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第21章
边洛那天清晨出门面试的时候秦之浩还没回来，连个电话都没打。
对方给的地址是一个市中心的写字楼，工作日的上午总是拥挤，边洛站在楼门口排了三分钟才踏进电梯内。
男女身上的香水味儿混合在一起，在一个小封闭空间内全部激发出来，刺激的边洛差点儿一脑袋昏过去。
以前也没觉得香水有毒。
果然他这是在简朴生活圈里呆久了，受不了任何和精致沾边的东西。
偏头瞄见旁边西装革履系领带的男白领都不忍不住撇嘴。直到电梯叮咚一声响，他利用身高优势挤开了一条道，低声说借过，顺利从电梯里出来，整理衣领抬头一看。
上错楼了。
边洛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抓着保洁员低声问道。
楼梯口在哪里？
早晨的有氧运动让人神清气爽，就是怨气十足。边洛带着后背渗出的一点汗珠踏上了那家所谓的情绪服务公司。
整层楼倒是没有他想象中那种破破烂烂的皮包公司，反倒是透着些精致，像是一脚踏进了他妈以前喜欢去的精致美容院。
就连前台的员工都是满脸微笑，浑身透着花香，起身冲边洛轻声细语道：“先生您找谁？”
“我是来面试的。”边洛回。
“您稍等，我打个电话。”员工拨通了旁边的座机，低头问了两句话。
几分钟后，边洛被人领着去了一家类似于会议室的地方，四面玻璃环绕，可谓是不存在一点隐私。
站在窗边发愣的功夫，玻璃门口突然一阵脚步声。
“您好。”边洛看着面前这个三十几岁踩着高跟鞋，一席黑色长裙的精致女人。
“您好，边洛先生是吗？请坐。”女人低头检查手里的资料。
“是。”边洛坐在了旁边的会议室椅子上，手放在桌子上食指相扣，神色倒是一点没变。
女人抬头笑着看他，眼神不知不觉从上到下都把边洛打量了一遍，“我这边看你外形条件不错。”
“谢谢，我还没有很了解”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没有固定的工作内容，全部看顾客要求，我们能保证的就是不触碰条例。”她把手里一叠资料推给了边洛，“你看一下，如果可以的话，我现在可以给你安排一个时间，刚好是早晨九点半的客户，你先试试。”
“好”边洛有些不确定的看着他，“随意发挥？”
女人看着他点头，“随意。”
“一小时”
“一小时最低400。”女人看着他，“一周后调价，当然取决于客户对你的评价。”
边洛沉默着没有说话，犹豫了几分钟后，“可以试一下。”
“工作服我们会提供。”女人突然转头冲门外喊了一声。
隔了两秒，门打开进来一位白衬衫穿西裤的高瘦男生，“眉姐。”
“带他去试一下衣服。”
“请跟我来。”男生笑着把门推开用手挡住，边洛走过去道谢。
俩人沿着走廊开始朝最里面的房间走，边洛站在门前看了一下门牌，上面写着更衣间。
“你身材很好，我大概知道你穿什么号，你稍等一下我找找看。”男生进门后把灯打开。
边洛看见了整整四排的长衣架，上面挂了不同款式的西装。
“这是工作服？”边洛问他。
“对啊。”男生正在弯腰在一摞衣服里找东西。
边洛皱眉：“这不会是牛郎的工作吧？”
男生没看他，噗嗤一下笑了，“不会。”他起身手里拿了一套西装，“这个可以吗？你试一下。”
边洛接过去放在旁边的衣架上，手指揪着衣领一把捞下了衣服，光着膀子慢悠悠的开始套衬衫。
“我是眉姐助手，但之前也做过一次。”男生站在衣架后面还在挑衣服，“那次的那个顾客让我陪他一起看恐怖片，还要边看边哭。”
“啊？”边洛穿好了衬衫，裤子刚脱了一半。
“但你应该遇不到那种奇葩的，当然那种工资也会高很多。”男生手里又拿了一套偏蓝的西装，“这个你也试一下？”
“好。”边洛说完话就是开始琢磨，觉得自己现在变得太好说话了。
性格被打磨平了似的，说什么听什么。
西装试了半个小时，从门里出来的时候边洛突然觉得自己变得人模狗样，又恢复到了以前浪荡公子的形象，手腕袖口的扣子还差最后一个扣，低头系扣子的时候眉姐突然藏旁边冒出来，抓住边洛手腕就急匆匆的往电梯那边推。
“时间快到了。”眉姐把俩人推上了电梯，低头看表，“人已经到了，你速度快点儿。”
这话是给助理男生说的。
边洛被人扯着一路推搡到了地下车库的一辆奔驰车上。
三分钟后，车子停在了一家酒店门口。
“我在这里等你，客户预定的两个小时，我去吃个饭，你要我帮你带什么吗？虾仁炒饭？要辣椒吗？”
“现在是讨论这个的时候”边洛被折腾的这会儿脑子发懵，两秒后突然泄气，“不要辣椒吧。”
“好，三楼402哦。”男生还是一脸笑容。
边洛开门，下车的时候整理了一下衣领，跨开大步走进了酒店的大门。
