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20章
“您好，我刚在网站上看到你们的招聘，但是工作内容写的比较模糊，我”
“我们对外形要求比较高，先生您有时间直接过来面试吗？”
“有。”
“那我给您地址，可以说一下您的姓名吗？”
“边洛。”
“明天上午十点可以吗？”
“可以。”
“我们的工作是服务客户，满足情感需求，您需要”
边洛脱口而出，“卖身？”
电话对面沉默了很久后尴尬开口，“不是，我们不做性交易。”
边洛松口气靠在沙发背上，“那就好，意思就是客户需要什么我就干什么？”
“是这个意思，满足情感需求。”
边洛：“那他们会不会赖上我？比如死缠烂打骚扰我？”
“我们是正规服务，您的信息会保密。”
“好，明天见。”边洛回。
“好，那我们”
“会不会涉及到让我帮他打□□之类的？”
“不会先生，那也属于性交易的范畴了。”对面咳了一声才答声音转过来，“那明天见。”
“好。”边洛隔了两秒才把电话挂了。
转手给秦之浩打了一个电话，对面嘟嘟响了一分钟也没人接，估计酒吧太吵了听不见。
退烧之后他倒是生龙活虎，起身在屋子里转了几圈之后站在窗户边吸了几分钟的街道油腻味儿，把自己吸饿了。
下楼左转二十米有家馄饨店，边洛迎着有些闪眼的夕阳缓慢的走到了小饭店门口，坐在街边要了一碗馄饨和迷你牛肉饼。
边洛照常每日都要感叹自己怎能到现在的境地，混得如此惨，住在马桶要冲三遍的拥挤旧屋子里，面试不知名的服务业，坐在满是烟头的小街道边上吃馄饨，这事儿按照以前的性子，简直就是要冒冷汗的噩梦。
但这会儿边洛只觉得馄饨皮不够薄，还要跟在老板娘屁股后面要香菜。
秦之浩是晚上快十二点的时候给边洛回了电话。
那会儿边洛躺在床上已经快睡着了，迷糊的把手机贴在耳朵上，哑着嗓子低沉的啊了一句。
“好点儿了吗？”秦之浩那边意料之内的有些吵，嬉笑和音乐声盖过了说话的声响。
“好了。”边洛翻了个身子，嘴里叹着气儿重哼了一声，“你真去调酒了？”
“嗯。”秦之浩问，“你要来吗？”
“不去了，我困，明天早晨还有事儿。”边洛手上的电话已经要滑到枕头上了，嘴里张张合合几下后小声哼唧，说梦话似的问了句，“我去免费行吗？”
说完脑子就已经快断线了。
秦之浩那边隔了几秒，突然笑了一声，“你在撒娇吗？”
“啊？”边洛半眯着睁开眼，“你说什么？”
秦之浩：“晚安。”
边洛嘴咂巴了一声，“你又安不了，挂了。”说完手一松，手机啪塔落在了脑袋边上，闭着眼直接就昏了过去。
秦之浩低头看了下手机，对面一直没挂。
他又重新贴回耳朵，“边洛？”
对面接着就是一阵摩擦声，吱吱啦啦的杂音，估摸着是头发或者枕头摩擦的声儿。
秦之浩听着怪无语的。
“你好，一杯ginfizz”
“稍等。”
秦之浩站在酒吧台靠里的位置，一身黑色衬衫，袖口挽起半边露出半截小臂，低头动作流利的在调酒杯中倒入酒水，接近凌晨的酒吧越发的嘈杂，酒吧台只坐了四五个男人，剩下的人群涌入中央淹没在了音乐光影中看不清面孔。
“你好。”秦之浩把手里的杯子在抬上推出几厘米。
对面坐了一位年纪轻轻的男人，喝的半醺，用手臂支着半边的脑袋盯着远处门口发愣。
隔了几秒他用手指敲了一下杯子，叮咚一声。
秦之浩抬眼瞄了一下，发现那人直勾勾的看着自己。
