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查看监控
碰了一鼻子灰后，李慧决定自己想办法把10月4日晚，载米荆荆到外地喝酒的车找出来。稍加思考了后，她想到了一个最愚笨，同时也最简单、是最有效的办法，那就是在监控录像里先找到经过教育路口或象淝路口的车，然后再与万吉或圩埔两个收费站叠合，如果真有重叠的话，就大体能够认定这部车就是米荆荆乘坐的。找到了这辆车后，再从沿途众多的交通录像里跟踪，一直跟到他们吃饭的酒店，如此一来，嫌疑人也就可以确定，瓮中捉鳖便指日可待。李慧十分兴奋，找到了解决问题的门道，这本身就是一件令人激动的事。问题是万吉与圩埔有两个收费站，看录像是一件十分枯燥的事，需要的是足够的耐心，没有分身术，自己只能负责一处，另一处叫谁去呢？她征求了所长申昴洪的意见，申昴洪说：“叫德泮去。”
德泮姓申，是所里的副所长，三十七岁，名牌大学毕业，还有交换生到国外留学背景，正值事业的颠峰期,人长的也帅，一米八三个子，方形的国字脸，遗憾的是他白白净净的脸庞上一双无时无刻不在掂量别人的老鼠眼叫人看了很不舒服。李慧对他印象也不佳。此人夸夸其谈，理论一大套，实际放空炮，依仗着一张亮丽的文凭，大事做不来小事又不做，最让人难于接受的是，他时常食言，说话不算数，胸脯拍得震天响，到头来总是只闻楼梯响不见人下来。李慧算了算，所里也实在没人了，即便是廖化也只得一用了，便答应申德泮带一人去圩埔收费站。她将教育路口和像淝路查到的四十几部小轿车的车牌号码抄在卡片上，交给申德泮，千交代万叮咛：“任务很简单，就是要他查看10月4日下午五点到七点间这四十多辆小车有哪一辆路过收费站。”交代完了后，她自己带了一个民警去了万吉收费站。
直到夜里零点出头，李慧才空手而归；翌日上班一问，申德泮也一无所获。
万吉收费站肯定没有，这个李慧十分自信，她是反反复复看了又看，至少看了三遍，确信没有才放过的，是自己判断失误还是申德泮囫囵吞枣将嫌疑人的车轻易放过？李慧想来想去，她更相信的是后者，第二天，她决定自己再去一趟圩埔收费站复核一遍。果然，她对申德泮的不信任是正确的，就有一辆，咖啡色的别克君越，车牌尾号333。这辆车5点27分经过教育路口，6点零8分经过圩埔收费站，人民路近日常常拥堵，行走41分钟十分正常。她马不停蹄地赶到圩埔县，在县局指挥中心的配合下，她找到了尾号333君越车的行踪。6点55分，这辆车开进圩埔县城西郊的停车场，一起到9点14分才离开。李慧在圩埔县局要了个临时搭档，赶到停车场身边的“鹳山海鲜”，果然，饭店老板提供的情况与李慧原先的猜测不谋而合，他老板说：“10月4日傍晚，是有一个四十来岁、当官模样的男人，带着一个十八九岁的女孩到我们这里吃饭，喝了自带的香槟，还吃了四匹大闸蟹……”这个十入九岁的女孩无疑就是死者米荆荆了，男子是谁呢？这饭店没有监控。
李慧向店老板要了那瓶香槟的空瓶子，道谢告辞。
回到荆县，李慧马上去找马副局长汇报，听到案情有所突破，马维川摩挲着下巴，自顾自地说：“我就知道你行，这县城地区的刑事案件以后就交给你了，我也能省下许多事。”话语虽然带刺，却掩饰不住欣喜与兴奋。
李慧又谈到了申德泮：“我这个教导员算是做政治工作的，派出所人员紧张，一个萝卜一个坑，我看这种人不合适在基层，希望领导能考虑一下。”
马维川一听就不高兴了，石臼底一样光滑的脸骤然变绿，继而磨牙切齿，嗔目竖眉：“这事你找贺局和县委组织部。”话语中闪动着火焰，将话撂下，转身就走了。
李慧还没来得及找贺局长，倒是申德泮自己先找上门来。
当天晚上，他带着自己的妻子走进李慧的单身公寓，还带了两只用锡纸包裹得密不透气的北京烤鸭。
伸手不打笑脸人，那件事只要他来认个错，往后注意点，作为教导员的李慧绝不会揪住不放，至于这人的工作责任感问题，那不是一时半会儿能解决的，更何况还有个大环境的因素。她十分热情的泡茶待客，申德泮显然有意避开观看录像的事，闭口不谈，李慧几次将话题触及，他便将李慧的话头掰开。他妻子也极力帮衬，尽与李慧谈些家长里短的无聊锁事。两人坐了一个来小时，李慧终于按捺不住了，站起来说：“德泮，你从警时间比我还早，你又是名牌大学毕业，有知识有文化，还有到国外交流镀过金的经历，我一直很尊重你的才华……但你的责任心实在是很让我失望，希望你以后工作能认真一点，责任心提上去了，你这人大有前途。”
申德泮频频地点头，来之前就抱定了“虚心接受坚决不改”蛮劲。因为马副在向他透露这事时，就反复告诫他：“调离派出所就意味着免掉你副所长的职务，同时也要失去副科级的待遇，你再有什么不服，也不要与她争执，她毕竟是你的领导。”他现在心里琢磨着的是两只北京烤鸭她会不会收，收了就什么都好办。果然，她象征性地推辞了一番，收了。
申德泮回嗔作喜，与他妻子兴高采烈地告辞离去。
翌日中午，伙食费向来捉襟见肘的派出所食堂竟然吃烤鸭了，这叫干警们十分惊讶：“太阳是不是从西边出来了？”纷纷跑去问食堂总务：“谁进贡的？”食堂总务玩起外交辞令：“国家机密，无可奉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