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祭司
六人轿夫抬了步辇过来，埃克上了步辇。“基瓦，你来抬轿，我看你平时太闲太轻松了才总想给自己找事做。”指的是基瓦擅自挑礼给伊丝公主更改口谕的事。但听得出来埃克心情很好，不然绝对不会是这么轻松简单的惩罚。
乌娜和伊丝看着埃克前往杰斯特神宫方向远去，乌娜说道：“公主，你看到了吗？那个女人可以随意进出国王的寝宫，她甚至……”
“果然穆塔的国王就是霸气，成为他的王后日后一定是无上的待遇。”伊丝望着埃克的背影更坚定了要做穆塔王后的决心，毕竟接触了雅克斯·金·埃克这样有颜有身材，地位最高最富有又霸气魅力的男人，眼里很难再容进其他男人了，她也不想就这么轻易地将雅克斯国王让人。
伊丝朝阿霍日宫迈去，乌娜跟上前：“是要去找那个女人吗？”
“雅克斯国王虽然不喜欢这个女人，但让她长久地呆在国王身边也会成为威胁。”伊丝提着裙摆登上阿霍日宫的阶梯。
“陛下不喜欢她？”乌娜可觉得埃克给海桑的待遇都令她嫉妒。
“陛下送了我一套翡翠首饰，却连一件像样的配饰都没送给她。”伊丝言下之意是孰重孰轻一目了然。
“可是……”
两人在阿霍日宫门前被守卫拦下：“国王不在。”
伊丝保持着公主的高傲优雅，仿佛她将会是阿霍日宫日后的女主人：“我不是来找陛下的。”
“陛下吩咐了，他不在的时候闲杂人等勿扰。”
“那为什么海桑能进去？”乌娜不服。
守卫公式回答：“海桑姑娘就是住这的。”
“我们就是来……”
“算了，乌娜。”伊丝阻止。考虑到此次结盟，蛇国也带了自己的祭司，伊丝心里盘算着，转身走下阶梯，“我们走吧。”
“就这么算了吗？”乌娜跟着下了阶梯。
走远了点，伊丝才说道：“先了解这个女人的底细才知道怎么打算。”伊丝显然比乌娜理智多了。
乌娜疑惑，“不进去找她问清楚怎么知道她的底细？”
伊丝无奈地看了乌娜一眼，刚想解释，就被乌娜夺了声：“占卜？通灵？”乌娜突然想到，“诶，那我们去找大祭司吧。”
伊丝心想：这也是个不错的主意。穆塔的大祭司还是挺有名的，阅历、占卜、天象等各方面的能力都要比她带的这个祭司强得多。“带我去。”
两人来到中央广场北，祭司居住的阶梯神殿群组，问一个路过的小祭司：“大祭司在家吗？”
“不在，在那呢。”小祭司指了中间的一处神殿，三个间隔的木门中间较大的木门是敞开的，似乎正招示着他们过去。
这个神殿群组的神殿基本都是内外三层的空间（厅），神殿内每层都是高高的子弹头形屋顶天花，而位于神殿群中间的神殿则是合抱式的两层空间，大祭司伊扎在最里面的厅，坐在铺着的柔软织物的坐榻上，和一个长老聊着天。
“大祭司，丘瓦长老，蛇国公主伊丝和乌娜小姐到访。”小祭司来报。
“让他们进来吧。”
“是。”小祭司出去了。
乌娜进来，“大祭司，丘瓦长老也在。”她的音量总是那么大。
“看来是找你的，我先回去了。”丘瓦拍拍伊扎，和伊丝点头示意，走了。
“大祭司。”伊丝打了招呼。
“伊丝公主。”伊扎回应，指了指对面的坐榻，“请坐。”
古玛雅各国邦中，最高级别的祭司地位几乎同等于君王，或仅次于君王。君王是权力的象征，祭司则是威望的象征。
乌娜坐下就迫不及待地说，“大祭司你知道吗？陛下拒绝了蛇国的联姻。”
“我听说了。”伊扎面无波澜地说道。不出意料，埃克又拒绝了一国联姻，为他的婚事伊扎真是操碎心。
“我觉得一定是那个叫海桑的外族女子左右着王。”乌娜语气笃定。
伊扎沉默了一会，说：“不要妄自揣测。”虽然他心里也是这样认为。
“大祭司，我想知道那个海桑的底细，她为什么接近王。”乌娜乞求道。
伊扎眉头微锁，他曾两次去找海桑想了解她的身世情况，但都被埃克阻拦。海桑有着不合于他们这里的气息，作为穆塔最高级别的祭司，他的直觉也是向来灵敏。
伊扎看着绘制成表的玛雅历，问：“可问到她的出生年月？”
