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谁看得上你
“你别……把我衣服弄掉了，”楚茨狼狈道。
莫和宣轻嗤一声，“谁看得上你。”
楚茨没力气和他扯嘴皮子，一把拽住他的领口，整个人往他怀里缩。
莫和宣直着身子，任由她在自己怀里战栗，怕是痛到极致，连哼都哼不出来。
早晨离开的时候还没事，才几个时辰就变成这样，他只知道她在忍受痛楚，却帮不上忙。对于她的一切，他知道的太少了。
罢了，既是能够救他的人，靠近一点应该没关系吧。想到这里，他抬手，将她紧紧揽在怀中。
她长发未干，沾了水的素色深衣无意敞开一点领子，露出雪白的颈项，莫和宣视线顺势往下，在她瘦削的肩头看到一个暗色的痕迹——他的杰作。
眼神暗了暗，他看向门口的左岸，“怎么回事？”
左岸摇头。楚茨离开自山后他便一直暗中跟着，没有发现有人投毒下药。
“去请大夫来看看。”
一盏茶过后，楚茨身上的剧痛如潮水退去，整个人终于活了过来。
“你怎么会在这里？”楚茨看了看大开的窗户，又看了看手腕上的一根轻微抖动丝线，眼里满是狐疑。
莫和宣呷一口茶，淡定道：“巧合。”
鬼才信他，她是呛了几口洗澡水，但还没到脑子进水的程度，“这又是什么？”
手腕上的丝线崩的老直，楚茨好奇地屈指弹了弹那根线，便莫和宣挡下，“别闹，外面有大夫悬丝诊脉。”
“为什么不让他进来？”她裹紧被子只露出脑袋，好像没什么见不得人的，“我知道了，你不想让别人看见你。”
莫和宣眯了眯眼，也不是笨的无可救药，“你叫什么名字？”
“楚茨。”
“家住何方？父母可还健在？有婚配否？”
“……”楚茨警惕地拉了拉被子，“你要干嘛？”
莫和宣狭长的狐狸眼微微眯着，玩笑般道：“我打算上门提亲，你意下如何？”
楚茨：“！？”
门外的左岸和老大夫双双栽倒。
震惊过后即是无语，他们相识才一日，见面不超过两回，说这个太早了点吧。
楚茨猛然摇头：“我不同意！”
到无忧阁提亲，她可不想看到莫和宣被卫臻吊起来打。
莫和宣轻飘飘道：“嫁给我有很多好处，比如可以有个大宅子每天泡泡温泉什么的……”
“你偷看我洗澡……”楚茨咬牙切齿。
“没偷看，是偷听，”莫和宣纠正她。不是有意的，他刚到的时候她正在享受“温泉水滑洗凝脂”，本想等她洗好再现身，不料突生变故。
楚茨一脸不信。
“好了，此事等你及笄再说，不过我可是先预定下……”
话没说完，楚茨抄起枕头就往他身上砸。
被莫和宣吓到以后，楚茨没等天亮便收拾东西跑路。
“要不要去追？”左岸第一时间发现。莫和宣就宿在她隔壁，她自以为的“轻声”逃不过他的耳朵，金玉满楼的隔音也不怎样。
“算了，来日方长，那边怎么说？”莫和宣关心的不是她的去向，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她能逃到哪里去。
“确实有奇效，”左岸将门打开，一皓首老者恭恭敬敬地进来，作势要跪，“参见……”
“免了，”莫和宣道，“刚才可有诊出什么？”
老者道：“依照脉象来看，确实和常人无异，不过她的血可以解殿下的毒，这点无疑。”
楚茨痛的迷迷糊糊的时候，莫和宣划破她的手指取血，后又贴心地上了药膏，那么小的伤口，她到现在都还没察觉。
老者道：“老朽将那滴血与殿下的血融在一起，顷刻间便恢复常色，但要想彻底根治殿下的恶毒，非一朝一夕，还得从长计议。”
难怪与他同处一室却不受他身上外溢毒气的侵蚀，莫和宣笑了笑，又问：“阁下曾经断言，本王这娘胎里带出的毒非凤凰血不可解，她为何是个异数？”
“这……”那老者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莫和宣幽幽叹道：“或许上天当真待我不薄。”
楚茨从金玉满楼逃出来后，在自山城里转悠半天终于又坐上了回秀鸾峰的牛车，这次没了故事解闷，路上无趣的很。还好临走前在街市上买了一根巴掌大的竹笛，此时用来打发时间，等到了秀鸾峰脚下，也能磕磕绊绊吹出首像样的曲子。
有了下山的经验，上山的路走起来要快许多，她备了足够的干粮，路上又捉了只野兔和鳜鱼，配上金玉满楼顺的配料一起烤了，滋味鲜美。
风佶见她出去一趟回来反而圆润了不少，悬着的心就放下了。
“我给你带了好东西，可别让卫先生知道，”楚茨将他拉到屋内，在包袱里翻翻找找，咧着嘴递给他一个青瓷酒壶。
“他们说这是自山城最好的酒，我给你捎了一壶，尝尝？”
风佶一掌拍在她的肩上，“够意思！”
晚饭时分有酒下菜，风佶就不回他的辟芷峰了，陪楚茨一起用膳。
先一杯酒下肚润润喉咙，风佶用竹筷夹着一块肥的流油的五花肉，半天没下得去口。
“那王翠娘你杀了？”
“她上吊了，倒是没等我动手，”楚茨脑海中一闪而过那婴孩抓住她手指咯咯笑的模样，沉下目光，“她的孩子，是我亲手了结的。”
风佶察言观色，便不再追问了，将五花肉放在一旁的碟子里，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安慰道：“别把自己当人。”
这话怎么听着这么别扭，楚茨扒拉着自己碗里的大白米饭，“我知道，杀手不都这样。”
是啊，入了无忧阁，杀谁不杀谁都由不得自己，她不下手，这任务也会有别人来做。
“吃饭吃饭，别提这些糟心的，”楚茨夹起一根绿油油的菜尖儿送入嘴中，神色恢复如常，“咱说点高兴的，你不知道，自山城里的美人可多了。”
“哦？”
楚茨脑海里闪现出莫和宣那张妖孽的脸，联想起他说要来提起的事儿，心里异样，索性不去提他。
“可惜那人我只看到背影，但风姿卓绝，翩然似仙。”
“若是正脸是个丑八怪呢，”风佶不冷不热道。
“应该不会，”虽没看到正脸，但就隔壁花痴小姐疯狂痴迷的模样推测，那人脸长得应该也还行。
“要说这世间的美人，何必去自山城看，咱们无忧阁就有两位出类拔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