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万蝶振翅
被压缩过的灵能穿透力极强。
哪怕是圣教军们瞬间组成了盾牌防护的阵型。
但烤肉的香味依旧在往外浮现。
终于，一名扈从脱力倒地。
在厚重的铠甲下，已经传出了蒸汽。
那人失去了呼吸，宛如在铠甲内被活活蒸熟。
有了第一个，就有第二个。
白渡不是会给人机会的人。
在那盾牌脱落的瞬间。
游龙再次开火。
闷哼声响起。
有人再次倒地。
白渡依旧站在原处：“你打不过的。”
半空中的攻击结束。
阿克尚大口喘着气。
原本还有十八名的圣教军加扈从，现在已经只剩下了六名。
十级的禁咒，值得白渡耗费许久的时间在进行充能。
甚至其中一名圣教军都死在了攻击之下。
阿克尚有些恼怒。
精英的战士死亡过半，他们却还没摸到过白渡的衣角。
枪声再次响起。
现在还剩五名。
“我不很喜欢动手，所以你能自裁吗？”
白渡认真地看向阿克尚。
收到的回复，则是阿克尚的怒吼。
“我今日必杀你！”
白渡摇了摇头。
耸了耸肩。
示意自己肩膀上其实还扛着东西。
“你真的打不过。”
“乖，听人劝，吃饱饭。”
阿克尚终于看清了白渡扛着的东西。
是那块写着改邪归正的牌匾。
莫名，阿克尚笑了出来：“你是不是觉得你很正义？”
白渡换好了子弹，瞄准着阿克尚：“正义这个词与我无关。”
余下的人们结好了阵型。
白渡没有选择浪费子弹。
“但我还是觉得，赚钱要磊落一些。”
阿克尚的嘲讽到达了极致：“给兽人领路叫磊落？”
白渡摇了摇头。
“总比自导自演给别人泼脏水强，不是吗？”
阿克尚依旧寻找着白渡的破绽。
他的站姿极为随意，但宛如从任何角度攻击，都能瞬间进行防御。
但死了这么多战友，这场战役，阿克尚不能失败。
即使对手只有一个人。
“那也是神明的许可！”
阿克尚按兵不动。
白渡微微扭头，看着身后的大火。
“那你们的神明真不是个东西。”
阿克尚感觉自己又有些愤怒。
但战斗的理智告诉他，自己不能上头。
只白渡一个人，哪怕扛着块有些可笑的牌匾，压迫感也胜过千军万马。
“你不打吗？”
“还是继续行为艺术？”
白渡扬了扬头。
阿克尚没有回复。
雪越下越大。
直到铠甲上都落满了雪花。
不远处的火焰无法冲散严寒。
而白渡，只是一根接着一根地抽着烟。
白渡又踩灭一枚烟头。
“说实话啊，一般到了这种境地，你们这些正义的小伙伴，就该扯什么羁绊啊，友情啊，奉献啊，不得不完成的梦想之类的东西了。”
“别装了，我知道你们的神术里有奇奇怪怪的东西。”
“用出来吧，反派等着呢，挺冷的。”
阿克尚的目光更为阴沉。
白渡所说的，是圣教军中的禁术。
七级神术，名为虔诚献祭。
圣教军之所以热衷于收义子，一方面是传宗接代，另一方面，就是为了虔诚献祭。
这一招很简单，圣教军可吸收其他战友，或者自己义子所有的生命能量，用于强化自身，并且没有上限。
唯一的大前提，需要这些义子足够虔诚。
最为奇妙的点，哪怕是这些人刚死亡没多久，只要灵魂还没去投胎，便认可进行虔诚献祭。
阿克尚紧咬着牙冠。
虔诚献祭不是指定某个人，而是身边所有的存在。
他看着身边的战友，在白渡说出那句话之后。
原本紧密的阵型宛如都出现了裂痕。
白渡没有急躁。
反而自顾自地说着。
“傻子总想让我改邪归正。”
“我也做好准备，起码也得改邪归正一天吧。”
“结果你们这帮高贵的圣教军非要跳，杀了正义的你们我觉得绝对是邪恶的事。”
“所以啊，这块匾就送你们。”
白渡笑了笑，单手整理着自己的领口。
木匾猛然被丢出，砸在圣教军们身上化为齑粉。
至于白渡，他将游龙信手一抛，面带着笑容冲锋而去。
他本就速度极快，雪夜中宛如索命的冤魂。
阿克尚还在纠结。
却发现白渡已经出现在了自己面前。
