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去看看
楚茨凑过去,“仔细讲讲?”
风佶无语地看了她一眼,“无忧阁的大小姐,江湖第一美人,也是整个九州最耀眼的明珠——南乔。”
楚茨道:“都‘难瞧’了,还能好看到哪里去?”
“是‘南有乔木’的南乔,你屋子里那些书都白看了不成?”莫和宣屈起食指轻敲她脑门。
楚茨捂住脑门,“那倒和我一样,名字都是出自《诗三百》。”
“我听闻,为了一睹芳容加入无忧阁的人不在少数,可惜这位大小姐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就算偶尔到花园里赏个花也戴着面纱,教人难窥真容。”
听出风佶语气中的遗憾之意,楚茨更加好奇,又听他道:“南乔小姐的倾国倾城自是遗传了她的母亲,我听闻她母亲更是风华绝代、名动九州,且琴技十分了得。”
楚茨惊道:“在哪?”
风佶抬手一指:“早死了,尸体被阁主安置在流云峰后山的碧云洞。”
“反正也是闲着,”楚茨打了一个酒嗝,甩开臂膀活动了几下,朝风佶示意,“走,咱们去看看。”
风佶连连摆手:“你不会真喝醉了吧?那里可是禁地。”
楚茨醉意微醺,红着脸一把拽住他的衣领往外拖,急道:“咱们漏夜而去去,就看一眼就回来,谁又会知道?”
风佶差点被领口勒死,终究犟不过她,二人偷偷摸摸出了玉都峰。楚茨伸出五指在眼前晃了晃,等眼睛适应黑暗。
“你知道地方吧?”楚茨压低声音跟在风佶后面。
“废话,”风佶瞪她。相处时间不算短,怎么就没发现她是这么一个好色的,好男色也就罢了,居然还好女色!
二人出了玉都峰,再往西边翻过两个山头就是阁主所居的流云峰了,听卫臻说阁主常年在外游历,一年里仅有一两个月回来住,阁里大部分人都没见过他。
“你说,待会儿要是遇上了人可怎么办?”风佶有些忐忑,他向来做事都是光明正大的,这般鬼鬼祟祟还是头一回。
“就说我们出来上茅房,”楚茨早就想好说辞。
风佶怒道:“你见过翻两个山头上茅房的?!”
“那怎么办,总不能两人一起梦游吧。”
风佶道:“算了,咱们小心些,别被发现就行。”
楚茨对玉都峰以外的其他地方都不熟,靠风佶领着兜兜转转,没想到这厮也是个不靠谱的,居然迷路了。
此时已是后半夜,楚茨酒气上头,困的打了五六个呵欠,不想看美人,只想回去睡觉。
“刚才走过的是哪一条路?”前面是个三岔路口,二人对视一眼,都记不大清了。
“你选一条吧,”风佶破罐子破摔。
楚茨心道再怎么转也是在无忧阁领地范围内,随意一指,“就它吧。”
“行。”顺着楚茨指的方向,风佶在前探路,似乎越走越偏僻了。
秀鸾峰本就是个风水极好的宝地,山上的草木比其他地方长得更葱郁些,古木枝丫横斜,野草及腰,地地道道的原始风味。
“没路了,”风佶抬眼,“天也亮了,要怎么回去?”
“先吃东西吧,你饿不饿?”绕了一晚上,身体里残存的那点力气都耗光了,楚茨歪斜在一棵树上,朝风佶扬了扬下巴,“请你吃烤兔肉,我带了金玉满楼的风味调料,滋味一绝。”
风佶吸溜口水,“哪里有兔子?”
前面草窠里不就蹲了一只又肥又大的红眼白兔子么。
楚茨从地上捡了一个小石子放在手心掂量着。那兔子似乎察觉到危险,停下吃草的动作,警觉地动了动耳朵。还没撒腿开跑,就被石子击中脑袋,当场毙命。
风佶提着兔耳将它拎了回来,用随身携带的小刀开膛破肚剥皮,动作行云流水,楚茨则捡了几根干柴笼了一个火堆。
兔子串在火堆上,不过一会儿就滋滋流油,楚茨将从金玉满楼带来的调料均匀撒上,二人都听到了对方咽口水的声音,对视一眼,当下顾不得烫,一人分了一半蹲在草丛里大快朵颐。
风佶在辟芷峰上吃林妈做的饭菜将近十年,今朝终于可以换换口味,激动地话都说不利索,“这、这调料绝了,还有没有,分我一点。”
楚茨点点头,大口嚼着兔肉,手往怀里又摸出一瓶调料扔给他。
二人正吃得满嘴流油,身后突然有一人颤抖着声音道:“小白!你们、你们居然……”
楚茨扭头,见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撒花竺罗长裙勾勒得身段窈窕,梳着少女发髻,正面簪了双蝶戏花的鎏金步摇,左右各一桃粉色缠枝海棠绒花,又配银镀金事事如意纹点翠后压,垂下三两淡水珠链,可谓琳琅满目五花八门,那张小脸仅有巴掌大小,明眸皓齿,顾盼生辉,当真是个不可多得的小美人。
风佶“啊”了一声,手里啃了一半的兔腿掉在地上,“南乔小姐……”
楚茨震惊,这就是江湖第一美人?
“小、小白!!”南乔望见被风佶扔在旁边的带血皮毛,又将视线移到楚茨手中烤的焦香扑鼻的兔肉上,唇瓣抖了几抖,眼泪顿时溢满眼眶,“哇”一声大哭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