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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章 抗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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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是刘备一方正式做出调整,留下都尉徐晃带兵两千守小沛,丰令梁习得到刘备看重,改任为沛县令。都尉许定则带兵两千守在相县,张宣为相县令,与徐晃形成东部至东北的防线。

    关羽率领四千人仍旧守御梁国,都尉苏非及麾下的两千人也听他节制,形成西部至北部的防线。

    刘备则亲自带着张飞、陈到、徐盛等兵马三、四千人转移到谯县,以沛令田豫为谯县令,便于窥伺汝南、应对陈国,更兼居中调度各方人马。

    此时的刘备在战胜纪灵等三万大军、取得大半个沛国以后,势力高涨,部众连带俘虏、降兵扩充已至一万三千余人。人数虽多,但要形成战力还需花费不少时间和精力,粮草军需的问题也再度摆上台面。

    为此,在长远的计划中,刘备更加倚重麋氏,由麋芳扩充了不少屯兵、屯民,开垦土地,抢种抢耕;短期的计划中,刘备又开始向梁国、沛国等豪强大户商借粮草,更向陈国等地支应仓粮。

    而此时的陈国并没有像以前那样热情顺从,反倒是东拉西扯半天,才肯给三分之一的粮草。

    刘登认为这是一个不好的预兆,说明陈王和骆俊在朝廷来到许县以后,立场开始摇摆不定。以前是在袁术、刘备之间选择了刘备,如今却是又要在刘备、曹操之间再做选择。

    “所以当初儿子曾劝过阿翁,骆俊在陈国深得人心,我等对其既未立威、又未立德,二者情谊浅薄,不过空有统属的名分罢了。所以要趁早将其调离陈国,另置他处,奈何事未能成行,如今倒成了妨碍。”刘登摇头叹息说道。

    其实这也不能怪刘备,他们来豫州的时间还很短,没有足够的实力与威望,还不能贸然对骆俊动手。

    前不久击败袁术本是个很好的契机,可一切随着曹操奉天子迁都许县而宣告破灭。

    刘登心想道,好在因为他的关系,曹操迁都许县的时间比历史上的要晚一个多月,给了他们足够的时间巩固豫州东北部的地盘以及顺利击败袁术,不然局面将会更加糟糕。

    “骆俊为人慷慨信诺,不失为君子,他在陈国虽不如麋竺等人与我这般亲近,但往来供输,粮草军需,一应不绝。即便他治郡颇有主见,不爱听人指使,我对他也是放心的。假以时日,其必能终为我所用,何必汲汲于……”刘备皱了皱眉,这里只有他父子二人,有些话也能明说:“你提议我派人架空他,收其势力,另作他用。此计未免过于权诈,非不为,实不能为。”

    说白了刘备就是想以德服人,用人格魅力与道德品尚来感化对方,这也是刘备出兵以来一直主打的品牌。在势力弱小时确实可以用,但如今势力不大不小也算个诸侯了,征伐天下怎么能一味的怀柔呢?

    这是刘登所不能理解的地方,他的义利观与刘备的不一样,该讲仁义的时候他会讲仁义,但该用到阴谋诡计的时候他也不介意去用,一切都只看是否有利可图。

    “阿翁,我等与骆俊不过是以利而合,终以利分。当初他依附、亲近于我,无非是要借我军之势为他消除袁术的威胁、巩固其在陈国的地位,所以才会前后供应钱粮,如今袁术已败,朝廷新至,他又何必与我军应酬呢?”刘登直言不讳:“自然要往更高处看了,人都是如此。”

    “他岂会如你想的这般不堪?”刘备气得瞪了他一眼,挥袖说道:“你不必说了,事已至此,何须多言?”

    刘登叹了口气,没有继续在这个话题上纠结下去,而是说起了来意:“儿子这次来,其实是想与阿翁谈论我军今后的大计。”

    “那日在堂上众人议论时不说,偏要选在私议?”刘备责怪的看向刘登,想了想还是觉得不能忽视对方过人的才智,于是说道:“你有何大计,姑且说来,上次你去朝觐天子前,不是曾说过‘先夺沛国,再收汝南,西结梁、陈以为屏障,然后攻取九江、下邳’,难道你还有什么变故?”

