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勇敢
“谁，谁不见了？”杜星野吃了一惊，说话都结巴起来。
不待许悠回答，他又赶紧说：“许悠你先别急，慢慢和我说。你在哪里，我现在来找你，你当面告诉我，我们一起想办法解决。”
“别哭，我就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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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杜星野找到许悠的时候，她还穿着医院的白大褂，里面是薄薄的衣物。不知道在外面打了多久电话，冻得整张脸发白透明，衬着满脸泪水，越发的楚楚可怜。
这是重逢以来杜星野第一次看到许悠哭泣，心疼得不行，把许悠还在发抖的单薄身体拥入怀中，给她披上买来的厚外套。安抚地摩挲着她的背部，一边问：“这是怎么了？好好的怎么哭起来？”
许悠推开他的怀抱，才止住的泪水又滚落下来：“小蔚不见了……她，她今天执行任务……给我打电话说……飞机出事……说她可能不会回来了……”
说到后面许悠几乎陷入崩溃中，泪如雨下。
杜星野这才大概明白是怎么回事。他看着已经六神无主的许悠，长长地吸了一口气，再慢慢吐出来。只有让自己先冷静下来，才能帮到许悠。
他从口袋里掏出面巾纸，抽出一张，握着许悠的后脑勺细致地给她擦拭眼泪：“乖，别哭了。一定会没事的。”
不一会儿，他察觉到许悠的抗拒，只好停手，把手里的一整包面巾纸递给她，让她自己擦拭。
等许悠的情绪稳定下来，杜星野才开始问：“现在我来问，你告诉我，我们整理一下情况。”
许悠点头。
“李嘉蔚给你打电话的时候是几点？”
“下午1点14分。”
杜星野皱眉看了一下手表，现在已经是2点40了。
“她能给你打电话，说明当时还是安全的。你说的飞机出事，是什么事情？”
许悠竭力让自己镇定下来，闭目回想当时的通话内容：“她是说……直升机因为受到丧尸的影响，被迫降落在一片树林里。”
“他们今天应该在大学城那边执行任务。”
“大学城？”杜星野有点疑惑：“你怎么知道她的工作地点？”
“……我昨天问她的。”
“后面呢，空中应急救援大队怎么说？”
许悠的嗓音带着哭腔：“我给救援大队里小蔚的朋友……打了很长时间的电话，他说直升机最后的定位消失在青森国家公园那边，不确定机组人员的下落。”
“小蔚她……说着说着手机信号就断了……”
杜星野安慰地拍了拍许悠的肩膀：“现在看来，她应该是迫降在青森国家公园树林里，性命暂时没有问题。”
他皱眉，心里知道情况不是很好。先不说李嘉蔚迫降后有没有受伤之类的，就算一个正常的成年男性，现在落在丧尸如潮的s市里头，想全身而退几乎是不可能的。现在气温也不是很高，李嘉蔚哪怕找到避开丧尸的藏身之所，在外面这种天气下露宿一晚上，生病的概率非常大。
经过这一番对话和梳理，许悠的情绪也冷静下来。她显然也意识到了在野外露宿的危险性，她转了一圈，霍然道：“不，我不能让她一个人待在外面，我要去找她！”
杜星野一把抓住许悠的胳膊，阻止她：“你冷静点，许悠！”
“你要我怎么冷静？！那是小蔚！”许悠情绪又爆发了，用力推开杜星野。
“她只是朋友，”杜星野气得有点口不择言：“她不值得你以身犯险去那边，明白吗！”
“她值得！”许悠盯着杜星野的眼睛：“也许你不会选择去救援你身处险境的朋友，但是我会！”
“我自己去，你不要跟着我！”许悠丢下这句话，转身就走。
杜星野说出那句话之后就开始后悔了，看到生气的许悠，他知道自己的话真的伤到了她。
他跟随许悠跑过去，拦住她。
“你冷静一点，许悠。我收回刚才那句话。”
“但是许悠你知道吗，s市现在已经变成人间地狱，你知道丧尸是怎样啃咬活人吗？你知道一个人被丧尸群抓住，看着自己身体被一点一点吃掉是什么感受吗？”
“绝望，非常绝望！死亡无处不在，里面的人每天都不知道自己今天能否活下去，看到明天早上的太阳。想逃，没有生路。想死，走出家门就可以了。”
“我不想你身处这样的绝境，每天为了活命而发愁恐惧。”
许悠看着杜星野，轻声说：
“我也不想让小蔚面对这样的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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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星野最后被许悠降服了，不是因为她的眼泪，而是她说起李嘉蔚时候，眼里的坚定和无畏。
他投降了。这个女人哪怕把他一颗心蹂躏得千疮百孔，只要她想做什么，他依然愿意为她做任何事情。
他把厚外套给许悠穿上，把纸袋子塞给她：“你回去换上便装，穿暖和一点。我也回去准备，等下我们三点半在这里碰头。我和你一起去找她。”
许悠露出惊喜的笑容，刹那间杜星野感觉阳光明媚眼前一亮。
不一会儿，许悠表情一滞，摇头拒绝道：“不，不行！我不能把你牵扯进来，我自己就可以……”
杜星野知道她在想什么，内心感动，却不得不让她面对现实：“你可以做什么？许悠。这三十年里你只会治病救人，你是循规蹈矩、善良完美的好人，但现在s市内，，根本不需要这些品格。”
“你告诉我怎么去青森公园？如果面对丧尸应该怎么办？如果遇见抢劫杀人强……的暴徒你又怎么办？”
许悠语塞，美丽的脸上是前所未有深深的挫败。
“相信我，你无法孤身一人去救李嘉蔚的。所以，不要拒绝我。”
许悠低头，双手抱着胸来回走了两圈，终于下定决心。
“谢谢你，阿杜，有你这位朋友是我的幸运！”许悠踮着脚用力拥抱了一下杜星野，脸贴着他的颈侧，然后松开他跑远。
杜星野站在原地回味刚才那一瞬间的冰冷柔软，回首望着她慢慢消失的背影。
只是朋友吗？他心里想，然后露出苦涩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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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安全区边缘某军方停车场。
一个绑着高马尾的女人背着双肩包焦急地来回走动，吸引了巡逻士兵的注意。他们上前拦住这个陌生的女人，谨慎地盘问她。
杜星野从后面无声地站在他们背后，运起力气，双掌如刀闪电般砸向士兵的脖颈上，他们同时被打晕，软软地摔倒。
一抹橘红色的光芒闪过杜星野的双眼。
许悠一脸歉意，提着双脚，帮助杜星野迅速把两名士兵拖到低矮的灌木丛后面。杜星野剥下他们身上的步枪、手枪和匕首，还有装着手雷弹匣的战术背心。
然后走到一辆军车前，一拳锤烂驾驶座窗户玻璃，他从里面打开车门，把手上东西扔进车后座。许悠见状，把自己的双肩包也扔进去。他们同时上了车，关上车门。
他们在这里踩点了很久，才确定这一辆车里有驾驶员偷懒放的备用钥匙，要不然，得直接袭击驾驶员抢钥匙了。
杜星野取下头上遮阳面板后面的钥匙，笑着对许悠说：“许医生，现在我们不能后悔了。”
“我不会后悔。”许悠认真地说。
杜星野一笑，感觉他们就像一对私奔的男女，被强烈的情绪给冲昏头了。
前方也许有很多丧尸，也许是万丈深渊，也许看不到明天的太阳，但是此刻有许悠的陪伴，他几乎豪情万丈，心生万千勇气，尸山尸海都敢往里面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