“你叫什么名字？”男人笑着问他。
秦之浩盯了他几秒后，用手拽了下左胸前的名牌卡。
上面印了一个英文名。
男人看着挑了下眉，换了一只手支着下巴，“几点下班？一起吃个饭？”
秦之浩低头擦着杯子，“不好意思，白天有事不方便。”
那人面带笑容，端起酒杯喝了一口。
杯子见底后，他从一旁的桌子上拿了张餐巾纸写了一串号码，放在吧台上后用手指向前推了一下，“我的电话。”
说完转头朝酒吧门口看了过去。
隔了几秒，男人大喊了一声，“凯叔！”
秦之浩顺着男人的方向看过去。
门口那边走过来一个看上去成熟的中年男人，昏暗的灯光底下也能看清那人健壮的身躯，短袖下的手臂肌肉分明，保养的很好，要不是这人喊凯叔，秦之浩以为这人也就二十七八的样子。
“来这么晚。”男人笑着向前跨一步，伸手和那位凯叔握了一下手，语气扬着故意问，“是不是去小张家里喝茶了？”
对面男人笑笑也没说话，转身看向了秦之浩，手指在台面上点了一下，“金汤力。”
那俩人就坐在对面的位置，秦之浩低头拿酒，闻到了一股很明显的男士香水的味道。
“好了。”他把酒水放在吧台上，对面人手指抬起来碰到了杯子。
他瞄到了那个凯叔的手指，看着落了不少茧，健硕的小臂上有条手术缝合的伤疤，长度将近有半个手臂。
那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秦之浩没兴趣听，转身琢磨着酒柜里某些还不太熟悉的酒水。
这会儿倒是没人点酒，该喝的都已经喝够了。
他低头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看了一眼。
凌晨四点半。
在嘈杂的环境里熬夜这事儿他以前没少干，按理说应该如鱼得水，但这会儿却困得眼皮发沉，听到音乐声震得地板动，自己仿佛踩在了蹦跳床上，灯光晃得他胃里恶心。
从下午到现在还没吃饭。
“哥！”
秦之浩被后背的一声喊叫喊的缓过了神儿，转身看了过去。
“哥我骑下你摩托行吗？两个小时就回来。”
是个十七八的男生，站到那个凯叔旁边，依着吧台冲那人笑。
“好。”凯叔面无表情的把手里的钥匙扣在了男生手心里，另一只手放在男生臀部轻轻捏了一下。
男生笑着靠近在凯叔耳朵边上说了什么，说完转身走了。
秦之浩看在眼里面上倒是没反应，继续整理手下的杯子。
估计就是个金主包养的戏码，尤其是这种年纪的男人，手底下八成不止一两个。
“小秦快到换班时间了是吗？”经理突然没声响的从旁边冒出来。
“对，我到六点。”秦之浩回。
“好，我就是确定一下。”那人在手机上点了两下后转身离开。
“小秦？你姓秦啊？”之前那个男人笑着看他。
秦之浩点了下头没说话，他的眼神不小心和男人旁边的凯叔对上了，一秒之后他主动挪开。
“我姓黎，黎寻，明天你在吗？”
秦之浩：“我”
“嘟——————”
黎寻吧台上的手机突然震动，那人抬手接了起来，贴在耳朵边上有些听不清的大声喊，隔了几秒后又显得有些生气，“你跟凯叔说！”
他把电话递给了旁边的人，“小印说明天去不了。”
“怎么了？”凯叔说话的时候声音很沉很稳，不抽个十几年都出来那个嗓音。
电话对面说了一分钟。
秦之浩又看了一眼时间，心想着赶紧下班回家，他这会儿脑子被炸的发痛。
“好，我知道了。”凯叔说完就挂了。
