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阳光恋人
谢礁不是凶手，案情的进展便又重新跌回谷底。
李慧这些日子始终无法集中起精神，脑袋瓜里就那个案子在转，在飘，在荡，在晃，在奔跑，在跳跃。她有时也想，当初与舒雨淇搭档，当他的助手，多轻松啊！偶尔还能朝他发发火，撒撒娇，如今要独当一面，还真有些力不从心。真为当时没有跟随舒雨淇到市局去继续当他的助手而懊悔，“可我也不能遇到这样小小的困难这样退却啊！破案，又不是吃豆腐。遇难而退是懦夫，迎难而上才是合格警察的素性。”舒队就常常这样说的。
她决定来一次另辟蹊径，重新寻找线索。然而，她想了一整夜，却没能找到另辟蹊径的门道。
听到章玉旋说那天是他女儿的生日，这让她想到了自己的生日，再过三天就是十月十日，于是，她给自己的男朋友打了电话：“再过三天就是我的生日了，是不是给我庆生？”
“好啊，你说，你想要什么？”
男友祁彬明是市直机关的公务员，相恋三年了，分居两地，好在如今通讯发达交通方便，也没感到有什么不方便。
“请我吃顿饭就行。”
“这么简单？好啊，是你到我这里来呢，还是我到你那里去？”
“我去，当然是我去。什么时候？”
“星期六晚上。六点，你直接到紫红酒店等我。”
“那就这样说定了，不见不散。”
“不见不散！”
等了三天，终于等到了周六，李慧打的去了紫红酒店。祁彬明随后赶到，两人一起进入酒店，祁彬明说要弄个包厢，李慧却坚持在大厅就行，两人争了个横不横纵不纵的，漂亮的服务员小姐见状，赶紧打圆场说：“你们预约了？”
“没有。”
“没预约一时也没办法给您安排包厢，要不，二位稍等一会儿，等有客人吃完了，再给您安排个包厢好不好？”
这个服务员也真是诡计多端，其实包厢还多着呢，只是为了袒护女同胞，也是为给祁彬明一个就坡下驴的机会她才这样说的。于是，两人也不再争了，在大厅的犄角旮旯找了张桌子坐下。
诺大的餐厅乱哄哄地嗡嗡作响，全是说话声，却没有一句能听得清楚，男声与女声，低沉的与响亮的，清脆的与沙哑的，胶合成团，宛如一锅煮沸了潲水，只散发出热气和腥臊味，根本无法分辨得清哪是生的哪是熟的。
“这里天天都这么热闹？”李慧面对男友问了句。
“我又没天天来，咋知道？不过，”男友沉吟着说，“这家饭馆一向生意都挺好的，主要是食材新鲜。你今天想喝什么？”
“香槟。”李慧脱口而出，兴许是她满脑子都是香槟的缘故。
“怎么想到喝香槟呢？”男友疑惑不解，“香槟这东西主要是用来庆典办喜事，为了营造热闹的气氛，因为它开瓶时会有很多气泡，一般酒席上很少有人会想到喝香槟。”像似突然明白了什么，注视着她的眼睛说，“今天是你的生日，喝香槟庆贺庆贺也好留下记忆，是不错的选择。想吃什么？”
“大闸蟹。”李慧又是脱口而出，完全没经过大脑的过滤，原因当然同香槟一样，脑袋瓜里早就之被这两样东西给塞满。
“好好，吃，吃。现在是阳澄湖大闸蟹大量上市的季节，要是早十天半个月来，就能吃到雌蟹，现在可能只有雄蟹了。”
点菜小姐手拿一本小册子款款走来，直走到祁彬明面前站住，身子前倾，翻开本子，递给祁彬明：“先生想吃什么？”
“大闸蟹，来四匹大的，有没有雌的？”
“很对不起，雌蟹早就没有了，雄的我挑最大的给，先生您要是早一周来，雌蟹兴许还有些，如果您一定要吃雌蟹，本地的，不是阳澄湖的可以吗？”
“那不行，本地蟹不好，雄的就雄的吧。”
“那好，”点菜小姐紧接着又问，“阳澄湖雄蟹四只，先生是要六十的，还是八十的？”
“八十的。”
“那好，其他还要什么？”
“水饺、芦笋肉丝、再来一盆蛋花羹。”祁彬明拧身面对李慧，“你想吃点什么？”
“不要了，你是主人我是客，你安排就行，噢，对了，”李慧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盯着那点菜小姐问道，“你们饭馆的客人平时都像今天这样多？”
“今天是周末，客人会多点。”点菜小姐回答。
“周末比节假日多？”
“那当然。”点菜小姐兴致勃勃地回答说，“外国有情人节，中国有情人夜，一周一夜，那就是周末，辛辛苦苦工作了五天，就只等周末，一到了周末，一半和另一半就……哈哈，二位不也是这样吗？看样子二位是阳光恋人……这位小姐……”她面对李慧问，“不住在市区吧？”
“荆县。”李慧回答。
“荆县也不算远，开车一个小时，搭公交也很方便，二十分钟就有一班。”
说完，她转身想走，李慧却拉住了她：“你怎么说我俩是阳光下的恋人，要是暗地里的恋人，会有什么不同？”
“对啊，我俩是阳光下的恋人，你是怎样看出来的？”祁彬明对这个问题也颇有点兴趣。
“暗地里的恋人，时髦的说法叫地下情人，一般来这里吃饭都要包厢，大厅他们是不会要的。”
“还好刚才我要包厢没要成，否则我俩便成了暗地里的恋人了，哈哈……”祁彬明自嘲了一阵子，说完自己也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