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教授文字
塔布将海桑的头发梳整齐，用编织精美的发带简单地束起。
“他来找我，有说什么事吗？”海桑问。
“未说。”
埃克坐在外厅的坐榻上，问拉吉：“今天她都在干什么？”
拉吉答：“海小姐就在宫里逛逛，还去林地捡了许多橡子喂火鸡。”
“捡橡子喂鸡？为何？”埃克挑眉。
“海小姐觉得有趣，说要逗逗院子里的火鸡。”拉吉回想海桑给鸡投食的开心表情。
埃克思量片刻，说，“叫她出来吧。”
“是。”
塔布盘好玉珠串后，想给海桑的头发插上羽毛等装饰，被海桑给制止了：“行了，我出去了。”
埃克见到海桑出来，说：“跟我去书房。”
“去书房做什么？”
埃克起身走过来，“你不是让我教你认字吗？”
“现在？”
“嗯，走吧。”埃克拉着海桑出了门。
“不用拉我，我自己……”海桑想挣脱，看到走廊上有婢女就停止了话语。
“你走得太慢了。”埃克紧紧拽着海桑的手。
廊庑上路过的婢女见到国王拉着海桑，忙行礼退至墙边避让。
“你不用去陪坎国的国王和公主吗？”海桑问。
“上午已经接见过了。”埃克转头向她，“下人和你说的？”
“不是。”海桑避开他的目光。
“那你怎么知道？”
“呃……”海桑“呃”了半天，“乌、乌娜说的。”
“她还说了什么？”
“没有了……”
埃克推开书房的门，除了黑漆红纹的木制桌椅，两旁的书架上摆满了各类书籍，有无花果树皮内层制的纸质折页书，还有鞣制的鹿皮纸书写的书卷……等。
基瓦拿着一个海螺形的陶制调色盘过来放在桌上，里面盛着各色墨汁。
“你出去吧。”埃克在桌面上摊开一张纸，对基瓦说道。
“是。”基瓦出去关上了门。
埃克用动物毛发制成的笔在上面写上几个字：“我先教你写我的名字。”这个笔和中国的毛笔有点像，是一截比圆珠笔还细的笔直木棍绑上动物毛发作为笔头。
海桑看他写完，笔画好多，她根本记不住，“太难了，你能不能先从简单的教我？”
“那我先从数字教你吧，这个容易记。”埃克在纸上写下一个像贝壳一样的字符，“这个代表0零。”
海桑看着他，心想：他们这个时候居然有0这个数字了，她记得古代很多地方都还没有0的概念吧。
“这个点代表1，横代表5……”埃克说完抬头看她，“我写几个数字让你猜。”
埃克写下三个并列的点，下面是一横。
海桑看了看字，又看了看埃克，“一个点代表一个1对吧？”
埃克点头：“对。”
海桑试探地问：“八？”
“对！”埃克继续写，四个并列的点，下面是三横。
“十九？”
“不笨嘛。”埃克把笔给她，“你来写，0到二十。”
书房外的走廊上，走来了一个和埃克神似的年轻人，看见门外站着的婢女就问：“国王在书房吧？”
婢女答：“在的，但陛下说没有重要的事不要打扰他。”
年轻人似自言自语地嘟囔道：“忙什么，回来也没时间见我。”说完又转身走了。
海桑终于把0到20写完了，埃克看了下，指着她画的四条杠说：“二十没写对。”
海桑歪头看他，眼里带着疑问。
埃克拿起笔，“每二十进一位，二十应该写作……”笔在纸上画出了一个点，下面是一个贝壳形状。
海桑看了看纸上的字符，又看了埃克，一脸疑惑：“这个怎么代表20？”
“每20进一位，20进位为一个点，下面这个符号代表0，20加0等于二十。”
二十进制？海桑心想，怎么听起来有点像计算机用的？“那你刚才干嘛不直接教我？”
“我想让你先思考再写出来，即使错了，更正之后记忆会更深刻。”
海桑看着他认真的眼睛，觉得他还挺聪明的，不会死板地教，她还以为这么贫瘠的古代不会有太多聪明的人呢。
夜幕降临，伊扎走到火星（金字塔）神殿下，这个阶梯成70度角的陡峭金字塔。火把上的火闪动、跳跃着，伊扎抬头仰望了一下塔顶的神庙，对站在塔脚值班的守卫问道：“最近还是没有一丝动静吗？”
“没有，大祭司。现在巴卡布在上面值守，没见他传来信息。”
“叫他。”
“是。”守卫答应完，对着塔顶上的神殿吹了两次陶哨。
