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一大帮人

    省体育局来了个姓陈的局长，还带了两个处长、三个科长。市、县体育局的大小官员闻信随同来，跟着来的还有县里的书记、县长、等五套班子的大小官员一应齐全；张秀琼书记和镇长当然不敢怠慢，早早就来到咖啡园等候。省体育局还带来了个负责赛道的“三人小组”。

    这前呼后拥众星捧月百鸟朝凤满满当当的一大群人，只有那三人小组要办实事的。还好岱帽山宾馆的十二个房间加了三个铺，勉强还能凑合。陪同的人大都是为了拍马屁，搞感情投资的。为的是日后有用得着的时候再求回馈。县文体局长就悄悄地告诉张秀琼：“别看是体育局，权力可大呢，大笔一挥就是几百上千万。但我不为这个。县里要钱有书记县长出面，轮不到我。我主要是孩子准备考体育院校，到时候就等他陈局一句话。认识他，给他留个好印象。先认识，日后再搞点感情投资，红包铺路，办事就顺风顺水了——当下就兴这个。”

    张秀琼为人原本就古道热肠，听他这么一说，更是使出浑身解数尽心竭力做好接待工作，全力满足他们的各种需要——唱歌、跳舞、旅游、观光，她都全程陪同，细致安排。江姓见张书记如此倾心，自己赖得染指，可又不能什么都不做，叫人感觉是在袖手旁观。他把吕冰叫来，说：“一切听张书记的安排，你全力配合尽量满足就是。有关伙食问题他谈了些指导性意见，便开车去了省城。

    赶赴小钟的住处。房间里乱得很，沙发上堆着一堆的帽子。棒球帽、渔夫帽、鸭舌帽、水桶帽、草编的、布缝的、遮阳的、休闲的、保暖的、国产的、舶来的……颜色也是驳杂多彩，十分丰富，十分随意地丢弃在墙角的沙发上，将两张单人沙发都都堆满、掩埋了，还被裹上了厚厚的一层灰。

    小钟指着那堆帽子告诉江姓说：“我喜欢这个，这些全是我带团旅游时顺手拈来的。”

    江姓心里在说：这女孩子很随性的，自己的房间也不懂得打理。见她并没有请坐的意思，就跟随她走进里屋。这是她的书房——看书写字的地方。只有一个书架，已经塞得满满，书架的顶端还搁着几梱不常看的书。一张可变换不同角度的折叠椅置放在房间的正中央。椅子上和椅子脚边的地板上也搁着不少杂志和书籍。

    折叠椅的左边有一只梳妆台。造型典雅别致，可台面实在太乱了，瓶子、罐子、盒子。大多是陶瓷的，少许是塑料的，有几个是铝制品。形状更是五彩缤纷，圆形的，椭圆的，方形的、也有五角形的……几乎穷尽了所有的几何图形。

    “江姓，你找我有什么事吗？”小钟问道。

    江姓一时语塞，顿时涨红了脸，他实在不好意思说出此行的目的。

    “如果没什么急事，我马上就要去机场，”她抬高手腕看了下表，“有个团，张家界的，晚上七点的飞机，我必须五点之前赶到机场等候客人。”

    “我也没啥大事，”江姓说，“既然你没时间，那我就去你妈那边坐坐……”

    “那也好，”小钟说，“她住在仓山北路328号，要不我先给打个电话？”

    “不用了，我自己去找就行。”江姓说着，返身下了楼。

    来到翟瑶的住处，她好像也正要出门。见到江姓，赶紧热情地退了回去：“你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也不先打个电话？快，快，快，快进来坐坐。”

    “可你，好像有急事？”

    “没事，”她看了下表，“还来得及，我可以与你再聊半个小时，喝点什么？”

    听说只有半个小时，江姓像泄了气的轮胎——瘪了。他扫了一眼房间，整整齐齐，一尘不染，同她的女儿完全是另外的一种气派，仿如隔世。

    既然她没闲聊的时间，江姓也不好意思死皮赖脸。他将一张银行卡塞在她的手心上，说：“这是你的钱，还你，密码680798。”

    “680798，”她愣了一下，说，“我的生日，你怎能知道？”

    “只要我想知道，就能知道。”

    “那这是什么钱？”

    “车款，”他回答说，“那辆车是送给你的，你打在我卡上的款现在如数退还……”

    “你这是在将我往监狱驱逐啊！”她不高兴了，“如果你一定要这样做，那以后咱们就别再来往了，这钱我是不能收的，我还会还给你，我叫我女儿打在你的咖啡园的账户上……”

    “好好，既然你这样坚持，恭敬不如从命，那我就收回来喽！”

    江姓收回那张卡，心里潮起一阵景仰的涟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