    刘登心里一乐,自己这老爹也是个别扭的性子,这不是把他当初的话记得清清楚楚么?而且他们也确实在朝这个战略方向行进,沛国已得大半,梁国已在手中,接下来就是彻底得到汝南、陈国。

    “此策并无更改的必要,如今袁术新遭一败,在沛南、汝南等地的势力衰退,我军只要实力足够,很容易就能出兵夺下。”刘登摇了摇头,继而说道:“儿子想说的,是在此策推行之时,我军该如何纵横于诸侯之间。”

    刘备听他说完,想起来对方曾说过要结好相邻的曹操、张辽、舒邵等人的话语,又记得去谯县时,经过相县与沛王会晤,从沛王口中得知当日刘登等人击败纪灵、围攻相县时,不少人提议誓死抵抗,是舒邵与孙香一力要求撤退。

    舒邵更是言明刘备素来仁义,必不会加害百姓,是故不肯徒增死伤,与孙香退走后留下了一个相对完好的相县。

    现在想来,若不是刘备多次派人与舒邵书信往来,倾情结交,对方又怎会主动让城呢?只是可惜对方仍心有袁术,没有归附于他。

    刘备轻声说道:“在那日集议上,我已申明,远结河北袁公,以其之势牵制兖州,则曹操必不敢将心思全放在豫州。至于吕布那边,我也想过,若是两家真能交好,彼此结亲也无不可。这样我军就只需专注于豫州和淮南,更可与徐州联合,并力行事。”

    他觉得自己的这个外交战略已经很完善了,这可是他与陈群、诸葛瑾等人私下商议的结果,其实还有点没说,他同时也准备联系公孙瓒,用作防范袁绍的后招。

    刘登却与刘备想的不一样,对方现在仿佛还是慕强的心理,谁强就依附于谁、并在其羽翼下发展势力,可是强者恒强,当袁绍灭掉曹操以后,刘备又是否能抗衡对方呢?

    “结吕布以抗袁术,自当如此,可是交河北袁公以制曹操,儿子却不以为然。”刘登目视着刘备,静静说道:“方今河北袁公势强,但其人外宽内忌,与其为伍无异于与虎谋皮,试看曹操与袁公之间何其亲厚,在掌握朝廷后,还不是宁可奉驾至颍川,也不至兖州,不就是要与其划清界限么?可见袁公其人,不足以与谋长远,只能谋一时之利。”

    “住口!”刘备不悦的说道,不知对方哪句话刺中了他的神经:“依你之见,此时不结好袁公,难道还要结好曹操?他既已掌握朝廷,随时可奉大义讨不臣,如今更是对豫州虎视眈眈,要与他结好,不也是与虎谋皮么?”

    “阿翁,儿子并不是说不能与袁公交好,只是说不可与之谋长远,更不能沦为附庸。”刘登摇头说道。

    虽然当初刘备接任徐州牧,要派陈登去见袁绍、获得其承认才能坐稳位置,如今的形势已经不一样了,自然不能还用老眼光:“阿翁无论派不派人与河北合纵,袁公都会与曹操交恶,曹操此时应当比任何人都要忧心河北之势,趁此机会,我军与其结好,可使其后顾无忧,正中其下怀。”

    “与曹操结好?”刘备冷笑道:“如今袁术强敌尚在身侧,你是又想让我与曹操联手,共抗河北?更何况,你为何又认定,曹操会同意结好?他不是意在豫州么?”

    “此事儿子也想过,本以为曹操有向阿翁动兵之心,但转念一想,却似乎并非如此。”刘登也是这几天和田豫私下琢磨出来的:“曹操如今已得罪了二袁,形势不比我们好多少,倘若再与我军交恶,他的处境将会更加凶险。所以他迁都许县,又封邑武平,既是示威,也是示好。”

    刘备有些听不懂了,过了一会才反应过来,迟疑道:“曹操不想与我动兵?他难道是故意试探我的底细?”

    “曹操选择将朝廷奉至许县后,就应当知道他与河北袁公之间已无法再如过去那样,所以他更需要有一个盟友,不止是共抗河北,更是能与他共抗袁氏。”刘登梳理了脉络,私下分析利弊,还是认为弱者联合以制强的策略最符合当下实际:“如今阿翁新胜袁术,以彰实力;还治所于谯县,以显胆魄。接下来就只需要派孙公奉贺表与捷报至许县,支持曹操迁都之举就可以了。”

    “会是如此简单么?”刘备仍犹疑不定,若有其他自立自强的途径,他也不想一味的依附袁绍:“就说陈国,是为彼此两方必争之地,他肯将其相让,将许县这样的腹心不为我设防?”

    “虽是盟友,有算计也是常事,岂能真的坦诚相待?不过是为了更长远的利益,彼此斗而不破罢了。”刘登见对方差不多将要劝服,拱手道:“能成大事者,皆善于隐忍,曹操就是这样的人,他必能容忍我军在其卧榻之侧,是因为他知道我军能助他抗衡袁氏。”

    刘备沉默不语,迟迟没有肯定刘登的意见,但也没有否定,只是在刘登退下之后,派人唤来了陈群,也不知两人聊了些什么。

    一时没能说服刘备,刘登倒也不急,他知道刘备前期之所以处处流离失所,是因为没人给他指引正确的路线,全靠他自己规划。

    现如今有了刘登,更有了身边这么多才士,刘备若还看不明,那也就不是刘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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