巴卡布闻声从神殿出来。
伊扎问：“最近可有动静？”
“没有，大祭司。”巴卡布朝金字塔脚下喊话道，“有我会通知您的。”
火星神殿里供奉的水晶头骨去年在埃克失踪的那段时间亮过一次，除此之外再没亮过，活了四十几年，伊扎也只见过那一次，也从来没有听谁说见过水晶头骨发亮。那天好像一柱光从天空注入神殿中供奉的水晶头骨，又好似水晶头骨的光亮直射上天。所以从那次之后伊扎就派人守着水晶头骨，如果发现再亮立即通知他。
伊扎的背影在夜色中渐行渐远……
天边的启明星渐渐升起……
吃过早饭，埃克对海桑说道：“走，带你去个地方。”
海桑跟随埃克来到西北方位庭院的一间厅室，这里摆放着五张织机和许多搓好的成捆的线，一面墙堆放着几框棉花，另一面墙放置着数个陶罐、陶缸，这装的兴许是染料。
三个织工见到两人到来，放下手中的活，齐齐起立双手抱胸、身体微倾低头朝埃克行礼：“陛下。”
普通的奴仆都是穿着朴素的灰裙，而这三个织工则是穿着米色有花纹图案的衣裙，想必地位要比奴仆高些。
“嗯。”埃克点头，“这是我的贵客，海桑。”
三人点头示意：“海小姐好。”
“你们好。”
埃克转头对海桑说，“你想做什么样的衣服，跟她们说，他们会帮你设计并制衣。”
头发自然卷的女子上前热情地和海桑介绍，“海小姐，我是卷头，你想做什么样式的衣服、想要什么图案的花纹都可以和我说，我会帮你设计得很好看的。”三十几岁的女子一笑眼角的细纹更明显了，“噢，这边有图册。”卷头说着就过去拿起一份折页式的图册，“这上面是以往我们设计的各种花纹、图形。”
海桑打开图册，艳丽的设计图案，风格迥异的方格图案、圆形图案、花色条纹以及各种栩栩如生的动物图案，保持了传统的玛雅艺术风格，令人眼花缭乱。
海桑转头征询埃克：“上次你刚给我拿了几件，就先不做了吧？”
“那几件太素了，重做几件。”埃克不是商量的语气。
其实海桑就喜欢淡色系的，但不好再推脱，于是问：“能做哪些款式呢？”
“海小姐请看，这几个款式都是时下贵族小姐们最喜欢的样式。”卷头翻着图册。
海桑看了一下，连衣裙有长短袖、无袖的，甚至还有抹胸连衣裙，长袖还有宽袖和窄袖；两件套的款式就更多，有些裙摆还带流苏挺好看的，裙子有短裙、中裙、长裙。海桑懒得选了，随便点了两三件：“就这几个吧。”
“那花纹和图案呢？”
海桑看着那些几何形、植物、花卉、蛇鸟等图形有些目眩，随便点了几个简单的花纹。
“好的，我给你量下尺寸。”卷头拿着绳子，他们量长度都是用绳子量了然后裁断。
海桑张开手臂给她量。
卷头拿着几截裁下来的绳子标注好臂长、身长、腰围等，“两个月给您赶制好。”20天为一个月。
埃克开口：“再调两个人过来，一个半月做好。”
卷头愣了一下，每人做一件两个月已经是最快的速度，毕竟要染色，花式又繁琐，但也不得不从命：“是，陛下。”
“不着急。”海桑圆场，“我可以看看那个织机吗？”
埃克：“随便看。”
海桑走到一个织机旁，织到一半的布中间夹着一根细木棍，这就是他们织布的木梭子吧。
埃克走到她旁边，“你会织布吗？”
“不会。”
“我们这里的女孩子10来岁就要开始学织布了。”耳畔传来埃克的声音。
海桑撇撇嘴，他是在说自己不够女生吗？
克拉玛特宫的宾客厅内，尤克努姆国王坐着看着女儿走来走去。
“父王，我们都来好几天了，穆塔国王什么时候才会提出娶我？”伊丝已经有些急躁了。
尤克努姆国王犹豫了一下，“等下我去找他吧。”这种事情本应该男方提出，他也不能暗示得过于明显，难道是他的女儿不够漂亮到让他心动吗？
“可是这种事情怎么好让我们这边提出呢？”伊丝害羞地跺了跺脚。
“大概是我之前暗示得不够明显，我再找他聊聊，探探他的口气。”尤克努姆对一旁的侍卫说，“公猪（ak阿克，公猪之意），你去传话给穆塔的国王，就说我有事相商，请他过来一叙。”
“是。”侍卫应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