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故事
宅子确实要好好修整，牛叔自告奋勇四处去寻泥瓦木匠，开始了早出晚归的日子。
秦君宁与阿奴则守在客栈，得空出去买些日后会用得到的物件。
秦家驻守滨州多年，家里下人都是是有功夫傍身的，阿奴亦是如此。若是碰上了寻常小毛贼，有阿奴在，对方还真占不到什么便宜，这也是牛叔放心让两人出门的原因。
京城之内，皇宫坐北向南，城内一条护城河环绕一圈，将城南城北隔为两块，河对岸是天子脚下达官显贵的聚集的之所，这边住着的多是寻常商户百姓。
秦君宁她们租下的院子就在这主街之后，以地段来说，一百文的价格确实不亏。
一路走来，街上茶肆茶坊、脚店肉铺，叫卖声不绝于耳。
不一会儿，两人手上已挂满大包小包。
“小姐，你看！”
街角一处卖糖人的摊子前聚集了不少的孩童，摊主是个头发花白的老爷子，手中的装满糖浆的小碗扬扬洒洒，转瞬间一只活灵活现的老虎跃然而出，引来围观孩童阵阵惊呼。
阿奴的眼睛快要黏在糖老虎身上，半天不肯移步。
秦君宁掏出几文钱塞入她手中，示意她选个喜欢的，谁知阿奴连连摆手就是不买。
糖人摊的对面是处茶肆，此刻围满了人。
原是这几日摊主不知从哪寻到个说书人，二人合作，一人卖茶、一人说书，生意好得不行。
说书人站在人群中央，左手折扇，右手醒木，台前一站，大手一挥，开始了唾沫横飞。
“前夜沈府后院那场大火烧得确是稀奇，单单只是沈夫人住的院子烧得干干净净，你道是为何？”
难怪这样多人，说书人口中说的正是前几日城内发生的稀罕事。
秦君宁见阿奴仍看得入神，索性走到一旁等她，顺便听听故事。
这事已算不得新闻，昨日城内已有人议论纷纷。本是深夜，禁军副统领沈家的后院莫名生了一场火，等到衙门救火队赶到时，最开始烧起来的院子已经烧得干干净净，灭火后沈府下人清点院子时，竟寻出一具烧得面目全非的女尸，沈府管家直言尸体是沈家的当家夫人。
官府当日便出了结案文书，上头只以奴仆生火时不慎将火星溅到别处，过失导致的火灾。
可是，死的可是当朝禁军副统领的夫人啊？
诺大一个沈府，哪都没起火，单单就沈夫人的院子起了火？
沈府奴仆杂役数十口，偏偏就死了一位当家夫人？
无论如何，结案文书都出了，这事就这么结了。
可无论怎么看，这事总透着诡异，自然会引起看官们各种猜测。
有人说曾在沈家起火那日，听见有女人怨恨咒骂，声音凄厉无比。
也有人说那火足足烧了大半夜，才听见沈府救火的动静。
听客人们听得是津津有味，心里是又惊又骇。
这说书先生是个有水平的，说起故事，有理有据。
故事虽涉及朝廷官员，听客里却没一个走掉的，毕竟达官贵人的隐秘谁不爱听，何况主角还是如今京城内炙手可热的新贵。
“要知道沈济川如今这个副统领的位置还是靠告发自己岳父江禄谋逆的案子才换来的，岳父身死不足一月，如今夫人也葬身火场，咱们位副统大人日后真是要一跃上青天了”说书人临了的语气有些阴阳怪气。
也能理解，多少书生苦读数十年也未必能混成沈济川这般。
听说沈家原先是寻常人家，三子中也只沈济川一人进了禁军，而后娶了前禁军统领的独女，靠着妻家在禁军中平步青云，如今又靠着妻家的灭亡更上一层楼。
升官发财死老婆，沈济川如今是全占了。
她与沈济川算不得熟悉，先前无意中知道些他的秘密，故而方才没忍住多听了一耳朵后续。
秦君宁还记得截杀沈济川青梅竹马那夜，沈济川出现，他对着那位全家流放的青梅竹马指天为誓，最终说服了那姑娘同意跟他离开。
由始至终，她都躲在暗处并未现身。
杀人本就不是她想，有人愿意带走麻烦，何乐不为。
那夜之后，城西的绮云楼内多了一位不知名的花娘。
眼下她有些好奇，威胁已彻底清除，沈济川会如何处置被他藏在绮云楼的青梅竹马？
故事说完了，人群逐渐散去。
秦君宁晃晃脑袋,这些不该是她该操心的。
她方才发现不知何时她竟与阿奴走散了。
卖糖人的摊子前早已没了阿奴的影子。
都怪她听得太过入神，秦君宁有些暗自恼火，相处了这些时日，她挺喜欢阿奴这个天真烂漫的小丫头的。
得先找到阿奴！
街上行人接踵而至，上哪里寻？
秦君宁茫然看向来往人群，毫无目的。
茶肆旁的包子铺新端出一屉包子，掀开盖子，白烟腾的升起，遮住了眼前的一切。
待白烟散去，她赫然发现：阿奴就站在不远处的街对面，此刻对着街上的人群不断张望，脸上的表情看着都快要哭出来。
“这里！”秦君宁心中微定。
见人都散尽了，说书先生收起随身带着的折扇，与茶摊老板结算清报酬，今日他的活计算是结束了。
确认身后无人跟着，他三两下拐进一处巷子，那里有人早已等在那里，说书先生对着暗处拱手行了一礼。
“已按少主人的吩咐将流言散了出去。”
“很好，今晚你就离开京城，没有少主人的吩咐，暂时不要回来。”
“是。”
十日后，秦君宁三人总算要挪地了。
荒废无人的院子这些日子突然许多人进进出出折，腾了这些日子，临近几家住户对新搬进来的人家早就充满了好奇。
午后，一辆马车停在院前，引开许多打量的视线。
牛叔让人将院子外墙又加高了几尺，推开院门的第一刻，阿奴忍不住惊呼出声。
还真是重建了。
园中的齐腰深的杂草消失得干干净净，取而代之的是的青石子精心铺好的小道直通院内，那处原先摆着石厩的地方，也都仔细收拾过，等回头得空种些花花草草，或许真是一处小花园。
三间屋子，一人一间，不知不觉中收拾完天色都快暗了。
直到饭点，沉浸在惊喜中的阿奴方才意识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虽有了厨房，谁做饭呢？
牛叔？她就没见过牛叔下厨，小姐阿奴果断摇头，只剩她自己了。
她咬咬牙，硬着头皮进了厨房，锅碗瓢盆倒是都有，食材呢？
而且,她也不会啊。
最终又灰头土脸的出来。
“过几日，咱们请个厨娘回来。”牛叔的提议引来阿奴的疯狂点头。
只是眼下
“出去吃？”
“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