“明天没人了怎么办？那他妈一辆车和比赛费好几万，就这么没了，总不能白掏钱啊。”黎寻嗓门还是大，气的。
“你去路上发个宣传单。”
“好，宣传单，宣传什么？”
“找人比赛。”
黎寻面露苦色，“这好像不太行吧。”
“去试试。”凯叔面无表情的转着手里的杯子。
黎寻皱眉琢磨了几秒，起身真的走了。
凯叔拿起杯子放在嘴边，沉声骂了句，“他妈一群蠢货。”
“什么比赛？”秦之浩这会儿无聊，周围没什么人，好奇顺口问了一句。
凯叔抬眼盯着他，隔了好几秒，“车，摩托。”
“缺人？”秦之浩估计脑子晕，又重复了一遍，说完就觉得多嘴了。
“嗯。”凯叔看着他，“要来吗？”
秦之浩手臂撑在桌面上，抬头看着他扯了个笑，“好久没比了。”
“比个倒数也比空车好。”凯叔从口袋里拿出一张名片推过去，“奖金十万。”
秦之浩那双不争气的手没控制住，竟然抬手把名片捏了起来看了一眼。
斌凯。
“去的话明天十二点前给我打电话。”那人说话喜欢死死盯着人，那双眼睛看着很会藏东西。
他说完起身，椅子往后推的吱啦一声，转身朝着出口走，几秒后背影消失。
秦之浩借着昏暗的灯光又盯着那张名片又看了很久。
比赛能随意换人的话估计不是什么正规的比赛，大概是私人组织的，水深且不认识人，具体什么形式也不清楚，但那明晃晃的奖金数字确实在他脑海里挥之不去。
十万。
大概能换个大点儿的房子。
起码不用两个人挤一张床。
思考的时候时间总是过的飞快。
秦之浩不知不觉中才发觉已经到了可以交班的时间点了。
同事换好衣服后出现在一旁，拍了拍秦之浩的肩膀示意时间结束。
“那我先走了。”秦之浩回应后跨步离开了吧台，一路冲向了酒吧外面。
天那会儿刚微亮，街上多了不少遛狗和散步的老人，空气里充斥了一些潮汽，周遭突然安静下来倒是让人有些不适应。
秦之浩缓慢的顺着街道朝远处走，低头问闻了一下衬衫。
稍微带了一些烟酒的味道。
不知道为什么，他好像还能闻到那个叫斌凯的人身上的香水味儿。
秦之浩一个人站在路边的树底下吹风，隔了几分钟后原地坐在了路边的石墩上。
肚子在某一时刻突然咕噜一声响。
他又起身拖着脚步慢慢走进了几米远的一家刚开门的早餐店内。
坐在桌子旁等餐的时候，他点开手机屏幕看了一眼，边洛倒是一条消息都没有给他发。
昨天他说早晨有什么事儿，秦之浩也忘记问边洛具体要干什么，但他猜测应该就是找工作。
嘟————————
他给边洛打了一个电话，手机放在旁边。
老板娘端着碗走过来，“馄饨好了，小料自己加。”
“谢谢。”秦之浩偏头看了一眼手机。
那人还没有接。
馄饨的蒸汽熏到了眼睛，他偏头准备拿勺子的时候，手机突然嘟的一声震动。
接通了。
“你去面试了？找的什么工作？”秦之浩把电话开了免提，低头吹着勺子里的汤。
电话那头隔了几秒都没动静儿。
秦之浩迷惑的皱眉，勺子放在嘴边，偏头冲着手机，“边洛？”
几秒后。
“喵——————”
秦之浩：“？？？”
“边洛？！”秦之浩把勺子放下，手机拿在手里，“你在干嘛？”
“喵——”
“你他妈大清早装喵叫有病啊？”秦之浩被他那两声喵叫气的肝疼，“你干嘛呢？”
“喵————”
秦之浩愣了，“你在开玩笑吗？”
对面电话叹了一口气，几秒后，“喵————”
这声喵叫明显有些无奈，像个没吃饱饭的猫。
秦之浩：“边洛我发誓你再学一次猫叫我回去就把你嘴用胶带黏了。”
“喵————”
秦之浩：“”