能耐，叫警察放了他啊？你罗毅要真那么能耐，倒是把我弄进去啊？行不行？不行你还跟我装什么相？”
罗毅此刻全无刚才的斗志，无奈地朝律师使了个颜色。
对面律师上前客气道：“好的，燕女士，请先说说你们那边的诉求吧。”
陈霄碰了下燕云的肩膀，燕云立刻点点头，拿出了裤子口袋里的小抄。
“我们的诉求如下：一、赔偿燕云女士误工费、精神损失费、医疗费、诉讼费等xx万元人民币，于xx年xx月xx日前结清；二、保留燕云在由《我的霸道哥哥》一剧中的角色，具体工作开展按剧组合同进行。”
罗毅大喜过望，“可以可以，我们都接受。”
“别打岔，我还没说完呢！”燕云十分不悦。
“好，您继续。”
“三、吴思庭依法认罪……唉，就是该坐牢坐牢，这点更重要哦！当然如果你们给我的赔偿到位的话，我也会考虑向法官求情啦。四、保证不对燕云本人实施任何形式的打击报复，不干扰燕云的工作和生活的正常开展……”
燕云拉拉杂杂念了十几条，对面的罗毅倒是听得很认真。
直到燕云念完，罗毅才耐心道：“还有吗？”
“暂时没了。”
罗毅看了一眼自己的律师，那人立刻从公文包里拿了份文件出来。罗毅继续说：“这里是和解协议，里面的赔偿比你刚才提出的高三倍。”
“三倍啊？”燕云有些懊恼自己没有狮子大开口。
陈霄无奈地拍了拍她的后脑勺。
“那给我看看吧，”燕云转头又对陈霄低声说，“我可以看看吧？”
不知不觉，燕云已经开始依赖陈霄，而陈霄也是甘之如饴，便微笑点点头。
“x年x月x日，双方因一般……什么事……”燕云看看身旁的符敬熙，“符律师，这啥念啥字？”
“琐事。”
“什么意思？”
【这也看不懂？】
【而且半天就才看到这一行？】
符敬熙更加确定了陈霄和燕云不是亲表姐妹，学霸怎么可能有这种蠢亲戚？如果是朋友，陈霄能跟她聊什么啊？但如果是心上人……那她的陈老师一定是疯了，聪明人为什么怎么会喜欢这种笨蛋？
她无奈解释道：“就是说你们是情侣醉后吵架，而不是□□未遂。”
燕云一听，气得根本就不想看后面的，把文件直接撕得粉碎，往对面丢去。
她指着律师的鼻子骂道：“我可qnmd吧！写这协议的是你这狗东西吗？亏你读那么多书，你妈知不知道你读书就干这个？你帮吴思庭这个坏崽种做过多少这种丧良心的事？”
脏话听得符敬熙眉头皱得老高，她却注意到陈霄一直在看着燕云笑，那眼神肉麻得符敬熙鸡皮疙瘩起一身。
“没事。”罗毅微笑道一抬手，身后的壮汉立马把台球室的门锁上了。
对面律师又拿出了两份文件，“我们这里复印了好几份。”
“劝各位一句，不要敬酒不吃，专吃罚酒，”罗毅又点了一支烟，悠闲地说，“今天这件事，我们最好就在这里了了，你好我好大家好。”
这次拿文件过来的就不是律师了，而是两个彪形大汉。
小晴害怕得发起抖来，燕云的身子也往后挪了两厘米，紧紧贴在陈霄的腿边。
“罗先生，你们这是改威胁为强迫了吗？”
陈霄突然开口，把小晴吓了一跳，那语气冷酷得像是杀人前的预警。
“只要你们不反抗，就不算强迫。”
陈霄缓缓摘下银边眼镜，“那如果我们要反抗呢？”
罗毅不屑一顾，“你是聪明人，应该能看得清局势。”
“恕我愚钝，烦请告知一下，局势是什么？”
“这个局势就是……”罗毅看了地上的粉碎的相机一眼，又吸了口烟，“你们今天签了这个才能走，不签就只能我们帮忙了。”
“难道只有罗先生有后手吗？”陈霄淡淡道。
燕云睁着大眼睛，仰头看向陈霄：“难道你还会绝世武功？”
陈霄笑着摸了摸燕云的头，“想什么呢？”
“那是……”
突然门被重物撞开。
门口传来一声气吞山河的怒吼：“时间到了！”
等燕云看清，惊得下巴差点掉下来。
只见许世豪站在门外，身后还有三四十个浑身腱子肉的小伙，所有人手里还都拿着哑铃杆和健腹轮，气势壮盛如虎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