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轿车入水

    第二天上班，申德泮早早就在办公室等候，一见李慧进来，兴奋地站了起来迎迓上去：“李教导，谭黄草这个人，我查清楚了，他给局长开轿车，充其量就是一个抬轿子的，漳泶县人，家在农村，梅海乡树桩村，当了四年兵，在部队就是开车的，回来后，文体局刚好要个开车的，就聘了他，没啥背景，我们无须惧怕，将他传过来，吓唬吓唬，说不定他就啥都交代了。”

    李慧夷然自若，她无法认同申德泮的那套“背景说”，没背景的可以吓唬吓唬，案子就破了；碰到有背景，或背景强大的，难道我们案件就不搞、不破了？她心里不认同，但嘴上却没反驳，“存在决定意识”，申德泮之所以会有这样的想法，那也是风生于地，起于青萍之末，是存在决定意识，并非信口开河；现实中靠山，背景确实成了我们公安机关办案的沟坎，有时甚至无法逾越。

    “那你是怎样知道的？”李慧问道。

    “我昨晚找了我的一个认识谭黄草的朋友，他告诉我的。李教导，我们是不是马上去将他传来讯问，审一审，说不他一来就交代了……”

    “他住哪？”

    “新华西路89号。”

    如此看来，申德泮的工作态度是变了，主动了不少，“走吧，一起去看看。”李慧说。

    跟随着申德泮去了新华西路，找到89号，却是铁将军把门。

    李慧掏出手机，给文体局负责安保工作的高干事打电话，高干事回答说：“也不知局长有没有派车出去，过十五分钟我再回你电话。”

    十分钟后，高干事来电话了，说：“谭黄草今天请假回老家看他母亲，他母亲病了，在漳泶县，局长同意的。”

    “什么时候出发的？”李慧问道。

    “我再问问，问了告诉你。”高干事回答。

    李慧关了手机，还没装进手提袋，铃声又响了。当然是高干事的，他告诉他慧，“谭黄草是七点四分钟出发的，开的是公家的车，白色的大众朗逸，车号779。”

    高干事生怕李慧緾他，尽量一口气把事说清楚，说具体。李慧说了声“谢谢”，转身对申德泮说：“走马上去漳泶。”

    “有必要吗？”申德泮踌躇着，他中午有个饭局，已经同朋友约好，这下去了漳泶，九十几公里，中午回不来的。但他不敢说，嗫嚅了片刻，才小声地咕哝道，“反正他也跑不到哪去，我们明天再找他不行吗？”

    “不行，”李慧嚼钉咬铁，“你不是说他没啥背景，唬一唬就会交代吗？我们立即去，找到他，果真像你说的那样，他交代了嫌疑人，我们好采取下一步行动，这案子不也就破了。案子一破，咱们就轻松了，我放你几天假。”

    “那好吧，这就去。”申德泮只好掏出的手机，偷偷地发了条短信:

    中午的饭局我没法参加

    警车驶出县城十来公里，见道路被警戒线管制了，一部红色的吊车机械臂抻得老长老长的，正探入河里掏车。

    李慧将警车停下，下了车，对申德泮说：“一起去看看。”

    “不了，”申德泮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昏昏欲睡，强忍住没让哈欠迸出来，说，“你去就好了，我在车内等着。”

    李慧只好自个儿下车走了过去，来到一个相识的同行身边，征得同意，弓身钻过警戒带，靠近河边站着，想找个交警聊聊，环顾的一番，却发现全是陌生面孔，几个年纪较大的，自己认识，人家却在忙着指挥吊臂，也不便打搅，便自个儿愣愣地杵在河岸。

    须臾，轿车浮出水了，她定睛一瞅，天啊，正是申德泮的白色大众，车号77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