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职业习惯
大雪下得无边无际，直到白茫茫大地真干净。
贫民们发现，在逐渐下降的温度中，原本吃饱的身体也开始逐渐变冷。
人们开始抱团取暖，有些人燃起了公共的篝火。
只是寒意一直袭来，外物的加持总也驱散不了内部的空虚。
阿克尚自然了解这些。
他当即吩咐扈从们继续卖饭。
漫天大雪下，阿克尚穿着光鲜的铠甲走出教堂。
看着面露憧憬的人们，他脱下了头盔，面带着极大的仁慈。
“神明告诉了我，这场大雪不是灾难，因为有你们这群虔诚的羔羊。”
“所以，我做了一个违背神明的决定！”
“只要你们拿出任何东西，哪怕半个铜板，我也会管你们一顿饱饭！”
“在神的光辉下，我们绝对可以挺过这场暴雪！”
“今后就是无尽的暖阳！”
人们跪拜在地，开始虔诚地祈祷。
寒冷的作用下，人们比之前还能吃下去许多。
购买了赎罪券的人们看着边角被撕掉，随后换来了紧实的食物。
即使眼泪会被冻上，也纷纷表达着自己的感动。
他们十分后悔，为什么之前如此愚昧。
没有感受到神明的眷顾与慈悲！
没有菜，只有无穷无尽的米饭与面包。
所有的扈从们忙里忙外。
排队的人却越来越多。
原因无他，多吃点，会更暖和一点。
热闹的场面持续到了入夜。
直到最后一粒米被吃净。
人们回到了自己的家中。
只是那些临时搭建起的帐篷，全部被暴雪压倒。
寒风的吹拂下，哪怕吃的再多，寒冷也会随之而来。
有人回到了教堂，却发现门口紧闭。
无助的绝望开始蔓延。
只是没有人抱怨，起码自己已经通过虔诚吃饱了饭。
难不成是因为自己之前过于愚昧？
才让神明后悔，降下了神罚？
太阳彻底落山，最后一丝温暖也消失殆尽。
人们拥抱在一起，坐在被压塌的帐篷上，坐在满是人的街上，只为了借到一点点体温。
雪越下越大。
终于有人承受不住，开始跪地祈祷。
更有甚者已经疯狂地磕头，只期待换取一些神明的注意。
奈何神明好像屏蔽了交界地的虔诚。
说来也有趣，在他们什么都不信仰的时候，总能在亚瑟那寻求一顿饱饭。
哪怕是白渡与兽人们，也不会断绝他们最后的希望。
有人突然想起，自己还有房子。
他们站起来朝着郊区飞奔而去。
跑到一半却想起，当时被驱赶过来时，担心兽人再次劫掠，自己的房子已经被烧的一干二净。
无助的人们瘫倒在地。
直到身躯麻木。
这寒冷并不一般，深入骨髓，吹进那些并不厚实的衣物。
终于，人们的脸上浮现出温暖的微笑。
积雪越来越厚。
终于，没过了睡熟人们的鞋袜。
有踩雪的嘎吱作响。
月光下，尚存余温的人们看到了一个身影。
那身影扛着块偌大的东西，好像是木质，隐约还有方正的字迹。
而另一只手，拎着如同油桶般的东西，随走随着泼洒。
油桶空了，就去再取一些。
但不重要，他们逐渐感受到了温暖。
甚至还闻到了香甜的面包气味。
白渡继续向前走去。
他的脚步在雪地中连成了一条线，线的终点，则是亮着灯的教堂。
屋内屋外仿佛两个世界。
屋内温暖，强壮的战士们吃着肉排，数着自己能分到多少钱财。
而屋外，人们纷纷睡得香甜。
白渡没有动弹，任由雪落到肩头。
只是烟头偶尔会露出些光泽。
教堂的大门终于被打开。
是一名陌生的扈从。
他看着白渡，思索了许久这个人怎么如此眼熟。
白渡却笑了笑。
丢掉了手中的油桶。
抽出背后的游龙。
“晚安，杂种。”
枪火鸣响，教堂门口的禁制瞬间激活。
却丝毫无法阻拦霰弹的前进。
那扈从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便感受到冷风自胸口内吹进。
他倒在了地上。
枪声惊醒了还在吃饭的圣教军。
沉重的脚步声飞速传来。
直到他们看到了白渡。
“你敢出来！？”
冲在最前方的阿克尚看到扈从的尸体，直接了解了一切。
白渡的回答更加直白。
他取下了烟头，朝后面一弹。
一路上泼洒的汽油瞬间点燃，即使是积雪也限制不了分毫。
“有何不敢？”
白渡端起了游龙，瞄准阿克尚的胸口。
枪火鸣响，阿克尚伸出手，掏出自己坚固的盾牌。
集束的霰弹击中，让阿克尚都后退了几步。
但那盾牌依旧无损。
阿克尚面露嘲讽：“你是来救你那死心眼的哥哥？”
白渡淡然换弹。
“不是，只是看你不顺眼。”
阿克尚没有回答。
只是伸出了手，抽出了跨在腰间的战剑。
战剑挥出，示意武装步战。
一对十八。
圣教军们战意盎然。
没有那店铺的防御，击杀一名白渡手到擒来！
无声的阵型已经形成，最为简单致命的锋矢阵，阿克尚举起了剑盾，十八人迈着同样的步伐急冲而来。
声势堪比千军万马。
而白渡，依旧面带微笑。
“你猜我为什么要等这么久？”
圣教军的速度极快，却也没有影响白渡戴上他的单片眼镜。
准星瞬间重合。
ai的声音在脑海中浮现：【精准打击已就位】
天空中传来熟悉的白光，仔细看去才知道是灵能无人机的运转。
无数光柱席卷而下，落到正在冲锋的圣教军们头上。
身后的大火越发磅礴，直到开始蔓延，烧毁了所有路边的帐篷。
冲锋被打断，圣教军们只得举起盾牌。
等待着火力压制的消失。
在阵型的保护下，阿克尚依旧有余力嘲讽白渡：“你放火干什么？超度这些穷鬼？”
白渡又点了根烟。
“职业习惯。”
偶然有灵魂在各处站起，随后便消散在天地间。
他们没有丝毫对华夏的认同，生于何处，便会重归何处。
终于，无人机机群失去了供给，来自天空的打击消失不见。
圣教军们调整好阵型，准备继续冲锋。
“你还记得那个倒霉蛋修女死之前我说的话吗？”
白渡好不容易说了句字多点的句子。
阿克尚的瞳孔，瞬间收缩。
他感受到了极致的危险。
电光火石间，他发出了指令。
“纯防御阵型！”
天穹之上，光芒落下。
那是纯粹的红光。
“瞄准完成。”
白渡的单片眼镜被他收进兜里。
“十级火系禁咒：流星火雨。”
“一些简单的融合科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