大厅里除了几个员工之外没什么人，中间的小喷泉这会儿稀稀拉拉的喷着水。
边洛被员工领着上了酒店电梯，满鼻腔都钻进了一股淡淡的香水味。
叮咚一声。
脚底下的地毯松软到像是在踩棉花。
但也有可能是边洛这会儿脑子发晕没了感知力。
“402到了先生。”员工微笑着转身走了。
边洛站在门口犹豫着咳了两声，手指关节在房门上轻轻扣了两下。
“您好。”
门突然吱啦一声打开。
边洛缓慢推开了房间的门，“您好，我姓边，是”
“是”他站在门内愣住，皱着眉张口闭口却不知道说什么。
“你迟到了。”声音来自于床上的人，是个男人。
“不好意思，路上有点堵，您是陈陈先生对吗？”边洛不确定的低头在手机上查了一下姓名。
“把你的手机放在桌上，猫咪不会用手机。”
“嗯？”边洛无措的站在门口，手里颠着手机，“你说这个啊？好。”他把手机放在了酒店的桌子上。
“等下，什么猫咪？”边洛发誓这辈子从未摆出过如此傻叉又无措的表情。
床上这会儿坐着一个男人，后背靠在床头上，看上去二十一二岁左右，皮肤白皙身材稍微有些瘦，能看见很清晰的锁骨和血管。
但这会儿男生除了内裤之外可以说是没穿衣服，脑袋上还带着一个猫咪头饰。
他缓慢的下床，边洛那会儿才看到这人的屁股后面还有一个猫咪尾巴。
一甩一甩的在空中动。
“所以你是新来的？”男生看他，说话声儿还算温柔。
“刚来，早晨8点来的。”边洛站在门口，咳着嗓子清理了一下自己的尴尬。
男生越靠越近，近到几乎贴上了边洛的身子，他一只手勾在边洛肩膀上，“你今天当我的主人，我是你的猫。”
边洛：“？？？？？”
“或者你也可以当猫。”
“我比较喜欢”边洛眼神飘了一下，努力忽视自己脖子旁边的陌生脑袋，“当主人。”
说完边洛深吸一口气，想转头一脑袋把自己磕死，活了二十年从来没想过自己能说出这个词。
“好。”男生笑了笑，“但你今天不能说话。”他手抓住边洛手腕使劲用力，一把将人拽到了椅子边。
边洛脚尖被沙发绊了一下，一个侧身跌进了沙发里。
他坐直身子，“那我要是有”
“你可以说喵。”男生反着跨座在椅子上，面向着他，下巴抵在椅背上睁着双无辜大眼睛眨巴两下。
边洛：“”
“摸我头。”男生静静的盯着他。
边洛缓慢的抬起手，在他脑袋上慢慢的摸了几下，那人闭上眼睛，边洛看了看，这人还真的像只猫。
他就像个机器，一直抚摸着对面的脑袋，摸到自己手酸胳膊痛还不能停。
落地窗外的景色还算不错，阳光这会儿照进来让人发困。
边洛没忍住边摸边打了个哈欠。
没想到这还是个体力活。
就在他迷糊想睡觉的时候，腿边的椅子突然吱啦一声。
男生起身站在他旁边一动不动的盯着他，边洛抬头望着他的时候有些懵，犹豫了几秒后硬着头皮，“喵？”
鬼知道人的脸皮为什么能红的那么快，边洛羞耻的像个烫红薯。
男生终于有了反应，他走到边洛腿边示意他把腿岔开。然后这人慢慢的跪了下去。
像只猫似的把上半身趴在了边洛膝盖弯的部位。
边洛像个木头一样一动不动，眼睛在对方背上扫了几眼，感叹了一下男生蹲下后漂亮的臀部，之后立马把脸转开到了窗户那边。
幸好他是个零，要换个人谁受得了。
太阳的光像数到刀尖刺向脸部，折腾的边洛睁不开眼睛。
他低头看了一下表，还有半个小时。
在他以为空气平静安稳的时候。
手背上突然传来一阵刺疼。
“操！”边洛低声骂了一句，抬眼对上了男生生气的眼神。
一秒过后他立马闭嘴，张口道：“喵！”
男生终于把眼神收了回去。
边洛回忆了一下，条款里有会被咬这个条件吗？他也没仔细看。
下一秒，男生张口又咬了他手腕一口。
边洛：“你他妈的喵啊！”
最后才把话转回来。
他离差评就差一步之遥了。
“生气了。”男生抬头用无辜眼睛望着他，“打我。”
边洛：“”
男生又重复一遍，“打我。”
几秒之后，房间内一声脆响。
边洛抬手咬牙一巴掌打在了男生后背，啪的一声儿。
之后的半个小时，边洛就那么坐在沙发上打别人屁股，一下又一下，打的自己心颤手麻，生怕把祖宗惹不高兴了。
但男生看起来倒是越来越开心，趴在腿上一个劲儿的发出各种喵叫。
这种热闹十足的氛围最后被一通电话打断。
嘟嘟嘟的响了个不停。
边洛看向男生，那人估计心情好，竟然点点头让他接了。
“你去面试了？找的什么工作？”
是秦之浩的声音。
边洛抬眼看看男生，“喵——”
找的打手工作，这会儿还没下班呢。
“边洛？”
“喵——”
电话里是秦之浩的吼声，“边洛你在干嘛？！”
“边洛我发誓你再学一次猫叫我回去就把你嘴用胶带黏了。”
边洛这会儿脑袋乱得像锅粥，耷拉着脸，火气上来了。
还用胶带黏他嘴？
然后干嘛？让他学猫爬是吗？
早看出来秦之浩是个死变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