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蚁群
远处黑压压的线条向市立医院逼近，杜星野仿佛看到纪录片里面庞大的亚马逊行军蚁群。不明所以的医护人员还在议论那些是什么，他却立马察觉到巨大的危机。
“快点跑，带着病人往楼上跑，除了必要的东西，什么都不要带，快点！”杜星野对着医院工作人员大喊。
大家狐疑地看着杜星野，却并没有人行动起来。一个半秃顶的男医生排开众人，站出来问：“你这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这么说？”
杜星野思考两秒钟，组织了一下语言，“大家都知道前天晚上发生在橘园小区的事件吗？有人给我看过当时小区业主的直播视频，那不是恐怖袭击，那些……那些怪物会袭击人，咬断人的喉咙！昨天下午，我和朋友在银馨养老院亲眼看见怪物吃人，养老院里面的人基本都死了，我们只救出一位老人家！”
杜星野举起三根手指，“我敢用自己的生命发誓，那些怪物是真实存在的！请大家组织病人尽快向天台撤退，等待军方救援。如果不幸遭遇到那些怪物，马上攻击他们的脑袋，只有攻击他们的大脑，才能弄死他们！”
下面枪声更密集了，仿佛在印证杜星野说的话。医院工作人员骚动起来，周瓴挺身而出，大吼：“有负责人吗？尽快联络军方，派出更多的运输直升机，时间紧！医护人员组织病人撤退，安保人员和我一起下去支援军人！行动起来！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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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立医院的工作人员素质都很高，经过前期的慌乱，大家都开始有序地回到自己岗位安排撤退。
杜星野看到周瓴带着几个安保朝楼下跑去，他拉住经过的一个小护士，“医院的值班室在哪里？我要找急诊科许悠医生，麻烦你立刻带我去！”小护士看了一眼杜星野，扭过身子跑起来，杜星野紧随其后。
值班室的确不是很远，就在急诊科二楼，小护士把人带到就自行走了，杜星野想致谢都来不及。
杜星野敲门，“许悠，你醒了吗？快点出来！”
“稍等，我整理一下。马上！”里面传来许悠模糊的回应。
大约一分钟后，门被拉开。许悠的丸子头被拆下，换成头发随意束在脑后，脸上的水迹还未干，呼吸间是清新的薄荷香。
杜星野心跳暂停了两秒钟，然后是愈加快速的跳动。他有点口干舌燥，一开口差点结巴，“许，许悠。”
“嗯？”许悠疑惑地看着他，见他没有回应，只好自己问，“我听到枪声了，怎么回事？”
杜星野变得严肃起来，抓住许悠的手腕，“丧尸出现在医院附近，军方在下面组织对抗，但丧尸太多了，估计用不了多久就会被突破，我带你走，快点！”
许悠蹙眉，断然拒绝，“不，我是医生，必须要先保证病人安全撤离，才能走。”
杜星野盯着她的眼睛，许悠的表情是平静和不可动摇的。他感觉到内心巨大的溃败，但依然想挣扎一下：“丧尸真的非常恐怖，现在走还来得及，要不然大家都走不了！”
许悠拍拍他的手臂，“作为朋友，你来看我我很高兴。但现在情势危急，你不需要待在这里，赶紧走吧。”
杜星野的心好像被千军万马踏过一样，又痛又急。这个女人真是他命定的债主！
他松开许悠的手，垂下视线，淡然说：“那行，我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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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瓴来到楼下的时候，丧尸群已经距离医院大门很近了，士兵们的枪声震耳欲聋。他甚至能看清跑在前列的一个丧尸：啃得光秃秃的脑袋，黑洞洞的鼻中隔裸露在空气中，和半边带血肉的颧骨，整个天灵盖的头皮被撕裂到脑后，随着风招展。
他摸了下后腰藏着的匕首，决定暂时不动用它。医院安保们的装备非常薄弱，不过是些盾牌、橡胶警棍、防暴钢叉之类的，平时对付个把医闹的人绰绰有余，但面对庞大的丧尸群，简直就是玩笑，一个保安大叔居然惊慌失措地拿着瓶辣椒水喷罐！
周瓴找到一个看起来是军官的中年人，掏出自己的退役证：“我是xj军区72集团军退役军人周瓴，请求参加战斗！”他补充说，“我需要一把191和几个弹匣。”
军官快速检查了退役证，对着后面大喊：“小吴，拿把备用的191和4个弹匣过来，给这位同志！”他把退役证拍给周瓴，“谢谢兄弟！”
拿到步枪时，周瓴迅速插上弹匣，关闭保险，上膛，朝离他最近的一个丧尸的脑袋瞄准。食指一勾，枪管轰鸣，丧尸的眉心出现一个穿透的洞，应声而倒。旁边的军官暗自喝彩一声！周瓴的加入让这些士兵精神一振，枪声变得更加密集了。
40多分钟后，丧尸的数量还是有增无减，只不过在士兵们的努力防御下，安全线维持在医院门口约50米外，50米以内的是堆积如山的丧尸尸体，还有更多的丧尸不知疲倦地越过尸山冲向军方交织的火力范围！满场漂浮着浓厚的硝烟味、血腥味和子弹穿过肉体的焦糊味。
周瓴且战且退，来到军官身边，暂停射击，在他耳边大声问：“空中支援火力还有多久来？这么下去大家都顶不住，弹药也会用完的！”
军官喘着粗气，朝后面大声喊：“通讯兵，武装直升机还有多久到？”一个娃娃脸的士兵带着哭腔喊：“报告杨队，军部前面回复说还要一个小时！”
“cao！”杨队气得差点就要把头盔摔掉。
周瓴顾不上生气，当机立断建议说：“找个人马上通知医院的人员，尽快向高层移动，等待救援直升机的到来。其余不能移动的，关紧门窗坚守阵地。我们现在逐步撤退到医院内，等全部到位后，要安保人员马上关闭电动卷闸门！”
杨队看着前赴后继的丧尸群，估算着继续打下去的可能性。
他一咬牙，朝后面喊：“小吴，带两个人去通知医院人员向高层移动，要安保待命，等我们全部撤退到医院里，就关闭卷闸门！”
他打开头盔送受话器：“两翼的a队和c队向后收缩，逐步撤退到医院内，在后面掩护b队。b队殿后，我们全体撤退到医院安全地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