皮鞋抬起，轻点在盾牌之上，颇有四两拨千斤的意味。
白渡伸出了手，天空中还未落下的游龙便径直来到手中。
“我真不是脆皮。”
猎枪砸下，连带着半空中的作用力，直接敲到另一名圣教军的盾牌之上。
那圣教军只觉得自己被巨兽所撞。
即使有着盾牌的卸力，也生生往前挪了一步。
这是什么怪力！
那圣教军刚站稳身形。
却发现白渡已经站在了自己身边。
枪管伸进盾牌的缝隙，紧挨着他的头颅。
“小子，灵魂绑定。”
扳机扣下，贴脸的游龙威力，不需多说。
只是白渡没有继续攻击。
如同戏耍着猎物的猫科动物。
“阿克尚先生，快点表演一下那个。”
战友的死亡让阿克尚心情更加复杂。
施展虔诚献祭已经没有了任何心理压力。
但余下的义子们还活着。
白渡歪了歪头：“所以，先生们，我不介意把你们挨个解决。”
“不过活着把力量送给你们伟大的父亲，我觉得更体面一些。”
剩下的三名扈从早已站不稳。
他们从未见过白渡这种存在。
阿克尚终于下定了决心。
“孩子们，对不起。”
他抽出了佩剑。
没有犹豫，扎进了自己的心窝。
坚固的铠甲如同无物一般，没有丝毫的阻拦。
阿克尚也没有感受到痛感。
而是更多的璀璨白光，在他体内浮现。
离他最近的三名扈从在佩剑拔出的瞬间，便已经没了说话的力气。
他们的生机逐渐消失，原本强健的身体也萎缩殆尽。
一缕又一缕的纯白色能量自各处出现，那是阿克尚死亡的战友。
甚至他们战友的义子，也在能量的吸取下，被能量链接起来。
白渡认真观察着阿克尚的变化。
他的铠甲逐渐消失，在余下十七名战士们的力量之下，所谓的盔甲已经不再重要。
象征着虔诚的白光中，逐渐浮现出绿色的光泽。
那是代表着生命的能量。
阿克尚本有些消耗的体力逐渐被填充。
终于，白光喷涌而出。
阿克尚的身后，甚至缓缓浮现出两枚羽翼。
他的身躯上浮，如同降临人间的天使。
乃至所有人的盔甲与武器，都化为了能量，最后在阿克尚的手中具现而出。
一把战剑，体型狭长，剑锋还带着有些弯的弧度。
只有上面充斥的能量告诉着他人。
这把剑，绝对非凡。
阿克尚终于睁开了眼睛。
他的目光中满是平静。
哪怕语气也是相同。
“白渡，你今日必死。”
战意已经昂扬。
仿佛下一秒便会挥动翅膀袭击而来。
白渡却转过了身。
看着大火中的魂灵。
“你还不够强。”
阿克尚一愣。
白渡伸出了手。
本来繁杂的准备只落为十六个字。
“万千荣耀，尽归其身。”
“十阶神术：大轮回术！”
白渡身上迸发出比阿克尚现在还要强劲的白光。
惨死的魂灵站起，却不再茫然。
宛如感受到了召唤，缓步朝着教堂的方向而来。
半路上他们便化为了最为纯粹的灵魂能量，随后注入到阿克尚的体内。
第二对翅膀在阿克尚身后缓缓孕育。
直到彻底具现而出。
“如果不强到极致，你不值得我动手。”
白渡手指并拢，随后再次点出一指。
更多魂灵站起，哪怕将要消散于天地那些残缺。
“小爷再送你一场造化。”
纯粹无比的白光在白渡指尖浮现。
哪怕他的目标是阿克尚，但魂灵依旧围绕在白渡身边。
白渡温柔地笑笑。
“这一招，没有阶位，仅仅是我的美学。”
“万蝶振翅。”
天地停滞于一瞬，那是盛大无比的景象。
迷途的魂灵化为漫天的蝶，是钢刀划破胸膛，它们本栖息于肋骨之上。
飞雪连片飘落，却无法驱散来自魂灵的温暖。
它们飞向阿克尚，落于身后的羽翼。
无尽的力量奔涌而出，如果说十阶的神术便是让阿克尚自身化为轮回，承载灵魂。
那万蝶振翅，便是让这灵魂，自愿成为阿克尚的力量。
生前种种再无意义，起码某一瞬间他们也可以怒放。
阿克尚开始茫然，白渡到底要做什么？
他感受到了如同神明般的伟力荡漾。
而白渡，则打量了一下他。
终于满意般点了点头。
掏出了一把唢呐。
“现在到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