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坐前面
南乔把玩着耳边的小辫,试探性问:“阿茨,你觉得颜哥哥怎么样?”
楚茨困的不行,听到她问起这个来,只得强打起精神思考了一下。
越想越觉得奇怪,颜邵怎么样和她有什么关系?论起来南乔与他的关系还更要亲近些,她都不了解颜邵为人,那之前和他只有两面之缘的楚茨就更不清楚了。
不过考虑到正在蹭南乔的马车,楚茨认真总结归纳了一下后言简意赅地回答:“他?还好啊,长得好看,剑法也很厉害。”就是性格……似乎不怎么讨喜。
南乔听她这么一说,神色愈发黯淡,又问:“那你会喜欢他吗?”
“我为什么要喜欢他?”楚茨瞪大眼睛,南美人脑子里到底想了些什么?她和颜邵相识不过一个月,第一次见面就闹得十分不愉快,虽然现在关系有所缓和,但他无论对谁都绷着个冰山脸,也没见对自己有什么例外啊。
南乔幽幽道:“你不是说他长得好看又厉害吗?”
这不是实话实说么?楚茨一脑袋的问号。颜邵长得好看那是公认的,比剑她赢不了他自然觉得他很厉害啊。
“那我该怎么说,说他长得丑剑法还稀烂?”楚茨抓了抓后脑。
南乔柳眉倒竖,“我不准你这样说颜哥哥!”
“好好好,我不说,”简直没办法沟通,楚茨无语地往软垫上一靠,继续闭目养神,又听南乔道:“那如果他喜欢你呢?”
大美人,你哪只眼睛看见他对我有意思?!楚茨不耐烦,“你要是喜欢他就去和他说啊,问我干什么?”
上回在玉都峰向她打听颜邵回来的日程,现在又乱七八糟问那么多,楚茨就是再迟钝也看出点什么了。
南乔被这么直接一怼,羞得无地自容,生怕被马车外的颜邵听到,忙站起来捂她的嘴。
“你小点声!”
楚茨身手灵活,一个闪身避开,继续道:“是你不坦率吧,男欢女爱不是很正常的事情么,你喜欢他就去告诉他,他若是有心上人自然会回绝你,省得你在这里猜来猜去还总是猜不对。”
楚茨倒豆子似的噼里啪啦说了一大通,她没有刻意压低声音,南乔生怕被颜邵听到,脸红的都快滴血,急的跺脚,指着楚茨道:“玉容,把她嘴给我撕了!”
玉容不敢违背命令,抱歉地看了看楚茨,右手成爪当即朝着她胸口袭来,楚茨身法不济,对付玉容还是绰绰有余的,立刻回身避开,窜到南乔身后将她往前推,只闻一声尖叫,被当做肉盾的南乔钗环坠落,叮叮当当落在地上,玉容招式已老又恐伤到南乔,忙将力道一偏,瞬间将马车周围的布幔撕下,将南乔兜头罩了个严严实实。
“啊——!”
“停停停!”楚茨有点喘,这么点空间施展不开,又不可能真动刀剑,打来打去怪没意思的,“我不坐马车行了吧?”
闹出这么大动静,帘外驭马车的玉貌也停下了车,正要掀开车帘看看情况。
“别进来!”南乔忙一声喝住,她现在的样子怎么能被颜邵看见。
南乔将布幔扯开,发髻乱成一团,胭脂也花了,眼里含着泪,倒有种落魄美人的楚楚可怜之感。
楚茨没理她,直接下了马车,见颜邵驭马停在不远处,撒腿奔了过去,一句话也不说就往马身上翻。
颜邵看她面色不善,气鼓鼓地往身后马背上跳,奈何身量太矮,又没有马镫可以借力,翻了几次都没翻上来,气的脸都红了,想了想,还是伸手给她,“坐前面。”
楚茨抓住他的手,用力一跃,这回总算是上了马背。颜邵双手在她身侧,缰绳控得极稳,拨转马头朝前方而去。
南乔在马车里远远望着二人驭马而行,气得将手里的车幔往外扔去,吩咐玉容:“等到下个集市再去买一匹马。”
此行走的是官道,因怕有猛虎埋伏伤人,路旁的荒草都被往里清了至少三尺,所以路面更加宽敞。颜邵的马是大宛良驹,能一日千里,此刻飞奔起来如离弦的箭,风刮的楚茨脸颊生疼,避无可避,只能死死抓住颜邵的袖子,闭眼狂喊:“慢、慢一点!”
颜邵不慢反快,一路风驰电掣,流星赶月般朝着前方疾驰而去。楚茨只听到耳边风声呼啸,一颗心悬到喉咙,生怕一不小心摔下马去,当即也顾不得抓他袖子,反身就往颜邵怀里扑去,将脑袋埋在他胸口处,双手紧紧抱住他的腰死活不撒手了。
这人简直是故意的!楚茨闭着眼睛在心里将颜邵骂了无数遍,不料前方一个急转,马儿速度未减,尘土飞溅,差点将她甩了下来。
“救……救命啊!”楚茨已经快要说不出话来,心里把遗言都想好了。颜邵从容地一手控绳,一手将她紧紧挽在胸前,防止她被甩出去。
楚茨颤抖着身子,隐隐约约听到他在耳边云淡风轻道:“别怕,不会让你摔下去。”
这特么的谁信啊,楚茨半边臀部离开马背,感觉自己都快飞了,只能死死抓住颜邵这一根救命稻草。奈何手心里都是汗,抓都抓不稳。
不知道跑了多久,马儿终于减速停了下来,楚茨脸色煞白地翻身下马,呈现出魂魄离体的状态,摇摇晃晃地走到路边草丛里瘫坐着不动了。
颜邵将马带到一旁吃草,解开水囊弯腰递给她,略有疑惑道:“你不会骑马?”
刚才攀马的动作那么轻车熟路。
楚茨怒道:“我像是买得起马的人吗?”每次出任务卫臻最多给她五两银子,楚茨还没下山就要计划着如何省吃俭用,平时她都是搭牛车的。
接过水囊吨吨吨灌了几大口后不想再动了,楚茨靠着树干闭眼小憩。此间是一个山谷,有小溪潺潺流过,周围水草丰美,夹杂着蛙鸣虫声,树影婆娑,明明暗暗的光斑洒在她的身上,一派静谧美好。
颜邵当即心有所感,抬手摘下一片绿叶,放在唇边轻轻吹了起来。
苍绿的叶片在唇边震动发音,他随性吹奏,曲调圆滑流畅,婉转悠扬,比之寻常拨奏的乐器更多了一种空灵自然,颇有安神的功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