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何来香槟
李慧原本计划第二天就去找斯淇，了解下她与米荆荆的关系。如果斯淇知道米荆荆死的那天晚上在什么地方吃了大闸蟹，与谁一起？这事搞清楚，凶手也就浮出了水面。还有个问题，米荆荆知道自己怀孕，兴许她做过孕检，是谁带她去的，在哪家医院？这几个问题说不定对她的好朋友斯淇说过，要是能问出来，案子便能水落石出。她相信斯淇既然是荆荆的好朋友，这些事多少知道点。
当天晚上李慧便给斯淇的班主任曹老师打了电话，约好明天见斯淇一面。曹老师答应九点半课间操的二十五分钟的时间让她俩交谈。次日，李慧如约去了学校，曹老师大惊失色地从教室冲出来，拉住李慧的手说：“不好了，斯淇失踪了。”
“失踪了？你敢肯定？”
“早自习就没见她来，我打电话到她家，她奶奶说，六点半就背着书包上学去了。可一节课四十五分钟过去了，也没见到她来。这不是失踪了吗？”
李慧二话没说，立即返回县局，向周副局长局长汇报，建议拘留龚莉华。但周副不同意，说拘留的理由不充分。
只是李慧十分自信地认为，斯淇的失踪，百分之九十九的可能性是龚莉华搞的鬼，一个正在高考冲刺的小女孩，为何会在毫无征兆的情况下一夜之间便失踪了呢，如果背后没有阴谋，这样的事是不可能发生的。直到第三天，斯淇才被找到的，是在圩埔县的一家游戏厅里被发现的。然而，当李慧见到斯淇时，她已经失忆，什么也记不得，连龚莉华和自己的班主任蓸老师都认不出来。想要以斯淇为突破口的李慧落了空。斯淇只能告诉李慧：“她被人打了一针，以后便昏睡过去，醒来后便什么也记不得了。”
将她打了一针的人无疑就是龚莉华，或者是龚莉华唆使的什么人。可龚莉华为什么要这样做？害怕她说出真像？害怕女儿的死因真相大白？难道荆荆是她杀的？这显然是不可能的，不合情理，虎毒还不食子呢！母亲怎么可能杀害自己的女儿天方夜谭！这是一个难于成立的悬揣。
看来，只能等了，等到将斯淇的病治愈，恢复记忆，可这要等到猴年马月？李慧是个性急的人，她不愿等，让时间在等待中流失，是最难于忍受的一件事。她决定另辟蹊径，寻找新的突破口。
她想从死者胃溶物里找到线索，便去找负责此案的法医老庄交谈，老庄告诉她，死者的胃溶液里是有一种比较特殊的东西，那就是香槟。香槟是经过二次发酵的葡萄酒，含有比一般葡萄酒还多的二氧化碳，就因为它有这一特性，开香槟时气体尤其多。香槟这东西，一般饭店是不提供的，大多是吃饭的客户自带。而荆县卖香槟的仅有一家，那就是“露露法国葡萄洒专卖店”。于是，李慧找到露露专卖让，店主是个五十来岁的女人，叫何丽莹，她告诉李慧说：“香槟这种酒卖得很少，大多是公款团购，县委接待科是需求量最大的客户，他们一次就购买十箱，千家豪、大酒店、望江楼几家酒店也常来购买，但他们买的是存下备用，有大型庆典活动，一次用一瓶。当然，有些特别喜欢喝香槟的人，也会买一些，我们这个专卖店开张快五年年了，进了五十箱到现在都没卖完。要是你想知道这些客户都是谁，我可以弄个名单给你，但肯定不全，百分之七八十吧！一般客户买了就走，也不开票，我们是不会登记的。”
五十箱，三百瓶卖了二百二十八瓶，加上从外县购入的、亲戚朋友赠送的无法掌握，分布在哪，也说不清楚,想从香槟的下落去查找嫌疑人，无异于大海掏针，根本无法实现！显然，这条线索没有太大的价值。“除了香槟，胃溶液里还有什么有查找价值的？”李慧问。
“大闸蟹,”老庄说，“大闸蟹也是比较稀有的，据我所知，我们荆县县城有大闸蟹的酒店也就那么五六家……”
“这我知道，”李慧打断老庄的话，说了声“谢谢。”便去寻找有出菜大闸蟹的饭店。李慧拿着米荆荆的照片找店员询问，五六家饭店的店主均摇头晃脑，矢口否认这女孩来吃过饭。至于香槟，他们有的说“是听过，可从没见过那东西。”有的说：“我们这样的小店，哪会有那高贵的酒？”却有一家店名叫佳佳食的饭店，一个十七八岁的女服务员从楼梯上下来，饶有兴趣地听了李慧与店主的对话，然后说：“有，有这种酒，是客户自带的，酒瓶还在，我这就去拿来给你看。”说完返身便跑回四楼，从仓库里拿来了一个酒瓶。
果然是香槟，是哪一天哪个客人喝的？没人知道。店老板叫来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人，那人想了很久才说：“我想起来了，这瓶香槟是你们公安局退休的原副局长章旋那天来吃饭时自带的，已经半年多了，我刚想起来，可以问问章副啊。
李慧立马打电话给章旋，章回答说：“确有其事，那天我请几个老乡吃饭，已经过去半年了，三月十七日，是一个欠我人情的朋友埋单，酒也是他带来的，如果你一定要将这事弄个水落石出，那也没关系，我也就是请客人吃饭叫别人埋单，都退休三年了，多吃多占如今已是家常便饭。我不怕。”
“别，别，别，”李慧赶紧解释说，“章副您误会了，我是查个案子，涉及到香槟酒和大闸蟹，才想到问问你留在饭店的那个香槟酒酒瓶，您确信是三月十七日的事？”
“绝对无误，”章玉旋说，“那天是我女儿的生日，永远也望不了。”
既然时间已经过去了大半年，这酒瓶也就没有任何意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