“没有。”乌娜摇摇头，“有这个可以吗？”乌娜伸出手心，里面躺着的是海桑格子衫上的布艺胸针，“是她那身怪异的衣服上掉出来的。”上次乌娜尾随她去林子捡橡子时海桑身上掉出来捡到的。
伊扎拿过胸针来端详，上面是小一字蝴蝶结，下面是四瓣的稍大点的花朵蝴蝶结，底部的金属针他看不出是什么材质。伊扎对门口的小祭司说：“去把yo幽叫来，然后准备材料，把卡须祭司也请来。”
“是。”小祭司跨出木门槛去。
不一会一个女祭司进来，小祭司也端着东西进来。
伊扎问：“陛下带回来的外族女子海桑你见过了吧？”
女祭司回答：“见过。”
另一个小祭司也领着卡须祭司进门。
“现在，我需要你接触神灵（俗称通灵），去看这个外族女海桑的过往。”伊扎把胸针递给幽，然后转头对卡须说，“卡须，请你协助我。”
“好的。”
小祭司往卡门普斯神形香炉放入烟草点燃，伊扎和卡须各站在幽的两旁，双手拇指捻着中指。幽闭着双眼，手掌置前，掌心向上、中指回勾。三人口里开始振振有词地念着祈求文，大意是祈求神灵向他们展示海桑的过往。
另一个小祭司端来了“巴尔切”(由树皮制成)以及睡莲、曼陀罗花等致幻剂制成的迷幻液，递到幽面前。幽念完咒语喝下迷幻液，继续念咒。
乌娜和伊丝一瞬不瞬地盯着他们，只见幽眼皮盖住的眼珠动了一下。
经过漫长的等待，幽清醒了过来。
“怎么样？”几乎所有人同时问。
幽懵了一会，缓缓说：“我……我看不见她的过去。”真的什么都没有，第一次出现这种情况，什么都没显示。
“怎么会这样……”卡须蹙眉。
“大祭司，我真的……这次什么也没显示，什么也看不到。”幽再次解释。
伊扎眉头紧锁，这是幽第一次失手，什么环节出了错？以往幽的灵感一直都挺强且准确。
众人见伊扎沉默，也没敢打破这份沉静。
伊扎陷入思考，末了，看了眼墙上的历法表，说，“今天可能有点仓促，下次选个日子再行仪式，都先回去吧。”
“是。”
待人都走了之后，伊扎看着平铺在桌面的历法表，从旁边的小盒子里取出两片打磨光滑、两端有凹口、大小略有不同的玳瑁片，置于掌中，双掌弓起合拢，摇骰子般摇动起来，然后投在历法表上。伊扎看着卦象，沉思起来……
夕阳的余晖照耀着雅克斯王城。四方宫内侍女们忙碌穿梭，端着美酒佳肴送往正殿。
四方宫不像阿霍日宫建在很高的高台上，只有数层的阶梯，没有阿霍日宫的气魄，也略小一些，但在王城的独立宫殿中也是建筑比较精良的一个宫殿，也是王亲居住的地方。
四方宫正殿的餐厅内，大木榻的矮长桌上摆满了珍馐佳肴，埃克和akab阿卡布正用着餐。
阿卡布拿过鹿纹陶制酒壶往自己酒杯添酒，说道：“你终于舍得抽时间和我吃饭了，自从你回来后有时间都是去和那个叫海桑的外族女子吃饭。”
埃克细嚼着嘴里的肉，并未搭话。
餐桌中间放着野猪纹四足陶质汤锅，阿卡布拿着勺子舀了一碗肉汤，“真好奇是什么样的女子……”
埃克把手中的调羹丢到碗里，“叮”响了一声，警告意味十足地看着他：“我告诉你，不要对她有一丝一毫的想法。”
“我岂敢……？王兄，你想多了。”阿卡布汗涔涔，从小最敬重的王兄，是他一直视为偶像的存在。埃克的话语中，透露出他对这个女人的紧张。然而，这也许并不是什么好事，毕竟海桑是个身世不清不楚的外族人。他并不是对这个外族女子感兴趣，而是担心他的王兄。只怪他的语调太过轻松、玩世不恭，让王兄误解了。
两人沉默地吃着饭，也喝了不少酒。
阿卡布为了打破尴尬找话：“叔叔应该知道你拒婚的事了吧，没找你谈话吗？”
埃克顿了一下，“嗯。”把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
海桑吃过早餐，踱步到其它庭院逛逛，看到闲庭信步的几只火鸡，海桑呆看了一会，对拉吉说道：“我们去捡点橡子喂火鸡~吧。”
“小姐，不必捡了，陛下命人采了许多回来。”拉吉把喂养火鸡的下人唤出来，叫他们端了一大罐一大罐的橡子过来。
“这么多。”海桑看着一罐罐的橡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