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哑巴
周瓴在搜索暴徒们身上剩余的弹药。他看过了，除了冷兵器，其他步枪手枪弹匣和他们身上的都可以通用。
步枪甚至就是军用制式的，手枪有军用也有警用，这帮人渣看来抢劫了警察局，也捡了军方的破烂。
“砰砰”两声，他听到背后壮汉痛苦的惨叫。没有回头，他加快了搜寻的速度。
杜星野很快回到他身边，周瓴塞了几个步枪手枪的弹匣给他：“完事了？收好。赶紧撤，丧尸群估计要来了。今晚大家都不用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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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上车时候，远处传来密集拖沓的脚步声。没多久，一个惨烈的哀嚎响彻了公园上空。躲在车后座的谭老板早就醒了，抱着他的箱子，乖巧地一言不发。
“这畜牲肺活量不错。”杜星野自言自语道。
周瓴打开大灯，挑丧尸少的地方突围。这个公园已经不安全了，四面八方全是蹒跚聚集的丧尸。
他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小心驾驶，无可避免还是撞上了好几个丧尸，基本都是女性和小孩。那些丧尸污黑的血涂满了挡风玻璃，周瓴黑着脸打开雨刮器刮干净。
半夜时分，他们开到距离四季春城小区不到10公里的地方。
自动感应的太阳能路灯都亮着，附近都是高楼，从外面看起来窗口全是黑的。杜星野知道，上面也许有很多人，但谁也不知道，他们还能活多久。
白天军方飞了很多架直升机，但似乎没有多少架是载人的，更多的是垂吊运输集装箱。作为公民，杜星野理解军方限制事件发生范围的做法，但眼睁睁地看着这么多市民被困家里无法逃生，还是让他觉得很愤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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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累了一天，我守夜，你先睡。等下半夜我们再换。”杜星野开口。
周瓴珍惜地抽出两根香烟和打火机递给他，杜星野忍不住笑了：“瓴哥你也太小气了吧，你属公鸡的吗？”
周瓴没理他，双手抱胸坐着睡着了。
谭老板一个人霸占了整个车后座，蜷缩在上面鼾声不断。
杜星野打开车门，在寒风中隐蔽地点着烟，深深地吸了一口。他的头隐隐作痛，却不敢有丝毫的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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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明，东方天空出现淡淡的鱼肚白。
杜星野竖起领子抱胸靠在车门处，一双眼睛半睁着。耳朵传来一个很轻的脚步声，他瞬间弹起来，拔出手枪警戒。
车子周围还是混沌不明的，太阳此时并没有升起。他看到不远处，一个身影摇摇晃晃地靠近，脑子里瞬间警铃大作。
他紧张地举起手枪瞄准，在扣下扳机前又隐约觉得哪里不对劲。迟疑了片刻，他抬着枪口慢慢朝那个人影走去。
相隔不到三米，杜星野突然打开手电筒，照亮了对面。
那人受到强光刺激，不由自主地伸出手掌挡住前面光源。杜星野松了一口气，把电筒光移开一点。
垂下手，那男人漠然地看着杜星野。
他大约三十多岁，胡子已经好几天没刮了，慢慢有了络腮胡的样子。穿着一身破破烂烂的室内睡衣，从领口开始半边身子都是大面积暗红色干涸的血迹。
嘴唇发白，干燥皲裂。光着脚，脚边带着血迹，不知道是踩到的血还是磨破了脚底。
男人和杜星野两两对视。
旋即，男人又一瘸一拐地朝前走。
“嘿！你停下！”杜星野如梦初醒，不由得抬高声音呼喊。男人置若罔闻，依然不言不语地走着。
周瓴推开门，男人和他擦身而过。杜星野走过来，周瓴一把抓住他的手，低声问：“怎么了？”
杜星野把手枪收好，看着他，不知道从何说起。半响挤出一句：“没什么。”
周瓴回过头看了一眼男人越来越小的背影，拍了下杜星野的手臂：“你进车里睡一下，我们现在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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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星野坐在副驾驶闭眼假寐，早晨第一缕金色的阳光照耀在他脸上。周瓴开着车，谭老板在后座还没睡醒。
周瓴从后视镜看了眼姓谭的，心里有点后悔昨天救了这个人。但现在他也没作妖，一路上还算老实，他实在没理由半路把人扔下。
旁边的杜星野突然睁开眼，急切地说：“停车！往回开！我们去找那个男人。”周瓴莫名其妙：“哪个男人？”脑子一动，他马上联想到了，“前面那个脚受伤的睡衣男？”
轻踩刹车把车停稳，周瓴不客气地问：“为什么？”
“瓴哥，我也不知道怎么跟你说，但直觉告诉我，应该去救那个睡衣男。我觉得如果我们不救他，以后一定会后悔的。”
“直觉？”周瓴嗤之以鼻：“女人才依靠直觉。给我一个明确的理由。”
两人的争执吵醒了后座的谭老板，他没有出声，只是两只眼睛在骨碌碌地转。
杜星野意识到了有外人，收敛了刚才的激动，低声说：“他有用。”
周瓴有点无语，看了一眼手表，无奈地说：“希望你说的是真的。”于是调转车头，朝刚才来的地方疾驰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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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里，瓴哥，停车！”
周瓴一行人找到睡衣男时，他已经昏倒在路边。丧尸们出没在城市的各个角落，杜星野不敢大意，下车后迅速扛起睡衣男，塞进后车座。周瓴马上发动车子。
手机搁在前方仪表台上，地图做了导航设置，周瓴专心开车也顾不上这个刚被救上来的睡衣男。杜星野打开一瓶未开封的水，放倒座椅爬到后面，一点一点喂进睡衣男的嘴里。
喂完水，杜星野看了一眼睡衣男身上破破烂烂的衣服，对旁边的谭老板笑着说：“老板，需要借你的西装外套用一下。”
谭老板畏惧地看着杜星野皮笑肉不笑的表情，还有胸前战术背心里鼓囊囊的弹匣，识相地把外套脱了递给他。
睡衣男还是昏迷的，杜星野只能把外套盖在他身上，然后给他扣上安全带。恢复座位后，他拿回手机看了下，距离四季春城还有75公里。窗外的马路上，肉眼可见越来越多的丧尸在蹒跚行走。
他心跳得越来越快，手心开始渗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